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藍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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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距離。
 

    怎麼都沒用。
 

    做什麼都沒用。
 

    凌晨一點多,裴硯青的指尖在牆壁上慢慢撫過去,再撫回來,重複了無數次,觸感是冷硬的,感受不到她的體溫。
 

    他幻想出一個特別美好的場景,假如聞鈺還有點在乎他的話,她應該會來找他,雖然是彆扭的,旁敲側擊的,但大意還是能聽出是問他疼不疼。
 

    然後他就可以恃寵而驕的說“疼。”
 

    說不定還可以央求她幫他揉揉。
 

    想著想著,裴硯青的嘴角就不知不覺地勾起來了。
 

    只是勾起來沒幾秒,重新意識到面前堅硬的牆,以及整室空蕩,那弧度僵了。
 

    他陡然發覺這個場景永遠不可能發生。
 

    眼眶一瞬間變熱,淚水奪眶而出。
 

    他哭到蜷縮起來,像只小蝦米,不確定這裡的隔音是否夠好,裴硯青趕緊把被子扯起來悶住自己,他咬著牙,混身都在抽搐,除了喉嚨裡一些破音的嗚咽,儘量沒有發出聲音。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心碎之夜。
 

    在眾多類似的淚水氤氳的夜晚裡,在眾多他為了聞鈺失魂落魄、輾轉反側的夜晚裡,算不上什麼特別的。
 

    是可以忍受的。
 

    隔天早上,裴硯青眼睛裡有點紅血絲,但粗略看起來還算正常得體。
 

    今天考古隊應該要去白鷺山頂上那個“龍塘”去實地考察,他按照他答應的那樣,給所有人做了早餐。
 

    聞鈺來得有點晚,她去的時候,他和潭揚身邊的位置都是空的,裴硯青其實是特意留著,他抱著極其渺茫的希望,聞鈺也許會坐到他旁邊。
 

    但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朝潭揚走過去。
 

    潭揚問她,“睡得好嗎”
 

    聞鈺說“嗯。”
 

    潭揚“等會兒我幫你揹包,那個儀器太重了。”
 

    聞鈺看了他一眼,“我能背動,這兩天應該沒你的事,你可以不跟去。”
 

    潭揚聲音變小了“可我想跟你一起去”
 

    聞鈺還想說什麼,但餘光裡看見裴硯青在,她收住自己的話,“那你要去就去吧。”
 

    潭揚跟她一起,裴硯青應該就不會跟去了。
 

    裴硯青一直覺得她不喜歡黏人的,但聞鈺竟然允許潭揚沒事幹還跟著她,嫉妒一下子冒出頭,他手裡拿著勺子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低頭接著吹那碗米酒小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