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修行的意義

11月13日，下雨了，天亮了，萬佛頂上收拾乾淨了，慈欣在清靜師太的叮囑下，將悲傷深深地埋藏在心裡，堅強地露出了笑臉，又開始直播了！

 她沒有說大光明山這一晚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說自己已經連續多久沒有睡覺了，當早起的粉絲通過直播間看到慈欣時，她還是那個清麗出塵的小菩薩，依然一臉平靜地帶著粉絲們輕誦了《冰心訣》，然後繼續傳授《斜風細雨劍》。

 似乎一切都跟過去一樣，但細心的人還是發現了異常。

 “這套《斜風細雨劍》是最適合女性修煉的，但並不意味著威力不強，並且，男性也不是不能修煉！水，無常形，時而溫柔，時而猛烈；水，無常態，它有時汽化為霧，有時凝固成冰，劍法也是一樣，修煉的人不同，使用時的心境不同，面對的人不同，呈現出來的效果，也不相同！就拿這《斜風細雨劍》來說，它可以輕輕柔柔地舞來，賞心悅目，斜風細雨不需歸；也可以是狂風暴雨……”

 慈欣舞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有狂風起，有暴雨落，在秋風裡，在秋雨下，風，在呼嘯，吹得古樹都在搖晃；雨，劈里啪啦地落下，砸落一地枯枝殘葉，隨風滿天飛舞！

 慈欣並不平靜，經歷了這麼多，她的心其實早已經亂了，暮瑤對她的治療和恢復，其實也只是將她的不平靜壓制了下去，就跟古之大帝治水一樣，用堵的方法，雖然一時半會有一定效果，但終歸是治標不治本，只有疏通、宣洩才能解決問題！慈欣也需要發洩，所以“斜崗細雨”被她舞成了狂風暴雨！

 慈欣的內心深處，其實是藏著恨的！她恨自己的無知，不該不聽張九歌的話，固執地堅持直播；她恨自己的不自量力，直播也就算了，還對人王大陸的名山大川妄加評論，讓普通人知道了本不該他們知道的秘密；她還恨大光明聖教，視他們為十惡不赦的魔教，是他們導演了這一齣戲，讓普賢齋近半數弟子生死未知，下落不明！她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有在山上……

 心中有恨，其實並不一定是壞事，就跟心中有愛一樣，都有兩面性！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太多心中有愛的人為了心愛的人，衝冠一怒便是戰亂連天，但他們覺得自己沒有錯，很多心中有愛的人也覺得他們沒有錯，認為真男人就應該如此；同樣，在人王大陸的歷史上，也有無數心中有恨的人，他們不甘剝削，不甘壓迫，奮而反抗，要擺脫命運的不公，結果卻建立了王朝，開創了盛世！

 那麼，到底是應該心中有愛，還是心中有恨？愛與恨，對和錯，誰又能說得清呢？一念成人，一念成魔，其實真的都只在一念之間！

 直播間裡自然有人發現了慈欣的變化，紛紛發表評論，天明在修煉之餘，也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這些人都不是慈欣，都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有什麼資格勸她善良或是大度呢？尤其是那些勸她玉石俱焚的人，居心何在？

 秋風起，秋雨落，天明沒覺得涼，只覺得這世間的戾氣，似乎越來越重了，難道人王大陸也會像血魔宗的天空一樣，被淡淡的血光籠罩嗎？

 天亮了，但沒有太陽，顯得灰濛濛的！凌晨下山的軍隊，現在又陸陸續續地上山了，他們在打掃戰場，順便替自己的袍澤收斂屍體，要讓他們入土為安！這是聯邦軍隊的傳統，不管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每一個活著的士兵，都有義務讓戰死的士兵入土為安，沒有人有任何怨言，因為，或許哪一天他們自己也會戰死沙場，他們也不希望自己死後暴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