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吳成微微笑了笑,瞥了一眼嚴肅的綿正宇一眼,他大概猜到綿正宇在擔心什麼了,很明顯,杜魏石在遵照和自己的約定,藉著稅賦的事做文章。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對豪門如此,對百姓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些衛所軍民平日裡被苛捐雜稅壓得透不過氣來,甚至掙扎在死亡線上,若是讓他們想明白了自己的財富被誰掠奪、剝削,他們的刀矛會朝向誰不言而喻。

 杜魏石也清楚這點,朝著吳成不可察覺的點點頭,說道:“對啊!只有這麼點,雖說不是輕徭薄賦,但至少能讓咱們活下去,可為什麼每次夏收秋糧徵收的稅賦總是大大超過此數呢?”

 杜魏石回到牆邊,將一個個數字添上去:“攤派!攤派的雜稅才是稅賦徵收的大頭,以軍屯田為例,按朝廷計價,每米一石折鈔二貫,取要水腳錢一百文、車腳錢三百文、口食錢一百文、庫房驗辨錢一百文、蒲簍錢一百文、竹簍錢一百文,沿路還得拜土地神佛,神佛錢也要一百文,諸位可以算算,這兩貫錢到最後能剩多少?”

 眾人又是一陣默算,這次有幾個報出了數字,杜魏石點點頭,繼續說道:“朝廷稅賦都有定製,收多少都得入戶部統計,這些錢不會從屯糧中取,自然得攤派到你們身上,於是你們平白無故就多了八百文錢的稅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