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洲 作品

第 67 章

    夜色沉沉,將清明下不可示人的情與欲遮掩,劃出一方方安全區域,供人坦誠上地歇上片刻。



    楚若遊的氣息熟悉又陌生,沒靠近的時候還不會太想,想也可以很快止住。



    但當距離被人為縮去後,最膚淺的渴望就容易覆水難收。



    雲洄之心跳聲頃刻間亂了,時快時慢,有一會甚至沒有喘氣,生怕擾亂莫名形成的氣氛。



    楚若遊不躲她也不闔眼,就這樣垂著眸靜靜看她。



    雲洄之在她縱容下將唇挨在她唇邊,再近些便可如願以償。



    又在她的靜然下幡然醒悟,堪堪停住。



    她在做一件本不該做的事,憑仗著什麼呢,楚若遊對她一再的容忍嗎?



    可是楚若遊忍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那晚所有問題拋出去,楚若遊只是迴避且生氣的態度,這些天一個也沒回答過。



    且不說楚若遊心裡怎麼想的,她的性格是怎樣,雲洄之是可以替她考慮,但不能高高舉起後又輕描淡寫過去。



    否則,她以後還是要為那些問題憂心,過不去的不是嗎?



    所以,她不敢再自信,認定楚若遊是因為喜歡她,才想與她緩和關係,才在今晚跟她打趣閒談,才坐在她身側,任她輕薄。



    這些行為能證明什麼呢?



    什麼都不能證明。



    在蒹葭鎮時,楚若遊遠比現在更好說話也更好擺弄,雲洄之難道不知道那只是逢場作戲下的動身不動心嗎?



    最終楚若遊離開了,一聲招呼都沒打,後來還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繫方式。



    是她不把人家的冷漠當回事,傻傻追到夏城來,然後又鬧彆扭。



    那麼現在算什麼?



    往好點想,楚若遊仍想與她和好,像之前那樣,以曖昧的超過友情卻延遲步入愛情的關係相處。



    往壞,往難堪了想,楚若遊跟她一樣,也只是架不住寂寞。



    想有一個人滿足情慾方面的空缺,想在閒暇無事時,跟一個不討厭的人撩上一撩,反正也不虧,對嗎?



    雲洄之既是惡意揣測人家,也是在斥責她自己,這樣不清不楚,可不就是玩嘛。



    在蒹葭鎮隨便玩就算了,那時候沒想太遠,可是追來夏城,就為了玩玩嗎?



    如果她還這麼隨意,會不會楚若遊也待她隨意呢?



    她頓了頓,終於往後退開。



    卻驟不及防被抓住衣領往前一扯,險些失去平衡。



    雙手急忙找個支撐點,於是右手不得已按在了楚若遊腿上,還沒反應過來,耳骨又被咬住。



    她內心狂呼救命,這是在做什麼?



    剛才不還好好的嘛。



    被咬的耳上垂著銀色的精美耳飾,讓她的氣質在清純之上多了層性感,流蘇隨著走路說話小幅度晃動。



    楚若遊今晚走進包廂第一眼就找到了她,側著身子與人侃侃而談,垂下的耳飾搖晃進人心底深



    湖,蕩起一圈圈漣漪。



    楚若遊很想領她離開嘈雜之處,然後像在蒹葭鎮那樣,她們漫無目的,在夜市上牽著手逛一逛。



    但想歸想,她還沒神智不清,她不能做。



    雲洄之吃痛下歎服,楚若遊不愧屬狗近三十年,咬人的力道控制得得心應手。



    既不似調情恩愛時的挑逗,也沒會不知輕重地鬧出事故,只是足以讓人哀嚎出聲。



    “疼疼疼。”



    在認識雲洄之前,楚若遊自記事以來沒咬過人,粗魯不說,還不衛生,誰要拿嘴碰別人。



    咬雲洄之是某次心血來潮,似乎在床上做出任何行為都不足為奇。



    咬了之後發現雲洄之格外害怕,她別的地方可能皮了厚些,唯獨耳朵怕人動。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楚若遊大腿被她按痛,放過了她,但手還抓在她衣領上。



    看著近在咫尺的委屈臉,乖巧又討人憐,不禁納悶,怎麼就能這麼讓人生氣。



    “幹什麼咬人?”



    楚若遊低低笑了聲,跟她清算舊賬:“雲老師,你忘了上次你咬過我,也是在車上。”



    呵呵,姐你也太記仇了吧,八百年前的事情現在拿出來說。



    “那是我在氣頭上,你先親我,堵我嘴不讓我說話。我剛才還沒幹什麼呢,我就看看你嘴上是不是起了個痘。”



    雲洄之面不改色地狡辯,順便感到不公,她只是情不自禁了一下,就被楚若遊對付。



    “哦,那你看清楚沒有,我有痘嗎?”



    “先鬆手。”



    雲洄之覺得楚若遊這樣子攻得過分了,一躺0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唬誰啊。



    楚若遊鬆開,低頭看眼:“你的手也可以拿走了。”



    她大腿八成得被按出一片淤青來,也不曉得雲洄之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雲洄之迅速拿開手,捂住被咬過的耳朵,心想還好剛才清醒過來,沒吻上去。



    否則現在受傷的就是舌頭了。



    假期還想每天吃大餐呢,如果嘴巴被咬破,那真是色字頭上一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