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孤月 作品

第110章 西行

(顧儀安第一視角)

 他們談些什麼我並不清楚,等蘇靜回來時遊若君已經不見了,她和戴慕晴並肩從門口走進來。我裝作大病初癒的樣子開心而內斂地坐在床上看著西西給我聲文並茂地講什麼《花木蘭替父從軍》。

 這故事奇怪的很,統治者要打架為什麼派遣底下的平民去打?花木蘭為什麼一定要扮成男子?為什麼替父從軍被發現要受懲罰?買馬鞍又是幹嘛?騎著坐騎去打架嗎?那豈不是很礙事?

 據說這是蘇靜給她說得故事。

 二人進來時西西剛好講完,看見蘇靜,西西撲了上去:“靜靜!”

 蘇靜連忙回以擁抱應道:“西西!”

 我:……

 戴慕晴將目光投到我身上,柔聲問道:“聽聞你生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以她對我的瞭解,應當是看不出我的偽裝的。

 我迅速垂下頭去,避開戴慕晴的目光,控制著語氣說道:“啊?嗯!好多了……”邊說著,邊侷促不安地揪著手邊的被褥。

 她甜甜地笑了笑,活潑地拉起我的手,聖族獨有的治療術順著她的手包裹住我全身,我順著她的靈力輸入節奏將面上低燒帶來的潮紅卸去。

 等她施法完畢,我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謝謝……”

 “不客氣,既然你是蘇靜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啦!”戴慕晴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

 隨著蘇靜扯開窗簾的動作,外面的烈陽灑進來,照射在地毯上展現出溫暖的顏色。戴慕晴淺笑站在光裡,明媚動人。

 見我好了,她許是察覺到我展現出的人設不太擅長言辭,便轉過身去蘇靜說起不大不小的事。

 “靜靜,剛才少君殿下沒告訴你,現在的局勢恐怕不太好。”

 “什麼叫不太好?”

 “神族那邊似乎是前幾天出了什麼大事,我奉命去查看的時候,接待我的也不是葉涵芷而是葉涵芷的一位姐姐。聽神族那邊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族裡的某個重要長老被殺了。”

 “這……算什麼局勢不好嗎?萬一是這個長老和人有仇呢?”

 “不是的,靜靜……哎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近些年的事情愈發古怪,總是會發生很多突如其來的狀況然後又不了了之,我問母親如何處理,母親說她也不知道,我問少君殿下,少君殿下和我說這些事情裡很大一部分是遊子卿的暗棋。”

 蘇靜裝傻道:“大……他不是據說,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

 “不像是遊子卿的手筆。雖然我沒有瑤瑤那麼瞭解他,但是遊子卿如果真的有那麼厲害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第三世了。我總覺得……有什麼別的勢力在渾水摸魚。”

 “那你有頭緒嗎?”

 “沒有,我查了很久都沒有任何線索。要是顧儀安在這就好了,她對局勢的見解比我強上很多,說不定就能幫我查到對付二族的人是誰。”

 ……

 戴慕晴所處的地位還摸不到頂尖的權力圈裡,因此她對於所有事都只能知曉浮於表面的皮毛。

 這兩萬年,不,這十萬年來發生的所有,不過是因為遊子卿活著。

 在二十二年前的那個纏綿的夜晚裡,除了遊子卿的契約之外,我與他的淵紅契約也同樣簽訂了。

 遊子卿的命格只能支持他活到千歲參與他母親誘發的政變,在他的命格里,他會以一個可憐而悲壯的姿態死在帝雲兮的瘋狂下。

 所幸他破了局。

 命格上的烙印零零散散,皆不成段,大片大片的記憶落在命格里都是暗無天日的修煉以及禁閉。

 些許話語的片段,既清晰又迷茫。

 比如遊子卿他自己在吶喊的“為什麼?”

 再比如得知一人離世的強烈錯愕、目睹一人死亡的憤怒、見到一人的震撼與憎恨……

 這些情緒,到底會是什麼?

 只聽她們說著說著蘇靜忽然動起來,她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我面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穿上外衣將幾件擺在櫃子上的布衣包裹一下,跨在了肩上。

 “笙笙”的人設並不是什麼富裕或者天賦高的靈師,是買不起儲物靈器的。

 說起來……我還蠻擅長扮演他者的。

 戴慕晴與我們一路順著驛站一路向南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天,直到聖族傳信,她才神色匆匆地與我們分別。

 我瞧見,戴慕晴讀完信後肉眼可見的低迷。

 旅途只剩下我和蘇靜,還有時不時去周圍晃的西西。

 因為沒有順著官道走,一路上完全避開了村鎮和城市,直到走到獸域與紅雪崖交界的一處奇石山裡,蘇靜終於停下了她的腳步。

 她回過頭來問我們:“你們說,我在這裡蓋個家怎麼樣?”

 這裡?

 我四下掃了掃,雖然在獸域與紅雪崖交界處但是並沒有強大的靈獸,地勢相對平坦,周遭的植株也多是尋常植株。

 如此平坦的地貌應當構建不出複雜的結界,草木繁盛卻並不擁擠……

 確實適合個人的隱居,也只適合個人隱居。

 西西第一反應皺起眉頭:“這裡太偏僻了吧!周圍都沒有人煙,我不喜歡!”

 我看向西西,心裡道:遠離城鎮有利有弊,不能直接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