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林小風急不可耐地揮舞著手臂,猶如一頭捕食前的狼犬,嘶吼道:“快,都快些,我們要清算一下這筆鉅款!”他的手指在銀票間穿梭翻飛,宛如一隻飢渴的蜘蛛在精心編織一張由財富織就的大網。

 在一番忙亂且緊張的清點之後,真相如晨露般悄然滴落。

 那堆積如山的銀票與布袋中深藏的財寶,竟累計高達四萬零四百五十五兩!

 這一串沉甸甸的數字彷彿是一顆蓄勢待發的炮彈,在靜謐的夜空中驟然炸裂,震顫著每個人的心絃。

 除卻林小風之外,我們其餘人皆被這個天文數字所震懾,愕然之餘,心中湧動著難以置信的波瀾。

 誰曾料想,在繁華京城的深處,那些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們,竟會對這些珠光寶氣的首飾如此瘋狂追捧,僅憑一夜的零售交易,便收穫瞭如此豐厚的利潤,堪稱是一個超脫現實的商業奇蹟。

 林小風眼底閃爍著得意與滿意的笑紋,他輕輕摩挲著下巴,彷彿已洞悉了京城深厚的消費底蘊,口中發出一聲滿足的輕笑:“瞧瞧這京城的購買力,果真是不同凡響,看來我還得再多備些熠熠生輝的玻璃戒指和項鍊啊。”

 林桃花的臉龐如同陰雨天裡的桃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色彩,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謹慎地啟齒,聲音細如蚊蚋,卻又清晰可聞:“大人,此舉恐有風險吶,坊間傳聞四起,說您借太子名義暗中交易珠寶首飾,一旦事機洩露,只怕會給您引來無妄之災。”

 林小風聞聲,眸光瞬時如烈火般熾熱,雙瞳圓睜,其中蘊藏著堅若磐石的決心:“無需憂慮,一切皆有我來應付,你們只需各司其職即可。”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如同洪鐘大呂,迴盪在屋內的每一寸空間。

 林小風的心中已早有算計,深知這鑽石戒指的秘密終難長久掩蓋。身為靖江帝,統御一方,又豈能對如此翻雲覆雨的買賣毫不知情?

 盧思南在一旁,臉上交織著好奇與愕然,他滿腹狐疑地問:“大人,您究竟出售了何種稀世珍品,竟能換取如此豐厚的利潤回報?”

 林小風那平日裡波瀾不驚的臉龐此刻泛起了神秘莫測的笑容,猶如平靜湖面上忽然漾起的一圈漣漪,悄然擴散至盧思南的方向。他語調低沉有力,每個字都像是琴絃上的音符,敲擊出抑揚頓挫的旋律:“盧思南,不妨猜上一猜,這陽曲縣所藏的瑰寶特產,究竟是何等神奇的存在?”

 盧思南聞言,眼珠子驀地瞪圓,宛如兩枚烏亮的圍棋子嵌在一片困惑的面龐上,顯露出內心的震驚與好奇:“陽曲縣居然隱藏著如此稀世罕見的特產?我在這陽曲生活多年,卻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的林小風,閒適地從桌上拾起一隻看似尋常的布袋,那布袋在他手中猶如蝴蝶翩躚,似乎包裹著無垠的秘密。他緩緩解開袋口,輕輕一揮,頃刻間,桌面之上猶如星河倒掛,熠熠生輝,那一枚枚鑽戒與項鍊閃耀著璀璨光芒,猶如銀河傾瀉人間,炫目耀眼,讓人目不暇接,心馳神往。

 尹佳妗目睹此情此景,秀美的黛眉微微擰結,那表情恰似寒冬臘月裡一朵顫慄的梨花,顯然眼前的一切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讓她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悵惘與失落。

 盧思南瞠目結舌,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一桌閃爍如繁星的飾品,良久之後才驚訝萬分地脫口而出:“哎呀,這些難道都是精巧絕倫的玻璃製品不成?大人,您的手法真是登峰造極!”他的話語中飽含著深深的敬仰與讚歎,彷彿對林小風的智謀與手腕錶示由衷的欽佩。

 然而,當他試探性地提出想要分一杯羹,小心翼翼地詢問能否給他一些去變賣時,林小風的面色立時陰沉下來,眉毛擰成一團,犀利的眼神如箭般射向盧思南:“胡鬧!這些東西我自有大用,你小子平日裡只知道遊手好閒,不思進取,總想著走捷徑撈一把。難道我平時教導你的——要腳踏實地,始終保持初心,你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未等盧思南有所回應,謝洪信已跨步上前,嚴肅的表情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盧思南的尷尬與無奈。他不由分說地帶走了盧思南,留下一片沉寂。

 林小風轉身面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桃花,眉宇間的威嚴並未消減,反而更加堅毅:“桃花,儘快召集更多的人手,我們要讓這些鑽戒的價值翻幾番,狠賺一筆,能撈多少就撈多少,不必手下留情。”

 林桃花望著林小風堅定的目光,不禁心頭微顫,臉上浮現出一絲遲疑:“大人,這樣做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林小風哈哈一笑,豪邁之氣溢於言表:“有何不可?即便天塌下來也有太子頂著。咱們這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大膽去做便是,無需顧慮太多!”他說罷,揮了揮手,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挺拔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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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斜照進御書房,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墨香與木質傢俱的沉

穩氣息,營造出一種莊重且微妙的氛圍。

 靖江帝端坐於龍椅之上,他那寬闊的書桌上,兩疊嶄新的銀票宛如一幅靜默的畫卷,堆砌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熠熠生輝。

 而對面,林小風則正襟危坐,他的面龐猶如一尊雕刻精細的玉像,儘管極力保持著平靜,卻仍有一抹幾乎難以捕捉的微笑在其嘴角悄然盪漾。

 靖江帝的目光遊離在銀票之上,口中吐露出的話語卻帶著幾分明知故問的戲謔與玩味:“林愛卿,這桌面之上,所為何來?莫非是陽曲縣急匆匆補繳的賦稅不成?”

 林小風聽聞此言,臉上的微笑略顯深邃,他微微揚起眉梢,聲音平穩而從容:“陛下明鑑,這筆款項並非來自陽曲縣,實乃昨日臣與太子殿下的一樁交易所得。考慮到將如此鉅額資金交予太子殿下手中或許會引起不必要的紛擾,因此臣以為,交由陛下您親自保管更為妥當。”

 靖江帝聞此,臉色微動,一抹喜色在他眼底流轉:“哎呀,原來還有這般事情!既是如此,朕便代太子收下這筆錢財。只是,林愛卿,你這樁生意究竟是做什麼買賣呢?”

 林小風見狀,起身緩步走向靖江帝的御案,雙手捧起一枚璀璨奪目的戒指,輕輕置於那鑲嵌著龍紋的桌面上,言語中透著一絲神秘:“陛下,這便是昨日交易的物品。此戒指單隻價值便在百兩白銀左右。”

 靖江帝聞言,伸出一雙蒼勁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其眼神在戒指流轉的光澤中游走,流露出無盡的讚歎與驚奇:“果真是光彩照人,富貴逼人,絕非凡俗之物所能比擬,其價值確然對得起這樣的高價。”

 就在靖江帝話語剛落之際,林小風手腕一翻,從腰間取出一個布袋,那布袋中裝滿的戒指猶如雨後春筍般被他一一拿出,輕巧地撒落在御案之上。

 瞬息之間,原本冷硬肅穆的御案彷彿化作一片繁花盛開的園地,玻璃戒指散射出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朵絢麗無比的玻璃花,綻放在這莊嚴肅穆的御書房中。

 靖江帝凝視著眼前密密麻麻、閃爍著晶瑩光輝的玻璃戒指,眼角的皺紋深深地皺了起來,似乎在竭力壓抑住內心湧動的情緒。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才徐徐啟齒,嗓音低沉而又充滿威嚴:“林愛卿,這些看似華貴的玻璃戒指,它們的實際價值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在刨去人工成本後,這些戒指大約只要一兩銀子就能打造出十幾二十只。然而,那些鑲嵌在戒指上的寶石,雖然被稱作玻璃,實際上是陽曲縣製造的。坦白說,這些玻璃其實一錢不值。”

 林小風從容地回答,語氣不卑不亢,“臣最近正打算讓陽曲縣的窗戶紙都換成這種玻璃。”

 靖江帝聞此言,猶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瞬間凝固於原地,其身形雖未動,而內心卻如波濤翻湧。

 他將目光投向林小風,那一雙威嚴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盈滿了震動與困惑,彷彿有無數問號在其間交織盤旋。

 前一日,靖江帝手中握著一份密報,上面赫然記載著太子與林小風在京城私下兜售一枚鑽石戒指,且傳聞此鑽乃是太子偶然所得,珍貴異常,世間罕有。

 對此消息,靖江帝心中暗自揣測,太子若真持有如此稀世珍寶,理應早早昭告天下,何至於讓自己這位九五之尊矇在鼓裡?但轉念一想,此事背後必然有著林小風精心策劃的影子。

 然而,靖江帝無論如何也未曾預料到,那枚曾被眾人視為價值連城的鑽石戒指,如今卻在他面前化為了一文不值的虛幻泡影。

 他的視線落在書案上熠熠生輝的鑽石戒指以及那厚厚的一沓兩萬兩銀票上,心頭的滋味難以言表,複雜而又微妙,似酸似苦,又似笑似嘆。

 他沉吟許久,周遭的空氣彷彿也在這一刻凝結,只聽他徐徐開口,話語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與探尋:“林愛卿,你此舉難道不是在欺君罔上麼?”

 面對靖江帝的質詢,林小風並未顯現出絲毫驚慌,反而嘴角微微上揚,漾起一抹淡定從容的笑容,輕輕揮了揮手,彷彿在拂去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息。

 “陛下,此言差矣。”林小風的話語平穩有力,如同一道清泉流過岩石,盪滌塵埃,“這所謂的‘欺騙’,實則是臣下耗費巨大心血所研發出來的玻璃製作工藝的價值體現。現如今,唯有陽曲縣掌握此項技術,放眼天下,再無第二家能夠複製。也就是說,這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