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文娑衣 作品

第157章 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南宮明夜渾身一抖,連連搖頭。

“別,別,好吧說正經的,或許你說得對,天外山莊是個世外桃源,在桃源裡沒什麼不好,不過經歷過這次尋寶,我也算成長了一些,也得到了送給我爹的禮物,該回去了,等老老實實達到了我爹的要求再出來禍害吧。喏,這是給你的謝禮,還有帶給白伯母的禮物。”

他將包袱解下來給了姜寒煙。

姜寒煙也沒和他客氣,也沒問包袱裡面的東西,只柔聲道:“好,路上小心,到了寫信報平安,替我向南宮伯父問好。”

南宮明夜撇嘴嘀咕‘又不是小孩子’但還是笑著應諾。

“那我回客棧收拾東西就走囉,海王送我回去。雲琰世姐,雖然我還差點火候,但是天外山莊隨時為你兩肋插刀。”

他用摺扇打著挺起的胸膛。

“好。”

南宮明夜笑得像個無邪的少年,也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姜寒煙看著他的背影,微笑著,少了他的聒噪,會不會有些無趣呢?

她笑著搖頭,將包袱背好,剛走了幾步,就停下來對林中道:“藏了那麼久,出來吧。”

風飄飄從林中走出來,雖然右手包著黑布,失去了手掌,但不影響她搖曳生姿,笑意嫣然。

一開口就調笑,“南宮那小子算是沒戲了,你就是把他當弟弟看。”

“他本來就是我師弟。”

“嘖,沒趣。像他那樣純情可愛的人逗弄起來多有趣,你不要,我要啊。”風飄飄將手搭在姜寒煙身上。

見姜寒煙只是微笑看著她,那雙透亮的眼睛裡傳遞著‘你去啊,我不攔著’的信息。

風飄飄不免撇嘴,“好吧,老實說吧,我喜歡的不是那一類型。”

“我們要探討這個話題?沒有酒?”

風飄飄又笑出聲來,“好啦,火麒麟兩天前去過武林盟後就離開泉州了。”

“我知道,他要回霹靂堂。”姜寒煙看著風飄飄的手,眼裡有著抱歉,“風姐,你的手、”

風飄飄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別放在心上,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那個島上的經歷是我這麼多年經歷過最刺激的事。我聽說吳誠派人讓海王領航又去找雙生島,可雙生島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嗯,連死亡海域的旋渦都沒了,鯊魚也少了,只有濃霧不散。或許雙生島註定是個傳說,那裡本來就充滿神奇,找不到也好,誰知道唐先生說的預言和穿梭時空會不會成真,就讓它神秘下去吧。”

“你還叫那老東西唐先生,就是這傢伙害得我們差點回不來。啊~難得歷經艱險找到了寶藏,結果我們連顆夜明珠都沒帶出來,反而是丟了不少東西在那島上,虧死了。”

風飄飄想起唐本真就來氣,但也是因為他才發生了不少事。

她的命運軌跡發生了轉折也說不定,風飄飄看向夕陽黃昏,感慨道:“晚霞真美。”

姜寒煙也看向天邊紅雲,微風吹拂。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去島上沒帶什麼東西,回來自然也不帶什麼,太貪總歸有教訓,來也是空,去也是空,人生在世,不如寒煙舞清風,朗朗乾坤,清白一生。”

“哈哈,寒煙舞清風,我看你呀是兩袖清風囊中空空。”風飄飄又笑起來,她摸出了一把匕首。

“喏,別說姐姐不關心你,這是你爬上懸崖後給我防身的那把匕首,在那地宮古墓,這匕首也算救了你不少次了,削鐵如泥,精緻又實用,還有寶石,也值幾個錢,本來還打算當個慰問品帶走呢,還是你自己拿著吧,姜捕頭~”

姜寒煙將匕首收回,笑道:“兩袖雖空能買酒,囊中一壺有知音,既然能交到朋友,我這捕頭就是當得恰到好處。”

“是,姜捕頭,知交天下。”風飄飄嗔了她一眼,忽而柔聲細語。

“妹子,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也該走了。你秉性剛直,重諾重義,有時也可以無賴一些。你追著唐本真名下產業盤查,無非是想要找到行屍樓的線索,但一個魅姬就已經難對付了,更別說那個魑鬼玄剛,那可是殺人機器,你遇到千萬不要硬碰啊,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好,下次碰面我們再一起喝酒。”

“你每次都喝那麼點兒,你的酒量啊,肯定不如我。”

姜寒煙眉梢微挑,“風姐英明。”

“好了,不和你貧了,我走了,保重。”

“保重。”

風飄飄隨著落日離開了姜寒煙的視線,尋寶落下了帷幕,她也該返京歸職。

此行經歷頗多,感慨、唏噓皆有,對她而言最寶貴的是關於行屍樓的一些線索,她可不覺得線索只有唐本真。魅姬、赫連霸、謬空、魑鬼玄剛……

尋寶此行,她離行屍樓又稍微近了一些。

…………

入夜,上弦月。

柳巷歌舞聲聲歇,冷夜微風蹙娥眉。

獨身走夜路,總是會有些心驚膽戰,何況煙雨樓的夜路總有些紅燈籠在夜風裡搖晃。

過於安靜的巷子又總會有些奇怪的聲響時不時的來一次驚嚇,她不由得拉緊了有些暴露的衣裳,加快了腳步。

對於她這種風塵女子來說,黑夜伴隨的是芙蓉帳、龍鳳床,紅燭翠屏。

像這樣走在室外還是頭一次,可是沒有辦法,她得生存,也懷揣著一絲小小的憧憬,在這樣的夜晚才會瞞著樓裡的人偷偷跑出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姣好的面容上綻放了一抹微笑,很淺、很淡,卻也是久違的真。

忽然一個黑影從角落裡竄了出來,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蜷縮著靠在了巷子的牆上,我見猶憐的柔弱。

她咬著牙沒有驚叫出來,藉著紅燈籠詭異的光看清楚了讓她受驚的黑影,立馬換了姿態。

拿出平日裡的嬌蠻,微喝道:“潑皮子的,作甚一言不吭跟著我,大晚上嚇……”

話還沒說完,一陣有別於她身上的香味襲來,她便感覺到一陣頭暈,失去了意識。

等她恢復些意識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也不知即將發生什麼……

眼睛被罩著黑布、四肢無力,如同身處雲端飄浮著踩不到地,似夢似醒。

忽然耳邊有了喘息聲,一下重過一下,急促而燙人,像野獸一樣。

身處歡場,她對這種喘息聲很熟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似乎也預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