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回府

 “我方才可都瞧了,正堂裡那些畫全是名家的,一幅畫就值幾十兩銀子呢!”餘謹書說這些時候,心裡的嫉妒都快要噴湧出來,自從他們三房被趕出去,日子便過的捉襟見肘,老爺子而今滿心滿眼都是餘啟蟄,若不是有老太太暗中接濟,他們兄弟二人怕是連紙筆都買不起。

 原本只是一個任憑他壓上一頭的病秧子,而今卻成了人上人,住著這偌大的庭院,屋子裡陳設著他平日裡摸都不敢摸更別提買的名畫,怎能叫人不嫉妒?

 人最見不得的便是從前比自己還要落魄的人,突然翻身成了自個兒只能仰望卻拍馬不及的人,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餘謹言自然也是嫉妒的,自從餘啟蟄中舉,往日屬於他的稱讚,全都落在了餘啟蟄頭上,他的自命不凡全都成了笑話。

 只是餘謹言比餘謹書要清醒許多,他抬手攔住餘謹書:“你別亂闖,小心五哥兒生氣。”

 餘謹書渾不在意的道:“他再能耐也得喊我一聲二哥,他的東西就是餘家的,反正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有什麼不能碰的?”

 說著餘謹書就不顧餘謹言的阻攔,一把推開了房門。

 兩人看了一眼屋子裡的陳設,應當是書房,屋內陳設著堆滿了書冊的架子,窗邊的軟塌上擺著水盂,水盂裡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書案上堆了幾摞冊子,還有一把琵琶。

 餘謹書邁步進去,輕嘖一聲,不無嘲諷的道:“還挺會附庸風雅,你說這琵琶他玩的明白嗎?”

 說著,餘謹書就要去碰那琵琶,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阻止了他,“二公子,我家公子不喜別人碰他的東西。”

 宋年方才去送餘知舟出門,順道問清了一群人的稱呼,哪知回來就瞧見這兩人竟闖進了公子的書房,在餘知舟的有心提點下,宋年已經知道公子與這兩個兄弟間的關係並不算和睦親厚。

 “這裡是我家公子的書房,二位公子還是去正堂稍坐,飯菜快好了。”宋年面上有禮的道。

 餘謹書頓覺被落了面子,餘啟蟄的一個下人都敢不將他放在眼裡,心裡怒火突起,“不過是一把琵琶,我如何碰不得?”說著餘謹書便一把抓起那琵琶,故意用指甲狠狠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宋年眉心一皺,自從公子升任大理寺少卿後,暗中送禮討好的人絡繹不絕,公子唯獨只留了這把琵琶,這琵琶是一把名器,宋年聽公子提過一句,是要送給餘小姐的,是以才擺在書房的桌案上,整日擦拭得一塵不染。

 見餘謹書竟這般無禮,宋年心裡厭惡得厲害,但礙於身份不好發作,上前欲從餘謹書手中奪過琵琶,餘謹書自是不肯鬆手。

 宋年語調不冷不熱的道:“二公子仔細弄疼了手,這琵琶是通政司右參議吳大人送來的,二公子若是不小心毀了琵琶,公子怕是不好與吳大人交待。”

 餘謹言聽了,忙給餘謹書使眼色,他是一心要入仕的,熟知各級官階,通政司右參議那是正三品的官職,心下雖然嫉妒餘啟蟄不過初入官場,就能與朝廷三品大員交好,但也深知這樣的人物,他們兄弟二人是萬萬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