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歲光頭佬 作品

第109章 殺手的女兒

夏小年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高文月和趙鐵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情況還沒弄明白呢?夏書記為什麼這麼急著報警?不過,還是得緊跟領導的步伐,他們也趕緊跟了出去!

幾個人剛要上車,一個小夥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趙幹事,你們這是要走嗎?‘’

趙鐵錘來大劉村次數多了,認識了不少村裡的年輕人,這小夥子只和他一個人打招呼,看來應該是熟人?

趙鐵錘果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們是要走,石娃子你有事嗎?看你跑的這麼著急?"

石娃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我剛才聽人說鄉里的幹部來了,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你是鄉里的幹部,我有個重要的事要向你報告!‘’

趙鐵錘趕忙給他介紹:

‘’你別向我彙報了,咱鄉政府的夏書記和高委員都在這兒呢?"

石娃子有些拘謹:

"我只認識你,還是和你說吧!‘’

石娃也不管趙鐵錘什麼表情?自顧自的說起了他的"歷險記‘’!

‘’今天我去望月崖採藥,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哭?我心裡害怕,四處看看沒看見有什麼人,我以為聽錯了?又往上爬了一會兒,那哭聲又傳過來了?時斷時續,嗚嗚咽咽的讓人毛骨悚然?我嚇壞了,決定儘快離開那裡,突然發現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面容憔悴,眼神中透著絕望和哀傷,他緩緩向我走來,我驚恐地後退,卻發現身後是陡峭的懸崖?我的媽呀,當時差點把我嚇尿了褲子?就在我無路可退的時候,那個人說話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你能幫幫我嗎?”我定了定神,問他:“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他抬起頭,臉頰上還有淚水?他答非所問:“你能不能把這些東西交給劉四輩啊?"我這才看見,他手裡拿著一個破布包著的東西?我想去接那東西,可是他又把手縮了回去,還兇巴巴的說:"你一定得把東西交給劉四輩,要不然,……要不然我殺你全家!"說完,他變戲法似的還拿出來一把刀?我一看,那把刀有一尺多長,寒光閃閃的,這下我是真的尿了?我趕緊向他保證,我說我一定會把東西交給劉四輩,他這才把東西給了我,我拿著東西小心翼翼的繞過他,他也沒難為我?我這才放了心。等下了山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打開破布一看,就是幾個雞蛋大的石頭?這傢伙把我氣的,我隨手就扔了,回到家聽說鄉里來幹部了,我就馬上跑過來報告!"

夏小年沉思了一會兒:

"望月崖?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地方?‘’

趙鐵錘說:

‘’望月崖就在小垛子湖北側,那一帶到處都是連綿的大山,其中有一座山叫翠雲峰,翠雲峰半山腰處有個斷崖,那個斷崖就叫做望月崖。那地方山勢陡峭,森林茂密,野生動物很活躍,聽說還有土狼經常在那一帶活動?除了當地的村民採藥,一般人根本就不敢去那裡!"

夏小年終於想起來了,那時候他和嚮導老常就在那一帶轉悠過,他倒是聽老常說過,那一帶有個山崖就叫作望月崖!

夏小年問石娃子:

"你覺得那個人像誰?‘’

石娃子撓著頭想了想:

‘’我看著有點兒像劉二平,可聽說話聲音又不是太像?他頭髮又髒又亂,臉上全是灰垢,根本看不出來長什麼樣?"

高文月接過話茬:

"小兄弟不是說那個人讓他捎東西給劉四輩嗎?這個劉四輩我剛好認識,他就是劉二平的爹。去年夏天的一天,劉四輩和劉二平抱著個小女孩到鄉政府,請求鄉里給他救急?當時崔紹先沒理他們,我看他們太可憐,就偷偷領著他們到民政所救濟了他們五百塊錢,現在劉二平失蹤了,望月崖上這個人說不定就是劉二平!‘’

夏小年點點頭:

‘’有這個可能性,可他為什麼要讓這位小兄弟捎回去幾塊石頭呢?"

高文月說:

"咱們也別猜了,到劉四輩家問問情況不就知道了?‘’

石娃子自告奮勇領著幾個人趕往劉四輩家,沿著這條道路前行,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低矮破舊的房子,這些房屋顯得年代久遠,彷彿承載著歲月的滄桑。

它們的外牆剝落,露出斑駁的磚塊和破舊的木質結構,有些窗戶已經破碎,用塑料布或木板勉強遮蓋著,屋頂上的瓦片也殘缺不全,有些地方還長出了雜草。

房前的道路狹窄而崎嶇,地面凹凸不平,佈滿了裂縫和碎石。一些院子裡堆滿了各種雜物,顯得雜亂無章,還有一些房屋周圍還圍著破舊的籬笆,彷彿在努力守護著這一方小小的領地?

這些低矮破舊的房子,見證了歲月的變遷和時代的印記,默默地矗立在那裡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儘管夏小年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真正踏入劉四輩家時,還是被眼前的貧困景象嚇了一跳?

眼前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牆壁已經剝落,屋頂的茅草也稀稀拉拉的,顯得風雨飄搖,彷彿隨時都會坍塌?走進屋裡,迎面飄來一股黴敗味,房間的一側有一口黑乎乎的鐵鍋隨意的架在幾摞半截磚上,燒過的草木灰還留有餘溫,另一側有張破舊的木床,木床只剩三條腿,缺失的床腿用一摞磚勉強支撐著,床上的被褥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還散發出陣陣的異味。床邊有一張看不出顏色的破舊小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殘缺不全的生活用品。

劉四輩一家人穿著破舊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無助和迷茫?那個叫盈盈的女孩面黃肌瘦,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嘴角有口水流出,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

看到這些,夏小年的心中充滿了同情和酸楚!

這一家人太不幸了,唯一的一個青壯勞力失蹤了?留下兩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和一個身患重病的小女孩,哪還有維持生活的能力?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找到劉二平,資助他們一些資金先把瑩瑩的病治好,如果可能的話,再幫他們把房子翻蓋一下,讓他們能夠維持最基本的生活。

高文月已經和劉四輩打上了招呼:

‘’大爺,您還認識我嗎?"

劉四輩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你是?……噢,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鄉里的幹部?去年夏天你還幫過我們,謝謝你了姑娘!‘’

高文月語氣非常柔和:

‘’不用謝了大爺,我們今天來是想回訪一下你們家的生活情況,怎麼沒看見您兒子二平啊?"

劉四輩突然緊張起來?兩隻昏花的老眼警惕的看著高文月:

"你找二平有事?‘’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他下地幹活了嗎?"

劉四輩搖頭:

"他出去打工了,盈盈還等著他打工掙錢看病呢!‘’

劉四輩的老婆子更乾脆,拉著盈盈的小手就要走?

高文月趕忙攔住她們:

‘’大娘,這是我們領導,聽說你們家生活困難,他想幫您一把!"

老婆子停下了腳步:

"你們打算怎麼幫我們?‘’

高文月被問住了?這些話只不過是個藉口,她可不敢私自做主?

夏小年蹲下身:

‘’你叫盈盈是嗎?"

盈盈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

"大哥哥你好,我叫盈盈,今年八歲了,你能幫我找到爸爸嗎?‘’

夏小年看著盈盈清澈明亮的眼睛,聽著她稚嫩的童音,眼睛潮溼了?

這是個非常懂事的小女孩,她的第一願望並不是給自己治病,而是想找到自己的爸爸?一瞬間,他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治好盈盈的病,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先緩一緩!

‘’我們一定幫你找到爸爸,能不能讓哥哥抱抱你?"

夏小年情感氾濫,伸出了雙手!

盈盈也伸出了小手?

老婆子卻把盈盈擋在了身後:

"你們走吧,我兒子出去打工了,又不是不回家,用不著你們找!‘’

夏小年鬧了個大紅臉,只好訕訕的站了起來!

劉四輩感覺過意不去:

‘’幹部,我們家瑩瑩有病,怕傳染您?您可別不高興啊?"

夏小年非常認真的說:

‘’老人家,我們今天就是來接盈盈治病的,你們收拾一下,咱現在就走!"

老婆子愣住了?劉四輩以為自己聽錯了?高文月和趙鐵錘也目瞪口呆?

"你們倆別愣著了?幫爺爺奶奶收拾收拾咱們馬上走!‘’

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

‘’幹部,您說的是真的嗎?盈盈的病很花錢的,要一二十萬才能治好?國家有那麼多救濟金嗎?"

夏小年一把抱起盈盈:

"不用花國家的錢,盈盈治病的錢我包了!‘’

頓時,劉四輩的老眼裡溢滿了淚花:

"幹部,恩人,您才是黨的好領導,我給您跪下了,恩人吶!‘’

他顫顫巍巍的就要跪下來?

夏小年一手抱著盈盈,一手緊緊拽著他的胳膊:

‘’您這是幹嘛?快收拾一下,咱們去陽城,找最好的醫院給盈盈治病!"

劉四輩有些尷尬:

‘’幹部,我家裡除了我們三個人,啥值錢東西都沒有?也沒啥收拾的,就是,……就是麻煩您了,我們家連買燒餅的錢也拿不出來,……

夏小年明白劉四輩的意思!

農村人純樸、善良,心眼還實在?他是覺得不好意思讓人家既要給盈盈治病,又要管他們三個吃喝拉撒?

高文月見夏小年大包大攬的,知道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劉四輩一家,趕緊安慰劉四輩:

"您別不好意思大爺,我們領導家裡是做大生意的,他有這個實力幫盈盈治病,您要是沒啥收拾的咱就走吧?‘’

盈盈卻掙扎著想要下來:

‘’我不治病,我要等爸爸回來,大哥哥,你說過要幫我找爸爸的,嗚嗚,……你不能說話,……嗚嗚嗚,……不能說話不算數,爸爸,……嗚嗚,……我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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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年把盈盈遞給趙鐵錘:

"別哭盈盈,哥哥這就給警察叔叔打電話,讓警察叔叔幫你把爸爸找回來!"

劉四輩趕緊拉住夏小年的胳膊:

"幹部,您先別報告公安,二平他,……哎!我實話告訴您,……

"老劉,你胡說啥呢?‘’

老婆子瞪著小眼睛厲聲喝止劉四輩!

劉四輩已經被夏小年感動的一塌糊塗,他不顧老婆子的白眼,說了實話:

‘’幹部,我家二平犯了點錯誤,一直躲在雲翠山的望月崖,可能一個人待的時間長了,也可能受了什麼刺激?現在他神智不清,我怕盈盈見了他害怕,也怕他被公安抓起來,所以我才沒和您說實話!"

夏小年的心思全在盈盈身上,沒想那麼多:

"既然二平精神不太正常,咱先不管他了,給盈盈治病要緊,快上車吧!‘’

在劉玉海家裡停留了半個小時左右,又在劉四輩家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天已經慢慢黑了,六個人勉強擠在車上,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幾個人才回到鄉政府!

夏小年讓高文月下了車,為了安全,囑咐她今晚就住在鄉政府,幸好趙鐵錘也會開車,幾個人連夜駛向省城陽城!

途中,盈盈和老婆子睡著了,夏小年想起劉四輩說劉二平曾經犯過錯誤?就和他聊了起來:

‘’大爺,盈盈這孩子和二平感情挺好的,只可惜他腦子受了刺激?對了大爺,二平到底犯啥錯了?"

劉四輩嘆了口氣:

"幹部,您是個好人,我也不瞞您了,哪怕以後坐牢,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您是鄉里的幹部,您應該知道剛過年那場車禍吧?就是泥頭車撞了個什麼外國車?泥頭車就是二平開的!真是造孽呀,聽說被撞的人還是咱麻油子鄉的鄉長?……

夏小年只覺得心頭一緊?

這也太巧合了吧?自己想要幫助的人竟然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殺手的女兒?老天爺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

他強壓著憤怒又問:

‘’被撞的人並不認識你兒子,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不是為了瑩瑩嗎?人家有人給他出二十萬讓他去害那位鄉長?這傻小子他竟然真答應了?‘’

‘’那為什麼瑩瑩的病還沒有治好呢?"

"這就是因果報應啊?自從他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錢他弄到哪兒去了?唉!作孽呀,真是作孽呀,……

瑩瑩發出稚嫩的鼾聲,這聲音讓夏小的心緒越發不寧?劉二平想要謀害他?而他卻還要為盈盈看病?這荒謬的現實讓他感到無奈和苦澀,心中彷彿有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無法理清?

車窗外的黑夜被一束束的車燈撕裂,夏小年的心情也愈發沉重,那場車禍讓他九死一生,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他曾無數次幻想著怎麼去對付這個素未謀面的殺手?而現在,殺手的親人們正在被他關心著、呵護著?到底該不該放棄呢?

劉四輩靜靜等待著夏小年的表態,而夏小年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劉四輩感覺車裡的氣氛非常的壓抑?

趙鐵錘卻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靜:

"原來泥頭車是您兒子開的呀?您知道他撞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