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油條 作品

第154章 不定嵌合,對頭到齊了(5k)

那一瞬間,就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

 當胡遠看到雀貓的一瞬間,全身的毛髮都炸起來了。

 他拼盡全力地收手,卻也來不及了,也不可能收手,因為他施展了殺生術。

 施展殺生術,就如同殺生利刃,在擊中任何生靈的瞬間,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便是胡遠自己,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反悔。

 那一瞬間,他就彷彿站在了兩扇大門的門口,一邊門上畫著一隻雀的下半身,一邊門上畫著一個垮著臉的貓貓頭。

 然後告訴他,做出選擇。

 而且是必須做出選擇。

 殺生術是要殺雀,還是要殺貓。

 非常久遠的回憶,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死,就是在曾經最巔峰的時期。

 很早很早的時候,還沒有道士,沒有術法,只有天生的神通,天生強橫的生靈。

 那時候,他尚未化作人形,天生肉身強橫,橫行山野,群山之中,目之所及的一切生靈,統統都是他的口糧。

 他曾經在山中跟天生的神靈搏殺,也曾經在水中與霸道的鼉龍死鬥,那時候,他越來越強。

 直到有一天,他見到了一個那時候的人,那個人讚歎他堪稱山中眾生靈的君,只是太過暴戾,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

 那人告訴他,身為山中之君,縱然要吞噬其他生靈果腹,也不應濫殺。

 吃飽,乃生靈天性,自然法則,但若是吃飽了,就不應該再繼續殺戮。

 那時候的他,當然不懂得這些道理,只是惱怒這個人在他耳邊嗡嗡嗡,讓他煩躁不已。

 他當即決定,雖然不餓,那也要殺了這個人,單純的只是殺了。

 然後……

 那人沒有殺他,繼續給他講道理,還取走了他一塊骨頭,說虎骨是大藥。

 最後還在他的額頭上寫下了一個“王”字。

 至於為什麼不是君字,因為那人說,君字不好看。

 那個人臨走之前,告訴他很多道理,講了很久,說期望他以後能不負這個字。

 那是他第一次遭遇到的巨大挫折,純粹的力量都比不過那個人。

 然後他就第一次聽了別人的話,吃飽了就不再殺生。

 他這麼幹了之後,再看到別的生靈,吃飽了還殺生,他就不爽了,他就把那些傢伙殺了。

 慢慢的,這就成了不少生靈默認的規矩。

 後來,他不斷的變強,想要變成人,因為他見過最強的一個強者,就是人。

 他越來越強,終於在一次被雷劈了之後,化作了人形,也獲得了殺生術。

 他的殺戮力量越來越強,在他最巔峰的時候,能扛得住他殺生術一擊而不死的,屈指可數。

 能扛得住三擊殺生術的,在那個時候,他一個都沒有遇到。

 他越來越狂傲,自忖無敵,直到有一天,與其他生靈交戰,殺穿一片山脈的時候,見到一隻貓頭鳥身的大鳥,他遭遇了獲得山君名號後,第一次挫折,也是最大的一次。

 那隻在他看來,一擊就會死的怪鳥,很硬氣的對他進行了極致的嘲諷。

 甚至於,那時候很多嘲諷他的話,他都只能感覺到很難聽,很多話竟然都聽不懂什麼意思。

 他當然不能忍,於是,暴怒之下,施展了殺生術。

 那隻巨大的貓頭鳥就站在原地,不斷的嘲諷著,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捱了他此生最極致的一擊殺生術。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他當然明白,無論他選擇什麼,都是錯。

 不是沒有正確答案,而是他只要選了,就一定是錯誤的答案。

 上一次,他選擇的是雀,這一次,他選擇是垮著臉的貓貓頭。

 然後,他拍在雀貓頭上的手掌,如同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他的身軀,如遭重擊,面龐瞬間化作虎臉,全身上下,瞬間就長出了黑橘相間,如同鋼針一樣的毛髮。

 他的身形,如同遭受到巨大沖擊,倒飛了回去,全身每一個毛孔裡,都在向外噴灑出鮮血。

 當場被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斷的咳血。

 殺生術,在擊中生靈的瞬間,就會被觸發,觸發了就再也不可能收手。

 當這一擊的力量,足夠秒殺對方的時候,就會直接觸發即死,無論是人是妖是鬼是神靈,完全不需要考慮他的力量,原本是不是會傷害到對方。

 就像阿飄本身就對普通的攻擊,有極強的韌性,可能可以生撕虎豹的力量,都奈何不了一個阿飄。

 但殺生術會忽略掉這些,只要有力量,任何力量足夠,那對方就一定會死。

 哪怕這一擊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也不足以殺了對方,那這一擊也會爆發出最大的傷害效果。

 就如同現在已經化作青龍的桂龍王,扛住他一擊殺生術,就是極限,第二擊,桂龍王必死無疑。

 但是,他的殺生術,針對雀貓的時候,是根本無法完成這個過程的。

 無關強弱,只是因為殺生術的判定過程,根本沒法進行。

 在他擊中對方的瞬間,就等同於主動進行了一次判定。

 而他的判定就一定是錯的。

 原本擊中瞬間就會完成的過程,會被永遠的卡死在中間,永遠無法收手,也永遠無法完成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