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昂一 作品

39.喜報,他超愛!

    火焰蓮花

    伽藍上一次見到這個紋章還是在那一場幻夢之中, 她在血海前的沙地上找到了一枚從中斷裂的彎刀,而彎刀上就有火焰蓮花的紋路。

    伽藍曾經猜測過彎刀的來歷,彎刀是夜叉和阿修羅的武器, 非常常見, 真正難得的是彎刀上的蓮花紋路。

    這花紋既然出現在天女的身上,那麼其餘的天人就不可能隨意使用,必然得有天女本人的許可, 然而原著中的天女並沒有修習蓮華妙法,也不會有那麼多變的蓮花像,從這個角度去推理,這枚彎刀和火焰蓮花所在的世界只能與“伽藍”有關。

    伽藍並不是一個願意相信命運的人, 哪怕有原著劇情的約束在, 她也對自己的能動性有著很大的信心, 可幻夢之中的火焰蓮花還是給她埋下了難以言說擔憂,這份攜帶了恐懼的念頭一直徘徊在她心中,知道今天、直到此時、直到那羅嚴呈上了這刻在彎刀上的紋路, 才終於爆發。

    死在血海邊上的人是那羅嚴

    原著裡的夜叉王那羅嚴確實是死在血海邊的, 她很可能真的留下了斷裂的彎刀,而她本人則身首分離,落入血海,落入永恆的絕望和苦痛, 再也無法找回生的自我

    伽藍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系統適時打斷道芥蘭女士,想想你的大計劃想想成功活下來的塞犍陀

    伽藍條件反射地把視線投到塞犍陀的身上, 這位壯實的少年立刻感受到了她的注視,頓時就跪得更加僵硬了,從一尊石雕升格為一座銅像。

    伽藍還沒完全回神呢, 一邊想事情一邊打量著塞犍陀,她看著他的鼻翼和胸膛,還有他的脖頸與手臂,她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呼吸和心跳的證明,而且它們正變得越來越急促,爭相向她保證著主人的活力。

    系統他耳根紅了哦

    伽藍欣慰地想,挺好,這孩子很有生命力,他應該能活很久吧。

    最後的最後,伽藍收回視線,回到夜叉妹妹的身上,她沒有拒絕那羅嚴的請求,答應了讓這孩子在彎刀上雕刻火焰蓮花。

    一枚彎刀並不能代表著什麼,假如伽藍所有的計劃都能成功,那麼這枚彎刀反而能成為那羅嚴假死求生的證明。

    未來的一切,仍然掌握在她的手中。

    第二日晨,伽藍一大早就踏上了前往血海的道路,夜叉部的計劃和迦樓羅部的安排一樣,夜叉王是領路人,親自陪伴在天女身邊,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小夜叉作為陪客,至於塑料盟友摩侯羅伽兩隻小地龍都被留在新月城之中,夜叉王沒給他們共襄盛舉的機會。

    這一通暗箱操作可算是洗刷了昨夜的小矛盾,同時讓“八部天人擔憂血海”這種義正詞嚴的說辭更加離譜。

    八部天人也許確實在乎乳海、血海和深淵,但這種心態已經在億萬年的流傳中出現了改變。

    就比如血海和夜叉部。

    雖然血海並不算是夜叉部眾的領地,但在這麼多年的代理管理下,夜叉已經把戍衛血海當成了部眾的天職,可以說守出了真感情。

    血海收納著萬物的寂滅,就算是守護血海的夜叉部眾也不能長久接觸這片海域,就像阿修羅部眾無法深入深淵一樣,夜叉部眾也需要適當的防具。

    夜叉王帶來了夜叉部眾的戰艦,這一艘戰艦也可以算是夜叉部眾的祖傳寶物之一,用的全是上古時期的天才地寶,而且鍛造者是最初的夜叉王,這戰艦經過一代代的繼承流傳下來,每一代夜叉王都在其中融合了嶄新的力量,到了如今,它已經就能夠潛入血海之中而不被損壞。

    夜叉王駕駛戰艦從新月城中駛出,伽藍其終於看到了這個城池之下的地面,直到此時,她才明白新月城中的新月之名由何而來。

    新月之城城呈現出完滿的圓形狀,高空的烈日將陰影投射到城池之下的地面上,隨著太陽的東昇西落,這陰影也在不斷變化,就如同月相一般,不住變換。

    新月之城下竟然還是一片片肥沃的土地,有著火山灰的肥力、充足而不過分的光照和充沛的水源,各色植物與莊稼便熱熱鬧鬧地生長起來。

    塞犍陀乾巴巴地介紹“這裡是夜叉部中的糧倉。”

    那羅嚴也小聲補充“我們昨天吃的東西也來自這片土地。”

    伽藍低聲謝過,她記得夜叉部眾的乳海支流是繁星之湖,她便向身邊的那羅嚴和塞犍陀詢問起來,那羅嚴罕見地露出一個有些俏皮的笑容“我們之後會見到繁星之湖的,天女不妨猜猜它在哪裡。”

    塞犍陀即答“就在血海前的那片空地上,繁星之湖雖然是乳海的支流,但和血海是能共存的。”

    那羅嚴“”

    伽藍“”

    系統這真的不能說什麼,有的人天生就不會聊天。

    甭管塞犍陀會不會聊天,這天還是聊了下去,幾十分鐘後,戰艦就抵達了繁星之湖的邊緣。

    伽藍遠遠地就望見了一片流光溢彩的霞光,這片光暈實在是太美麗了,就像無數的寶石剛玉被堆積在一起,又被無形的重錘敲成了細碎的礫石,烈日帶來了重疊的火彩,以至於這些瑰麗的顏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暈染在一起。

    與其說這是繁星之湖,倒不如說這是彩虹之湖,不過彩虹也沒有這麼多繽紛的顏色,它幾乎要把這世界上所有的礦石都組合在一起了

    伽藍讚歎地嘆息“真是美麗,想不到沙漠之中還有這麼神奇的湖泊。”

    聽到伽藍的讚美,塞犍陀立刻露出了自豪的笑容,那羅嚴倒是仍然安安靜靜的,她顯然也很喜歡繁星之湖,但她似乎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從這層霞光寶色中獲得榮譽。

    夜叉的戰艦快速地前進,很快就掠過了繁星之湖的上空,這地方沒有什麼飛禽走獸,半空中也是一片空曠,可能是因為靠近血海,這地方就是沒什麼生靈。

    隨著戰艦的前進,繁星之湖的色彩也在逐漸消退,地面上只剩下的單調的白沙,伽藍望著遍地的砂礫,只覺得這是一種非常枯燥的白色,毫無生氣,好像白骨磨成的粉末。

    而在這一片淒涼的白色後,一片暗紅色鏡面一樣鍍在地上。

    “這裡是血海”伽藍不自覺地低聲詢問,夢境中的血海給她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印象,她記憶中的血海是猩紅色的,而且非常活躍,一直在鼓譟著波濤,伸手觸碰就會被傷害。

    “是的,天女,這就是血海。”,夜叉王走到伽藍身邊,微微欠身,“血海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因此我們夜叉部眾並不清楚血海逆流到底是何時發生的異象。”

    伽藍立刻詢問“什麼樣的情況下血海會變化顏色我是指變成不斷翻滾的猩紅色”

    夜叉王一愣,隨後竟然微微變了臉色,只聽他低沉地道“這種情況即便在夜叉的歷史記述之中也只出現過一次,那就是神域之中出現極大量的傷亡時才會發生的異常情況。”

    伽藍緊接著追問“多大的傷亡”

    夜叉王沉吟,終於回憶起了什麼“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事,光是夜叉部眾就少了一半的人,而那還是在夜叉戰勝的情況下當時整個神域中的天人少了分之二。”

    分之二那就是數量上億的天人

    伽藍不再說話了,夜叉王遲疑片刻,又補充道“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血海異動與因為血海對應的力量出現了變動,比如說某一位大天的降生,或者某一位大天的消亡。”

    塞犍陀驚訝地問道“大天也會消亡的嗎”

    夜叉王的聲音卡了一下,隨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隨後朝著伽藍雙手合十道“天女,有關這件事,您可以去天部眾的歷史記錄中查一查,他們記載的比我們直到的更加準確清晰。”

    夜叉王這就是不想直接對著天女訴說大天的死亡了,要不是塞犍陀這個好大兒在旁邊插了一嘴,夜叉王也不必說得這麼清楚,惹了天女遷怒就不好了。

    伽藍心中有數,見狀便不再詢問,她想起吉祥天特意的叮囑,便朝夜叉王道“就在這裡暫停吧,讓我一個人下去就可以了。”

    夜叉王又是一愣,很快又再次欠身“是。”

    兩隻小夜叉顯然有話要說,但夜叉王摁住了他們,沒讓他們干擾了天女的決策和實踐。

    血海就和乳海、深淵一樣,對周圍的元素有著很強烈的影響,伽藍便沒有召喚風,輕盈地躍起,幾步就登上了戰艦的最高處,她雖然還沒有系統性地學習戰技,但在與龍魚的對峙中還是練出了些本領。

    與上一次一樣,這一回伽藍也拋出了吉祥天給她的蓮花,碩大的蓮花在半空中展開,綻放出美麗的花瓣,也許因為經過乳海歷練的緣故,這朵蓮花在粉白的內層之外又添上了赤紅色的外瓣,恍若事一層跳動的火焰,鮮豔奪目。

    伽藍躍入蓮花中,蓮花便隨心所動,緩緩向下落去,夜叉部眾的戰艦距離血海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而在蓮花完全降入血海中時,伽藍就已經感應到了寂滅的氣息。

    這裡不愧是萬物死歸之所,這片血海之中凝聚著水流一般湧動的死亡與安詳,假如沒有蓮花的保護,伽藍也無法踏入其中,她也許可以強行靠近,但很快就會被血海中的絕望擊潰理智,隨後再被這海潮推回岸邊。

    蓮花入水,厚重的血色蔓延上來,將火焰一般的蓮花吞入海中,海水並不因此有所反應,它仍然與一開始一樣,安靜到死寂,凝滯而無波。

    夜叉王說得沒錯,這個時候的血海是相當安寧的,伽藍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只有無盡的死寂。

    就這樣,伽藍在蓮花的保護中一路下落,因為血海之中沒有生靈,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危險的念頭,她試圖催動純真輪,但也不知道是否是血海在影響,她竟然完全沒有靜心平氣的感覺,反倒越來越焦躁。

    她現在是到哪兒了,是不是已經沉到了非常深的地方

    蓮花一直在下落,她已經下落幾個小時了吧,我還能回去嗎

    血海並不像乳海那樣四通八達,恰恰相反,血海是萬物寂滅的歸處,這裡的一切危險都足以把伽藍消滅掉,除非吉祥天先一步趕來照顧她。

    伽藍不論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在這樣的心境之中是不可能達到巔峰狀態的,更比被說衍生化身了,

    伽藍最終下定了決定,伸手撥開面前的蓮花瓣。

    系統嚇了一跳芥藍女士,你終於打算體驗苦修了嗎

    伽藍這要看你怎麼定義苦修,我本人並不認為接觸血海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必須要更加了解它,否則我什麼感悟都沒有,既找不到血海逆流的具體情況,又無法做出化身。

    系統建議不如讓夜叉王送一段他也許能作為一位很好的嚮導。

    但伽藍並不想要嚮導,她正在衍生化身的事情並不打算讓吉祥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而就算是吉祥天,也不知道她化身的身份。

    不過血海確實十分危險,絕不像乳海那樣仁慈溫柔,因此伽藍與系統各退一步,達成共識保險起見,伽藍先試試,實在不行再去搖人協助。

    如此這般確定之後,伽藍終於伸出左手,讓指尖輕輕地觸碰到了暗紅色的血海,平靜的紅流卻沒有溫熱的觸感,它冰冷無比,像是完全沒有“溫度”這個概念。

    刺骨的冰寒之中,厚重的絕望也向著伽藍擠來,死亡與毀滅在此刻重演,她感受不到痛苦或者悲傷,因為那仍然是屬於生者的特權,她所能感知的只有死者的餘溫。

    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只有消亡,烈焰焚天之後的灰燼

    猩紅海流滔天翻滾,赤水之上湧起激流,一副男子的背影從水下躍出,血一般的稠液從他的身上滾落,勾勒出遒勁的肌理。

    男子有著一頭無比濃密的鬈髮,它們甚至擋住了他寬闊的後背,只見他抬臂揮動,雙手做出千千萬萬個繁複的手勢,隨後他又雙足踏水,極有韻律地踩踏不休,他竟然在跳舞在跳一種無上美妙,又無上恐怖的舞蹈

    血海的水面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但血海之外的世界卻大地震動、火山噴發、無數生靈奔走咆哮

    死亡

    結束

    毀滅

    就在此時一道青金色的光芒從天落下、劈開了血海之上的陰雲霧靄

    只見這青光愈發強烈,就像是彎刀與長槍,撕開了漫天遍地的猩紅,暴露出天穹之上的無盡宇宙,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宇宙中緩緩走來,她手中捧著七色蓮花,又從中抽出一枚青色的花苞,對著天地揮灑起來,於是猩紅消失,血海迴歸為暗紅,不再蕩起波浪。

    血海上的男子停止了跳舞,他立在水面上,雙手合十,對著空中的女子深深欠身。

    伽藍猛地醒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看到了幻想,她連忙平靜心神,血海上的男子必定就是滅世神,而宇宙中的女子則是她曾多次見過的創世神,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楚這位宇宙中的創世神靈,她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照鏡子,可她就是看不清楚,看不清這位創世大天的面容。

    空中的創世神將蓮花斜在臂彎中,也雙手合十,還了滅世神一個禮,他們安靜地望著彼此,片刻後,又同時動了,男子又在血海之上跳起那舞蹈,而白衣女子摘下一把青蓮花瓣,將它們拋入空中。

    這是一場辯論,天神之間的辯論,蓮花與舞蹈就是大天的媒介,創生與毀滅在此刻同時降臨死亡與新生一同出現,它們並不是對立的,它們是同時存在、並駕齊驅、連環融合的,伽藍很難形容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生與死在她的面前連成一個圓環,隨後不住轉動、輪迴不休。

    伽藍感到頭昏腦漲,她逐漸察覺到了沉重的負擔,她想要脫離大天們的辯論,這種程度的生死演繹已經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極限。

    萬幸,又有一道力量終止了這場勢均力敵的大天辯論,一枚金色的輪子轉動著劈開天與海,一位躺在星辰中的天神在此時與日月一同升起,他也合攏雙掌,就對另外兩位大天問好。

    金輪轉動之下,一枚花樹從青蓮花瓣中生長出來,伽藍定睛望去,有些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露兜花。

    露兜花這不就是夜密蘇摩曾經說過的,那個與天神論道有關的神話傳說嗎創世神與滅世神辯論,創世神折下蓮花發誓,誓言落地變換做露兜花

    對啊,夜密蘇摩講述的神話是位天神辯論,可她卻沒有提到“護持天”的行動,原來這位護持天或者說毗溼奴在這裡扮演了居中調停的角色

    伽藍還想看到更多,但血海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在露兜花出現後,這場漫長的幻境就結束了,伽藍終於睜開雙眼,回到現實中的血海。

    吉祥天贈與的蓮花已經完全打開,伽藍正毫無阻擋地浸泡在無邊的血海之中,她愣愣地伸出手,驚訝地發現赤紅的海水竟然在躲避著她,它們確實會對她造成巨大的精神衝擊,但它們卻像是不願意傷害她似的,連她的衣角都不敢再觸碰了。

    伽藍也不再下落,她漂浮在血海之中,久久無法回神,還是系統的聲音讓她重新凝聚起注意力。

    系統伽藍,你又看到了什麼

    伽藍沒有回答,她只是道“我知道我該衍生一個怎樣的化身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