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好好吃 作品

第 23 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劉恩新是意外撞見了這一幕。
 

    作為前fiy的成員,他當初進隊伍的時候,餘缺正如日中天,是當之無愧的、統治聯賽的大魔王。他和很多想打職業的人一樣,仰望著他,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他身邊,同時也想打敗他。
 

    沒人不想打敗他。
 

    當得知自己通過考核,進了fiy的時候,他是極其興奮的。要見到餘缺了,他會和餘缺是隊友,這怎麼能不興奮但隔著屏幕見人和現實見人完全不一樣。他期盼著,計劃好了見面時要和餘缺握手,再擁抱一下,哪隻手都計劃好了,提前演練了很多次,但到最後全部沒能用上。
 

    餘缺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點了下頭算是招呼,一句話也沒說,更別提握手。
 

    這讓他有種完全不被放在眼裡的輕視和羞辱,如同被當眾給了一耳光。
 

    雖然大家都見怪不怪,說餘缺就是這個性子,說他私下很“獨”,幾乎不待見任何人,平日和每個人都隔著一段距離,像是別人身上有未知的病菌、能感染到他一樣。但劉恩新還是覺得無比窩火。
 

    自那以後,想要贏過他的心抵達了頂峰,甚至被教練幾次說了心態問題,再不改正,就得去當替補。他勉強調整了一下,儘量用客觀的眼光去看餘缺,然後他便發現餘缺是有資格目中無人的。
 

    他遊戲意識高明,思路超前,操作頂尖,打遊戲的基本都容易口嗨罵人,但他從來不。fiy連續進行了幾年的比賽,隊員在換,只有他永遠站在隊伍的核心。
 

    他也一直在贏。
 

    每個人在仰望他,就像仰望永遠那輪會掛在天上的月亮。所以,他孤傲是應該的,天才和凡人本就是雲泥之別。劉恩新不斷用這句話掩蓋住內心深深的不滿。
 

    但現在,月亮落進了汙泥。
 

    那個高傲的、目空一切的餘缺,會平等的討厭每個人的餘缺,此時竟然落在一個男人手裡,就在這無人的角落,被摸得身體顫抖,眼睛發紅。他眉頭皺那麼緊,竟然都沒有推開對方。
 

    那人要親他,他居然只是說“這是在外面”。
 

    假如不是在外面呢
 

    這可真是
 

    如果有人現在問劉恩新是什麼感覺,他只有一句話你餘缺也有今天
 

    高高在上的人跌入泥塵,那個堅不可摧的形象頃刻顛覆,劉恩新之前按捺下的惡意就開始瘋狂噴湧而出,嘴裡吐出的字句,也是直白的嫌惡“餘缺,你被包養了還是被男人”
 

    餘缺指間夾著煙,皺眉看向來人,對方臉上混雜著看好戲、輕蔑以及明晃晃的嘲笑“牛啊你,好好的遊戲不打,去賣屁股,多少錢一夜啊”
 

    像是隻煩人的蒼蠅。
 

    餘缺瞥了他一眼便收回,對那些話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不予理會。
 

    又來了,又是這種不把別人看在眼裡的眼神。劉恩新突然感覺到一種比初見時更加難堪的羞辱和憤怒憑什麼你都被包養了,還高傲個什麼勁兒
 

    “裝什麼呢”他三步並作兩步,要上來扯餘缺的胳膊“哦,我知道了,拿過冠軍的身價高是不是你多少錢一夜”話剛說完,還未近身,就被一腳踹飛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餘缺叼著煙,慢條斯理地將腳收回,居高臨下地看著人在地上蜷縮著,像是蝦米一樣來回打滾和,因為痛覺整張臉和脖子都呈現出充血狀態,大張的嘴裡甚至掉出了口水。
 

    真噁心。
 

    餘缺眼中流露出些許嫌棄,不想和這種髒東西呆在一起,便忍著腹部的絞痛,變回了有外人在時那種從容又淡漠的狀態,提步走過。
 

    “餘缺你他媽的,啊,好疼你怎麼敢的”他試圖去抓餘缺的腳。
 

    此時的屋內,賀危接到一通電話,一邊聽一邊回應,沒注意到一直被他拉著說話的羅摩,已經站起身走了出去。
 

    蘇霧注意到了。
 

    雖然喜歡吃瓜看戲,但要是羅摩和許燼兩人真在外面打起來,那就壞了,以防萬一,她起身跟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她先見到的不是羅摩,而是餘缺。現場氛圍也有點不對,作為一個很會“讀空氣”的人,蘇霧往地上那人看了一眼,有些遲疑的開口詢問“餘總,這人是誰”感覺有過節的樣子啊。
 

    餘缺“不認識。”
 

    那句“餘總”一出來,劉恩新腦子都轟鳴了一聲,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但他不願相信。再加上餘缺那句“不認識”火上澆油,他腦子一熱“餘缺裝你媽的逼啊和旁邊那婊子合起夥騙我是不是你倆婊子配狗”
 

    手裡拿著顆棒棒糖的羅摩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在餘缺眼神森寒的瞬間,抬腳狠狠踩向了這人的手背,又在殺豬般的嚎叫聲中,使勁地碾了碾,語調慵懶又冰冷“再罵幾句試試”
 

    “啊啊啊啊我操你媽啊”他忍著劇痛想把手掙脫出來,但背後又傳來鑽心的疼,大力襲來,他不受控的面朝下撲在了地上,所有辱罵都成了痛嚎。許燼單腳踩在他的背上,手裡還拎著瓶冰水,聲音帶著淡淡的煩躁“吵死了。”
 

    太疼了,無論是手還是背,都鑽心的疼,劉恩新臉上全是鼻涕和眼淚“我要報警啊我要報警”
 

    餘缺表情淡漠“一點醫藥費而已,我還出得起。”也就是在藍星,還有警察和律法給他兜底,換成修真界,他早就死了千百回。
 

    旁邊的蘇霧雖然沒搞清楚前因後果,但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監控,也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誰怕你啊,監控都拍下來了,你嘴不乾淨,自己找打。”
 

    說話的時間,之前路過發覺不對勁的服務生已經帶了一串人過來,試圖勸架。羅摩和許燼沒有不依不饒的意思,均從善如流地退開,任由劉恩新被服務生攙扶著坐起來。
 

    值班經理兩頭勸,讓大家消火。
 

    包廂裡一連出去了好幾個人,沒一個回來,之前大家聊天吹水的聲音大,才沒聽見什麼動靜,現在外面動靜那麼大,包廂內稍微
 

    安靜了一瞬後,接二連三地走出去,烏泱泱的一群人“餘總羅總監”
 

    “怎麼了,這發生什麼事了”
 

    走廊裡都是人,隔壁包廂的也打開門看熱鬧,餘缺手上的煙剛好抽完,隱隱的一點火星亮著,他隨意地將其碾在垃圾桶上方的金屬菸灰缸裡,淡淡的一點火星就此泯滅“沒事。”
 

    算不上事。
 

    中間的餐廳經理嘴巴都說幹了,餘缺全程無所謂報警與否的態度,劉恩新被扶起來後甩了半天的手,一直用一種怨毒的目光盯著餘缺,但他沒有再說話,最後也沒報警,被服務人員好說歹說扶著走了。
 

    賀危接完電話,掛斷後才猛然發現包廂裡就剩下他一個人。好傢伙,飯還沒吃,轉移陣地了怎麼還不叫他啊不等他想明白,門又被推開,一群人又烏泱泱地回來了。
 

    員工們嘰嘰喳喳,問蘇霧怎麼回事,她也雲裡霧裡呢。問餘缺,餘缺只說“是之前就不對付的一個人。”雖然當時還沒什麼衝突,但他對惡意一向感知敏感。
 

    大家“哦”了一聲,餐廳的服務人員趕緊上菜,食物的香氣岔開了大家的注意力,包廂內再次迴歸了熱鬧的氣氛。
 

    賀危給了餘缺一個“從實招來”的眼神。
 

    冰水裹著層毛巾,被放在了小腹處,餘缺偏頭,張嘴含住了羅摩遞過來的糖“沒什麼,不用在意。”
 

    “你又來了,小事不算事,所以不用告訴我,大事我幫不上忙,所以也不用說是吧”這話激起了賀危某些不好的回憶,順勢開啟唸叨模式“不是我說你餘缺,你這壞習慣什麼時候才能改改我知道有些事我幫不上忙,但你都遇見了,告訴我,能想辦法的咱們能一起想辦法,不能的,我多少也”
 

    “遇見了劉恩新,”餘缺面上露出些許無奈“他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被我揍了。”
 

    “那狗日的”賀危頓時起了火,嘴上也不留情地罵了幾句髒話。他對劉恩新沒一點好感,之前是他將人一手帶出來,結果回頭這人卻搞起小動作,餘缺走後,fiy面臨解散的地步,其中他就出了不少力。
 

    兩人說著話,中途餘缺手機響起提示音,翻開一看,是之前黑客事件中,留下聯繫方式的一位警察。
 

    這事因為牽扯太廣,遲遲不能開庭,警方後續可能還需要餘缺再次作證,因此在做完筆錄和提交了證據後,說可能會看案件進度聯繫他。
 

    現在那邊發來了消息,但並不是說案子本身,而是說這個組織的頭目、也就是那個給自己取了代號叫“天罰”的人,他似乎和邪教有什麼牽扯。
 

    警方本來沒注意到這些,案子已經夠複雜了,他們對線索都頭疼得不行,但隨著調查深入,感覺這人疑似被洗腦過,緊接著還從他房間裡搜出了一些邪教的類似標語,現在正在加派人手偵查。
 

    涉及到具體的證據,警方沒有說得太細,只是考慮到餘缺在抓人這事上當屬頭功,加上事件後續發酵熱度擴散,他們有些擔心餘缺的人身安全,因此才發來消息,說假
 

    如周圍有可疑人員,一定要及時報警。
 

    那邊同時拍了張照片過來,說圖中的標誌似乎和邪教息息相關,假設餘缺後續有看到類似的圖案,也務必及時聯繫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