第33章 第 33 章

 “我答應秦語芙過去了, 事不過三,這次之後秦老太太那邊也會放棄了。”


 程季青的話說完,白新的眸光淡下來。


 她看著程季青道:“這就是你說的信?”


 程季青說:“你聽說我說完啊……所以為什麼讓我別去?”


 白新也是可以解釋的。


 只是方才程季青的第一句, 不知為何讓她升起一股擰勁兒,她道:“你若信,就別問。”


 程季青默了默:“我信你, 但是這件事跟我有關係,你要告訴我哪怕一點點的理由,我也能聽你的。否則我應了別人,直接爽約也不是個道理, 對嗎?”


 白新聞言, 冷淡道:“那就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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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新分開後,程季青看著人上車離開,收回視線。


 她讓餘嵐送她去電影院,和秦語芙約定的時間是晚上, 這段時間她是自由的。


 去電影院的路上, 程季青收到宋呤的微信。


 宋呤:


 宋小公主和原身關係不錯, 二人經常混跡在一起。


 最近除了微信偶爾的一兩句抱怨或者吐槽圈內的誰,都沒上門找她, 原來是去幹這事兒了。


 宋呤雖然任性, 脾氣也不好, 在她面前卻沒什麼壞心思。


 而且喜怒皆形於色,這樣的人程季青反而能放心。


 程季青:


 宋呤:


 隔了幾秒,宋呤:


 程季青:


 宋呤:


 程季青搖搖頭, 跟她提錢,她還在想錢的事呢。


 ‘藍旗’那個芯片公司放棄很可惜,那是將來會成為北城巨鱷集團之一的大傢伙。


 程氏不肯下手,是因為觀念太老舊,不知道新能源芯片在未來的重要作用。


 她一個穿越者,明明知道將來會賺大錢,有什麼理由不想辦法拿下呢?


 這筆錢是個關鍵。


 下午看了兩部電影,結束時正好是去見秦語芙的時間。


 安排的地方不算遠,聽說是秦家的一個別苑,地方比較雅緻,屬於古樸的風格。臨近都是相似的格局。


 程季青的車一路開進去,路過幾個大房子後停在中間位置。


 進門時秦語芙已經在了。


 她坐到秦語芙對面,正好就在窗口,木框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外頭院子裡的景緻。


 她還挺喜歡這種地方。


 來時院子裡種著一棵樹,她沒認出來是什麼。


 面前的特調酒是秦家特意請的調酒師現調的,不得不說秦老太太和一般人的操作還挺不同。


 竟然選了年輕人喜歡的‘相親’模式。


 可惜她不是原身。對秦語芙無感,秦語芙也不喜歡她。


 “秦小姐,今天之後秦家不會把我跟你牽扯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你不會再和其他不喜歡的人見面。”


 程季青端起那杯酒看了看,秦家不會使用這麼劣質的手段,酒是乾淨的。


 秦語芙聞言,面露苦澀:“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我媽媽我只能忍耐。”


 程季青道:“但是你也看到一味示弱沒有用,秦小姐,退讓未必能讓你們過得更好,說不準反而會讓你們更痛苦。”


 在書裡女主的前期就是這樣沉悶,無奈,誰都能踩上一腳。


 所以最後逆風翻盤的時候,讓人覺得爽快。


 可是那只是書中世界,她現在存在這個世上,那就是真實的。


 她不覺得秦語芙必須要去經歷那麼多,才能夠成長。


 秦語芙是天生的科技型人才,書中說了前期會靠著專項技術得到幾個愛慕者的支持,中後期開始展露商業頭腦。


 “你有自己的才華,你的出路未必就是在秦家。包括你的母親,她留在秦家也未必是為她自己。你在秦家應該比我瞭解,弱肉強食的地方,退讓與軟弱只能讓人輕視,難道你有因為你的順從而被秦家其他人看重過嗎?”


 秦語芙心中一震。


 她沉默下來,窗戶緊閉,外頭悶熱的風吹不進來,但是轉頭就能看到被風一吹,便飄飄灑灑落下來的葉子。


 秦語芙覺得這一刻,她就是那被風吹動的葉子,凡事從來由不得自己。


 她問:“我可以做到嗎?”


 程季青反問:“為什麼不可以?”


 “如果你是我呢?”


 “我會去找自己的路,當然這不是說要雞蛋碰石頭,而是要有新的打算。只要打算,就不算晚。”


 那些話是說給秦語芙,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程家家大業大,但她終歸不是原身,而且秦語芙這件事的教訓告訴她,程家未必能一直成為她的靠山。


 就算是有程景在,她也不能完全依靠。


 何況程景背後還有一個她看不懂的付榮君。


 所以她也必須要有打算。


 程季青將窗戶打開一些,忽然間她聽到一陣嘈雜,而後聞到空氣裡湧來的異香……


 …


 秦家茶室。


 是北城名人常去的地方之一,高潔典雅,別有一番味道。


 秦老太太坐在檀木椅子上,端莊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時間差不多了吧?”


 面前站著的管家回答道:“是的,人早就提前送過去了,好在這人貪心也聽話比較好控制……這時候算算時間,發情期應該已經發作了。”


 秦老太太滿意的應了聲,聽管家問:“但我們這麼做,付榮君那邊要是發現,會不會……”


 她笑了笑:“會什麼?是她自己說無論什麼方法都會配合,你以為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倒挺佩服她,都說虎毒不食子,程景和程季青都是她親生的,為了大女兒把小女兒拋出來,真是挺狠。”


 “您說的是,我都懷疑程季青不是她親生的。”


 秦老太太放下茶盞,冷笑:“那誰知道?我也不關心這些家長裡短。”


 “剛才別苑的人說,那二人聊的不錯,再加上那特調的酒,事情應該是能成。”


 “等事情成了,找人把消息散出去,再給付榮君打個電話。”


 到時候她會和付榮君一起去,有長輩壓陣,憑著程季青對秦語芙那點舊情,再加上二人生米熟飯,想來程季青也不會再拒絕婚事。


 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程季青是棋子,秦語芙又何嘗不是。


 付榮君是為了程景,而她是為了秦家。


 隔了一會兒。


 秦老太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好了,該走了。”


 門剛推開,秦老太太突然被人迎面撲倒,空氣裡同時泛起omega發情的信息素,秦老太太被撞在地上,疼得起不來身。


 管家立馬上前將撲上來的人拉開:“快點來人!”


 管家是個beta,不受信息素影響,但老太太是個alpha,年歲再大隻要對方是omega,總會有一點半點的不適。


 “快把人拉開!”


 秦老太太大喊。


 外面的人聞訊趕來,管家把人一把扯開,這一扯不要緊,看清發情的人後,二人齊齊怔住。


 “你……”


 秦老太太神情微變:“你怎麼會在這兒?!”


 發情&#ga不是旁人,正是此刻應該秦家別苑的那個……發情期omega親戚。<p/><p> “姑婆,姑婆,幫幫我……快幫幫我……”<p/><p> 秦老太太羞憤的將人踹開!<p/><p> “混賬東西!你在這兒做什麼?!你怎麼會在這兒!”<p/><p> 管家:“老太太情況不對。”<p/><p> 管家的提醒讓秦老太太心下一凝,也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地上的女人突然撲倒她的腿上來,也是這時候,外面有人趕過來。<p/><p> 好幾人在門口,管家想關門都來不及。<p/><p> 其中好幾個還是圈內有名的老總和夫人。<p/><p> 更重要的是,管家認出門口的人其中有一個人還是著名的財經八卦雜誌的記者。<p/><p> 那人正拿出相機。<p/><p> …<p/><p> 秦家別苑。<p/><p> 風平浪靜,窗戶微微打開,程季青終於辨別出那香味是什麼味道,原來院中那棵樹是夜來香。<p/><p> “其實這件事可能也有付榮君……我是說我媽也有份。”<p/><p> 程季青道。<p/><p> 秦語芙聞言,眼底露出驚訝。<p/><p> 程季青笑了笑:“你也是秦老太太的孫女,她難道對你有什麼憐惜嗎?”<p/><p> 秦語芙垂下眸子,自然是沒有,老太太嫌棄她媽媽出身,更看不上她。否則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將她推出去。<p/><p> 程季青說:“所以我跟你的處境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我們都需要改變了,這樣才能適應這個世界。”<p/><p> 或許心中感慨,她無意識端起面前那杯酒,喝了一口。<p/><p> 喝完才想起來她們還在秦家的別苑。<p/><p> 不過又想,一口應該也不打緊。<p/><p> 又隔了一會兒。<p/><p> 程季青的手機微微震動,她站起身和秦語芙告別:“秦小姐,希望你日後一切順利。”<p/><p> 秦語芙還坐在那裡,她沉默的望向窗外,不知是在思考程季青的話,還是在想別的。<p/><p> 程季青從別苑出來,門打開,便一眼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寶馬。<p/><p> 走到後排車座開門進去,那夜來香的味道稍稍被隔斷。<p/><p> 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熟悉的淡香。<p/><p> 她抬眸,對上白新的清淡的視線,她微微一笑。<p/><p> “嗨,白小姐。”<p/><p> …<p/><p> 時間回到下午。<p/><p> “那就隨你吧。”<p/><p> 程季青瞧著白新不高興的模樣,微微垂眸:“你怎麼這麼愛生氣?生氣的不講道理。”<p/><p> 近乎控訴的話,卻因嗓音的柔和,多了幾分縱容。<p/><p> 白新聞言,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稍稍收斂。<p/><p> 默了兩秒道:“秦家為你安排了一場鴻門宴。”<p/><p> 她低聲將已知的消息告知程季青,言簡意賅,十分清晰。<p/><p> 程季青聽完整件事,神色微沉,她對秦家確實不瞭解,也沒有想過這些人都到了這把年紀還能齷齪到那這種地步。<p/><p> “我還是要去。”<p/><p> 白新眼底微暗:“為什麼?”<p/><p> 程季青:“這樣的事如果我只會避開,那下次總會有同樣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要讓她們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p/><p> 白新眉梢鬆開,露出幾絲欣賞:“你想怎麼做?”<p/><p> 程季青緩緩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p/><p> …<p/><p> 車內。<p/><p> 程季青對白新露出一記笑,那個發情期的秦家親戚,下午的時候就讓餘嵐去找了。也沒做什麼,只是把原本該往她這兒送的人,轉送去了秦老太太常去的茶室。<p/><p> 至於老太太常去的地方,是白新提供的。<p/><p> 本來她可以放過那個秦家親戚,但白新說,是那個人自願配合秦家要害她。<p/><p> 她便也沒心軟。<p/><p> 白新打開手機遞給她。<p/><p> 程季青低下頭,那是一篇即將發佈的文稿,只是配圖的界面還沒有照片。<p/><p> 自然不會有人相信秦老太太和什麼親戚會做什麼,可這樣的畫面已經足夠讓秦家臉上無光。<p/><p> 況且當時還有一些大戶人家在場。<p/><p> 一個老太太,活到這個歲數,最要緊的不就是那點臉面麼?<p/><p> 既然她不要臉,那就別要臉。<p/><p> “辛苦白小姐,和你的這位記者朋友了。”程季青頭靠在椅子上,歪頭笑說。<p/><p> 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的臉上,燈光昏暗,她看不清那臉色,只覺得這樣角度看起來,程季青多了一點可愛。<p/><p> 她目光便柔和了。<p/><p> “嗯……不客氣。”<p/><p> 白新說:“秦家事後肯定會查到,等消息發出去,你想好怎麼應付家裡人。”<p/><p> “付榮君嗎?”程季青道:“不算家裡人。”<p/><p> 不論是對原身,還是對她,都算不上吧。<p/><p> 一個算計自己女兒的母親——算個屁。<p/><p> 她以為自己在原世界生存了28年,就算按照這邊的年紀算法,那也是27年。從孤兒院開始到娛樂圈,到穿越。<p/><p> 經歷的事,看過的人,不計其數。<p/><p> 但相對這個abo世界,她的認知還是太少。<p/><p> 她沒想到秦家的手段,也沒想到這件事也還是有付榮君的角色。<p/><p> 程季青眯了下眼睛,因為漸漸湧上來的睏倦與暈眩,她微微蹙眉:“希望今天之後,付榮君也能知道,我不是那麼好控制的。”<p/><p> 她今天打的事秦家的臉,也是給付榮君一個提醒。<p/><p> 她說完閉上眼:“白小姐,我們回去吧?”<p/><p> 她明明只喝了一口,而且那酒甜滋滋的,沒想到那後勁兒這麼大。<p/><p> 白新聽著後面那句,‘我們回去吧’。<p/><p> 緘默一瞬,問:“回哪兒?”<p/><p> 程季青睜開迷濛的眼睛,不過幾分鐘她就感覺腦子越來越渾濁,以至於她緩了幾秒鐘才回答:“南景。”<p/><p> 她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p/><p> 還沒想清楚,聽到白新對前面的司機吩咐。<p/><p> 她便沒再說什麼,後勁兒上來,她有點困。<p/><p> “我睡會兒,到了叫我嗷。”<p/><p> 程季青閉眼嗡嗡說,身側熱度靠近,白新特有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尖,她聽到清冷而蠱惑的嗓音。<p/><p> “程季青,你喝酒了?”白新聞到那淡淡的酒味。<p/><p> “一口。”<p/><p> “一口就醉?”<p/><p> “……沒醉。”程季青努力把眼睛睜開,以證明她還不至於一口就醉:“就是有點上頭,眯一會兒就好。”<p/><p> “誰家的酒你都敢喝?”<p/><p> “這不草率了麼?”<p/><p> 程季青說。<p/><p> 她揉了揉眉心,暈暈的,太陽穴漲的很。<p/><p> 以為提前做了準備,就放鬆了一點警惕,雖然秦家不敢下藥,可這酒的確勁兒大。<p/><p> 白新盯著她看了半晌,回到原位:“嗯,睡吧。”<p/><p> …<p/><p> 車停在南景樓下。<p/><p> 前排的司機已經離開。<p/><p> 白新側眸去看熟睡的程季青,那張臉過於出色,雖不是驚為天人的誇張美貌,卻也能輕易攝取人的目光。<p/><p> 程季青沉默時,那雙狐狸眼是偏冷的,但是此刻,卻乖的不像話。<p/><p> 她的臉色應當很紅潤,只是坐在旁邊亦能感受到溫度的上升。<p/><p>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論證,白新目光下移——程季青方才在睡夢中解了一顆紐扣。<p/><p> 彼時衣領微敞,隱隱露出鎖骨的痕跡。<p/><p> 越是隱秘,越是令人想去探究。<p/><p> 白新的指腹交錯磨了磨,有些發癢。<p/><p> 她收回目光,抬手在程季青耳垂捏了一下,淡聲叫人:“程季青。”<p/><p> 程季青耳朵癢癢的,被吵醒美夢,她不滿的沉了口氣,然後耳邊熟悉的嗓音響起。<p/><p> “到了。”<p/><p> 程季青迷糊的意識也沒回來多少,在發覺自己還在車上,白新還在身邊,稍微愣了一會兒。<p/><p> 她頭暈的很,眼睛困得睜不開似得,從車上下來因為腳上沒力氣,險些摔地上。<p/><p> 白新走過去,她本身力氣就小,左手還受了傷,只能右手去拉程季青。<p/><p> “現在還覺得自己沒醉?”她幽幽道。<p/><p> 程季青暈的不行,還能聽到說話,堅持說:“沒醉,沒有的事。”<p/><p> 程季青並不是完全失去意識,走路雖然晃悠但還好歹還能自己行動,白新不用太使勁兒。<p/><p> 走動時還不會倒,可上了電梯在靜止狀態下,程季青便站的不太穩當。<p/><p> 一個不穩就要倒,白新及時抱住,但程季青力氣大,直接將她撞到電梯壁上。她的背感覺到一點涼意,程季青的額頭低下來壓在她的額頭上。<p/><p> 呼吸交融。<p/><p> 有酒的味道,也有程季青的味道。<p/><p> 白新的額頭一片熱意,臉頰也是alpha熱烈的氣息,她聲音微微發啞,說:“以後出去別亂喝酒。”<p/><p> 程季青潛意識知道現在她們距離過近,但又有另一種模糊的像霧一樣的感受攔著她。她便沒了主見,由著身體本能喜好。<p/><p> 她呼吸沉了沉,已是醉酒的語氣:“我想上廁所。”<p/><p> 白新:“……”<p/><p> 值得慶幸的是,程季青還記得家門密碼。<p/><p> 進了門,程季青將高跟鞋踢開,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間走,在她的思維裡,程季青還未完全適應當下的環境。<p/><p> 當自己還在原世界的家。<p/><p> 白新瞧著嘴裡說要上廁所,卻走向廚房的人:“……”<p/><p> 她上前,把人抓住:“錯了。”<p/><p> 程季青說:“沒錯啊。”<p/><p> 這是她家,她怎麼可能錯。<p/><p> 白新也沒想到,喝醉酒的程季青,也會有這樣固執的一面。<p/><p> 莫名覺得挺有趣。<p/><p> 白新怕把人憋壞了,右手牽過程季青,將人帶到洗手間門口。<p/><p> “上廁所不用教吧?”這話實際有揶揄的成分。<p/><p> 程季青迷迷糊糊認清當下環境,是眼熟的,有點認出來,也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p/><p> 她聽著聲音輕柔嗓音,她不自覺的‘嗯’了聲。<p/><p> 卻因為尾音上提,帶著點疑問的音調。<p/><p> 白新看了她兩秒,如漆墨的眼瞳無端深諳幾分。<p/><p> 她牽起程季青的手,放在程季青西褲上,拇指與食指抓著程季青的手指去摸那黑色紐扣。<p/><p> 白新幽幽的問:“會了嗎?”<p/><p> 這個時候,白新覺得自己像個教壞小姑娘的壞人。<p/><p> 程季青在這一刻意識恢復些正常,也許是因為生理反應,也許是因為眼前人的存在莫名的躁動。<p/><p> 她的呼吸微微變得急促。<p/><p> 程季青望著面前的女人,桃花眼的顫動令omega無論何種神情,都充滿極致的魅力。<p/><p> 她有些失神。<p/><p> 她不說話,白新便以為她已然醉的沒了神志,直接手一鑽,幫她解了,然後將人輕輕推進去。<p/><p> 再把門合上。<p/><p> 程季青站在門內,正好對上鏡子。<p/><p> 鏡中的她面色緋紅,神情怔然,唯有心跳動盪的難以忽視。<p/><p> 她的思緒一時清晰一時迷亂。<p/><p> 白新解開的時候,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p/><p> -<p/><p> 門外,白新重重呼出一口氣,她的手撫向腰間的絲巾,她沒回去換衣服,還是白天的那套。<p/><p> 她的五指將絲巾緩緩捏緊,然後走到廚房拿了一瓶冰水。<p/><p> 顧不得疼,稍微使了點勁兒。<p/><p> 她需要冷靜一下。<p/><p> 對於一個發情期不穩定&#ga來說,這樣的程季青,很難不讓她起別的心思。<p/><p> 程季青踉踉蹌蹌出來,白新都沒怎麼扶,人直接一頭躺到沙發裡……<p/><p> 瞧那架勢,是再也起不來的樣子。<p/><p> 白新走過去,攏了攏裙子,蹲到程季青跟前。<p/><p> “剛才應該也學學你,拍個視頻多好。”白新喃喃道。<p/><p> 程季青趴著,深刻的臉型在柔軟的沙發上被壓的微微鼓起,這時候她能將那粉紅的臉色看的一清二楚。<p/><p> 是桃花最燦爛時的顏色。<p/><p> 像潮紅。<p/><p> 只是嘴皮因為缺水而乾澀,看了幾秒,她伸手在那嘴皮上摸了摸,不太平整,比往常要燙。<p/><p> 大抵因為她的打擾,程季青睡的不安穩,很不爽快的翻了個身。<p/><p> 白新站起身,走進程季青的房間,從床上拿了薄被蓋在上頭。<p/><p> 將客廳中央空調的溫度打高兩度,然後走進客臥。<p/><p> 在人轉身的瞬間,程季青睜開眼。<p/><p> 她抿了抿被白新摸過的唇瓣,忍著喝水的衝動,又重新閉上眼睛。<p/><p> 緩緩吐口氣,將那燥熱與心率往下壓。<p/><p> 怎麼說呢?<p/><p> 現在她身體或許還帶著醉,但神志是清醒的,所以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剛才醉的不太清醒的自己。<p/><p> 譬如電梯裡,譬如廚房,還有……洗手間門前。<p/><p> 白新幫她解開的一瞬間,她是愣住的。<p/><p> 所以她乾脆就當自己現在也還沒醒酒。<p/><p> 方才白新摸她唇的事,也當是自己醉了做的夢。<p/><p> …<p/><p> ‘砰——’<p/><p> “嗷嗚。”程季青慘叫一聲,揉著摔疼的屁,股,扶著沙發邊緣直起身。<p/><p> 程季青嘴皮和嗓子都幹得厲害,像是要渴死了,看見桌上有一杯水,她先湊過去拿起來喝了個痛快。<p/><p> 冷水下肚,她終於精神一些。<p/><p> 然後睡前的記憶再次襲擊了她。<p/><p> 程季青:“……”<p/><p> 雖然當時沒什麼思考,可她能想起來這個過程,這就很可怖了。<p/><p> 一想到明天看她的眼神,她已經開始社死。<p/><p> 白新昨天蹲在她面前還說什麼?拍個視頻?還好沒想到拍視頻。<p/><p> 真是太善良了。<p/><p> 程季青扶著腰坐起來,客廳只有一盞照明燈,比較昏暗,她的視線不自覺往客臥的方向看去,恍然發現門縫裡竟然透出點光線。<p/><p>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已經自動關機。<p/><p> 不知道時間,也就不確定白新是沒睡,還是醒了。<p/><p> 程季青走過去,聽見房內響起輕微的響動,她頓了頓,又聽了一下,確定白新現在是醒的。<p/><p> 於是敲了門。<p/><p> “門沒鎖。”<p/><p> 程季青打開門。<p/><p> 白新坐在窗前的米色單人沙發上,電腦搭在腿上,抬眼朝她看來。<p/><p> “酒醒了?”<p/><p> 程季青:“……嗯。”<p/><p> 一口醉,說出去也是挺敗壞名聲的。<p/><p> 她認的心不甘情不願。<p/><p> 但承認醉了,還能找個‘失憶’的藉口。<p/><p> 社死不可怕,不承認就行。<p/><p> 程季青直接跳過詢問環節,進入下個話題:“我手機沒電了,幾點了?”<p/><p> 白新從程季青臉上移開,垂眸道:“五點不到。”<p/><p> “你是沒睡?”<p/><p> “醒了,睡不著。”<p/><p> 她睡眠不是很好。白新說:“我拿了你的電腦。”<p/><p> 程季青沒所謂,她也沒見不得人的。<p/><p> 注意到白新身上的衣服,上身是睡衣,下方還是白天穿的黑色裙子。<p/><p> 程季青問:“怎麼不換睡褲?”<p/><p> “不舒服。”<p/><p> “好吧。”程季青點點頭,尋思下次是不是還得準備幾條睡裙,這人太嬌氣了。念頭出來,程季青立馬覺出這思維不對。<p/><p> “那你繼續忙,我回房充電。”<p/><p> “程季青。”<p/><p> “嗯?”<p/><p> 程季青回頭。<p/><p> 白新道:“我們聊聊。”<p/><p> …<p/><p> 程季青坐在床上,白新坐在沙發上,電腦也關上了。<p/><p> 白新說:“上次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p/><p> 甚至沒有一點拐彎抹角。<p/><p> 實際方才白新說聊聊的時候,程季青就知道是什麼內容。<p/><p> 白新沒有要等她的回應,起身拿了一杯水在手裡,繼續說:“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媽媽之所以要和秦家合作,促成你和秦語芙,直白點就是把你賣了,換的好處交給你姐。”<p/><p> 程季青見過她在合作談判桌上的樣子,語氣清冷,卻又娓娓道來,讓你忌憚又讓你信服。<p/><p> “程季青,不是秦語芙將來也會是別人。”白新一字一句道:“與其是別人,不如是我。”<p/><p> 程季青眉梢一跳。為了後一句。<p/><p> 她頓了頓,問:“可是你想過嗎?按你這個說法,那你omega的身份就得被她們知道,這樣也沒關係嗎?”<p/><p> 雖然她不知白新隱藏身份的原因,但這個原因一定非常重要。<p/><p> 如果她拿和白新結婚來堵住付榮君,堵住程家將來的心思,那麼白新的身份勢必要暴露。<p/><p> 白新並不是一瞬間回答的。<p/><p> 卻也只是沉默了三秒。<p/><p> 她道:“沒關係。”<p/><p> 程季青心神有撼動,她望過去,細細聽著寂靜空間裡女人的聲音:“我對你有所求,自然也願意為你冒風險。”<p/><p> 這話叫程季青回了點神。<p/><p> 點頭認同道:“這麼說倒是公平的。”<p/><p> 可她沒有說,其實自己並不在意將來付榮君會不會再來逼婚,因為付榮君做不到。<p/><p> 包括現在,她也不那麼在意程景是否站在她這邊了,因為她有了‘藍旗’這個更好的機會和打算。<p/><p> 程家是座很大的靠山,卻不完全在她的掌握中,她也是今天被聯手下套才下了決定……靠誰,都不如讓自己成為那座山。<p/><p> 所以和白新結婚的這個理由是不夠的。<p/><p> 其實在白新和她提結婚後的那天,也就是知道自己有5%股份的那天,她還動了一個念頭——套現減持後帶著那筆鉅款離開,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瀟灑過日子。<p/><p> 可是這樣的想法出來的那個晚上,她在夢裡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死法。<p/><p> 然後耳邊又是系統那句,她已經能倒背如流的話——阻止反派黑化,完成自我救贖。<p/><p> 系統在提醒她,想要遠走高飛比直接被反派弄死,還要慘烈。<p/><p> 她也沒有那麼聖母高潔。<p/><p> 留下來是為了保命,包括幫助秦語芙,也並不是完全因為善良,其中也有秦語芙是女主的成分,幫忙的同時也為多交一個對她有好處的朋友。<p/><p> 她接受自己身上有人性的弊端。<p/><p> 成年人純粹的單純,是無法存活的。<p/><p> 但是她也並不是為了存活,什麼苦頭,什麼委屈,什麼事都肯容忍的。<p/><p> 她怕死又不那麼怕死。<p/><p> 她所做的是為了她能好好活著,好好生活,好好完成夢想,但這一切都基於她願意,接受,並且能容忍的程度下進行……<p/><p> 超過這個底線,死也並沒有那麼令她畏懼。<p/><p> 所以。<p/><p> 她不怕誰逼她。<p/><p> 即便系統給了她提醒,她也遲遲沒有答應白新。<p/><p> 因為她也在思考。<p/><p> 最後她發現這件事情其實不難——只是每天一個十分鐘的擁抱,而且隨著時間,間隔天數會加長。然後直到白新完全不再需要她。<p/><p> 離婚就可以了。<p/><p> 結婚不難的。<p/><p> 只是她自小對婚姻抱有一種期盼,覺得婚姻神聖無比。<p/><p> 因此猶豫,猶豫,再猶豫。<p/><p> 然而在聽到白新可能會因為不結婚,而受到傷害時,這種猶豫動搖了。<p/><p> “程季青,我需要你。”<p/><p> “你能來我身邊嗎?”<p/><p> 白新說:“跟我結婚吧。”<p/><p> 程季青稍稍抬眸,褐色眼瞳在燈光下有碎光,像星辰掉了進去。<p/><p> 她緩緩說:“那就結婚吧。”<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