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懷錶

    對我來說,實驗室的那段時間,就像一段看不到盡頭的極夜,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只能等待、無盡地等待。
 


    生理上的痛苦能夠輕易恢復,但心中的思念卻難以撫平。
 


    我日思夜想著,回到青森,回到有修治和母親在的院落。
 


    我想見到修治。
 


    伴隨著疼痛多一份,想念就會多一分,刻進骨髓裡。
 


    偶爾能睡眠的時候,陷入到混沌的夢裡,我會看到年幼的我踩過木質地板,院裡的青梅樹散發著青澀的果香,那時梅雨季席捲青森縣,淅淅瀝瀝的雨降落到庭院裡,我像幽靈一樣終日在津島宅裡遊蕩。
 


    也見到修治。
 


    他捧著書,用混沌的眼神看著我,那雙鳶色的瞳眸如同翻滾著濃郁的墨:“小澪。”
 


    他叫我的名字,同我講些無關緊要的小話。
 


    更多的時候,他總是偏著頭,看向庭院裡,怏怏地等待雨季過去。
 


    偶爾的偶爾,我們會拌嘴、會開玩笑、也會翻出過幸子收起來的玩具箱,露出玩具,兩個人研究出各式各樣的玩法。
 


    最終冒出藏在箱子底部的畫。
 


    我和修治。
 


    夢的畫面一轉,又回到了廢棄的庭院裡,我捂著眼睛,櫻花撲簌簌地吹落了滿地,捉迷藏遊戲開始,我去尋找他,於是錯過了晚飯的時間。
 


    然後反覆地在疼痛中醒來,分不清楚那些是真實發生過還是我所幻想的畫面。
 


    …
 


    我掉進回憶的時間太久太久了,久到熱氣騰騰的巧克力奶都褪去了熱度。
 


    但櫻子並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煩,她一口一口吃著焦糖布丁,像一邊吞吃著她見到我之後不曾停過的嘰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