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番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我是十五,曾是一名穿越者。
故事……該從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說起。
他們說這個朝代叫梧稻皇朝,當今的皇帝陛下是一位仁慈良善的皇帝。
那時的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便是在過去的世界裡也只是個在家繡著花兒的大家閨秀,心中嚮往著馳騁沙場英勇的將軍。
我和隔壁的小弟弟一起摸魚抓蝦,上房揭瓦。
如此新穎,如此有趣。
他訴說著他的想象力,讓我對這個新世界充滿無限的好奇。
……
新父母在我覺醒之日抱著我樂得轉圈,他們說,阿舞呀,你是個天才,往後前途不可限量。
他們的熱情與幾日前抱怨我是個賠錢貨時的哀怨迥然不同。
我不太喜歡。
隔壁常常為我出頭的小弟弟翻牆進來,送我一顆大石榴,說是他家果樹上最大的一顆,特地摘來恭喜我。
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小弟弟問我,將來等我發達了能不能帶他去長長見識。
他說他想看車水馬龍的帝都,想親眼目睹說書人口中的天材地寶到底是何等模樣,想自己去瞧一瞧平城山外的世界。
我答應了他。
……
新父母為我千里迢迢尋來師父,那個老頭子對我的天賦讚不絕口,開始手把手教我一招一式。
說是教導,可他手腳總不乾淨,喜歡東摸西碰。
我是穿越者不是小孩子,當即翻了臉,小弟弟瞧見這一幕,伸著拳頭來給我出氣。
老頭子被我氣走,他卻被一頓毒打,臨了還被他父母按著腦袋到我家道歉。
新父母把師父走的事情全怪罪到他身上,任憑我如何辯解都無濟於事,最後要不是我發火他們還要繼續糾纏。
事情的最後,我決定去學堂上課。
……
平城很大,學堂距離我家很遠,石榴小弟弟每天陪著我一起。
他能修煉但天賦不好,他家同意他上學,可學費要他自己賺,所以石榴上課只上半天,下午落下的修煉就在夜裡補回來。
因著天賦,我和他的道路漸行漸遠。
世人皆對強者進行追捧,作為一名天才,就算我不爭不搶,也有許多許多同齡人前來討教或者奉承。
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多數時刻都在學堂的練武臺,和前來挑戰的同齡人戰得酣暢淋漓。
學堂的大師對我青睞有加,破例在晚間給我補習,我無法拒絕。
同齡人的阿諛奉承聽著舒心,長輩的偏愛令人沉醉。
等我長到和過去差不多的年歲,越來越多的比試比賽塞滿我的生活,就連空閒也被無盡的修煉填滿。
我的小金庫全是獎賞的靈材靈器法器,而培養我的學堂也收穫了無數名聲與靈石。
……
一場大比得勝歸來後,比我小一歲的石榴蹲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送給我一柄匕首,說這匕首格外襯我,他便買了。
匕首上面鑲著一顆獸核,這對他來說可以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但過去的我頗為嫌棄,匆匆收下後只道這類東西我包裡還有許多,掏出前一陣子贏下的一枚鈴鐺項鍊遞給他當回禮。
我沒有看出石榴的窘迫,更不知道這枚匕首是他攢了六年的積蓄。
那天我們一起回的家,石榴迎著夕陽對我清朗一笑,我才發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
五年一屆的成人禮到來,十九歲的我傲視群雄。
很快,帝都的人對我伸出橄欖枝,意圖招攬。學堂的吳大師力薦我加入曾家門下,拜曾太傅為師,說曾太傅貴為尊者,門徒遍佈朝野,拜他為師我往後的道路會順暢許多。
我對梧稻的朝堂一知半解,比試時認識的各位天才多多少少都曾誇讚過曾太傅,如此有名望之人理應不錯。
臨走之前我問石榴要不要隨我一起去帝都。
石榴說現在不行,他還沒有到五覺初階,路上會拖我後腿,等他能跟上我的腳步再來。
我說好。
……
帝都果然很繁華,飛禽走獸遍地,大街上熙熙攘攘。
曾太傅的兒子接待了我,並介紹我認識了曾太傅其他的徒弟,光聽綽號便能覺察他們也是人中龍鳳。
其中為首的一個男子說,等明天我行過拜師禮,就可以叫他大師兄了。
他接過曾太傅兒子的活計,為我安排好住處,又帶著兩個師兄一起為我一一介紹宅邸。
第二日的拜師禮出現波折,一個姑娘氣沖沖地指責我搶了她的位置,要與我比試一番一較高下。
從幾位師兄對她的言辭來看,她好像從小就與曾太傅還有師兄們熟識,且頗受寵愛,一直認為拜入曾太傅門下是板上釘釘的事,卻不想叫我捷足先登。
我贏得乾淨利落,周圍前來觀禮之人紛紛叫好。
姑娘不服,撒潑哭鬧指責我搶了她的什麼哥哥。
曾太傅……哦不,師父很生氣,給了她一耳光讓她好好反省自己在做什麼。
就這樣,她帶著怨毒的目光走開了。
……
師父晚上會安排自己的弟子相互比試切磋,今天輪到三師兄和四師兄,其他師兄還有我在一旁觀察學習。
他們比試完,我們說完心得,晚上的功課便結束了。
臨回房前我問師父,為什麼不一併把白天那個姑娘收為徒弟呢,收我一個也是收,多收一個也是收。
要是能多一個師姐或者師妹該多好,全是師兄的話一些事情多有不便。
師父說我剛到帝都不清楚帝都的情況,那個姑娘姓常,常家與他在朝堂上並不是一個派系,他不想與對面的人有過多糾纏,也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常家的孩子。
他一說,我便懂了。
因為前世的時候,爹爹也不許我和對街的徐姑娘一起玩。
……
跟著師父學沒多久,師父的兒子曾師兄說陛下有意在京圈辦一場比賽,因為年齡限制,師門裡只有我和最小的七師兄能參賽,希望我好好準備。
在比試的過程中,我認識了傅天海與晏覃安。
……
比試的結果毫無疑問,我贏了。
但贏得格外艱難。
傅天海與我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最後憑藉一招師父所傳絕學,我還真贏不了他。至於晏覃安,他是我決賽的對手,不知怎的選擇當眾棄賽,將冠軍之位拱手相讓。
他比我大七十一歲,修為遠在我之上,要贏我簡直輕輕鬆鬆。
事後我問他何意,他卻答非所問道中意我。
神經病。
師父高興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這下我也算是帝都百歲之下的第一人了。
我勉強笑著,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沉甸甸的。
以現在來看……呵,當年的很多事都是那般不自然,而身處其中的我,卻被陷阱上漂亮的花朵吸引去了目光,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踏入一張掙脫不得的大網。
……
傅天海有事沒事就喜歡來找我,他一來師兄他們就同仇敵愾,晏覃安也總沒事在我面前晃悠,這更讓我的師兄們警惕,生怕我被騙走。
加入師門很長很長時間之後,幾位師兄的身世漸漸被我熟知。
他們全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家世樣貌天賦樣樣不差,也都有同一個特點:很喜歡我。
我如同眾星捧月的公主,被他們一層層包圍其中,肆無忌憚。
石榴修到五覺初階,他順著信件上的地址千里迢迢來尋我,還替我準備了家鄉的特產以及新父母的信件。
他來的那一天,我正在和傅天海打情罵俏,見到他的晏覃安心中生出一個歹毒的計策來。
我至今仍不知道晏覃安具體與石榴說了什麼,讓石榴自卑於自己配不上我的同時,以為他晏覃安是一個真心喜歡我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