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49章 第 49 章(捉蟲) “怎麼了?……(第2頁)



    都說在家日日好,出門一日難,這話半點不假。



    這時候不比以後,出門一趟可不容易了,火車噴著汽,開得緩慢,裡頭不單單有人,還有老鄉拎了牲畜上來,人多便生瘟,本來裡頭氣味就不是太好聞,再加上牲畜,那味道更是酸爽。



    潘垚屏了屏氣,掐了道靈炁,小心的又將剛剛放開的五感屏蔽,將嗅覺遮掩。



    再看旁邊的玉鏡府君,只見他寬袍廣袖,姿態從容,便是在逼仄的火車車廂裡,也猶如身處在高山綠水之中,閒適從容得很。



    潘垚羨慕了。



    她就不該用甲馬符,就應該如玉鏡府君一樣,元神直接就來了



    潘垚看了看綠皮火車,對於潘三金前段時間門提議的,說要暑假時候,帶她坐綠皮火車去遊玩,順道長長見識,頓時敬謝不敏。



    大冬天的都不好受了,暑假時候,那天只會更熱



    腳丫子臭味兒,汗臭味兒



    各種臭味發酵湧來。



    不不不,她承受不住



    很快,潘垚便尋到了李燕芳和江雪桃。



    李燕芳和江雪桃坐在靠右邊的那一排,那是個三人座椅的,李燕芳讓江雪桃靠著窗戶坐著,她坐在中間門。



    左邊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瞧過去大約二十來歲。



    那小夥子長得十分精神,黑黑的麵皮,眼睛很亮,理著一頭板寸。



    李燕芳一路上很是防備,畢竟,她帶著如花似玉的江雪桃出門,還是犯了死劫的漂亮丫頭。



    這一路上,她瞧誰都是個壞的。



    麵皮憨的,那便是心裡藏奸,生得出色一點,那便是心思不夠穩重,輕佻了一點。



    反正,甭管生得精神還是不精神,這會兒,在她的眼裡都一視同仁,那都是要嚴加警惕的。



    這樣警惕了大半天,她也累了。



    這會兒,李燕芳靠著凳子的靠背,仰著腦袋,嘴巴微微張,呼嚕聲打得老大聲了。



    江雪桃小心地將老太太的腦袋往自己肩上靠,又將小毯子往老太太身上挪了挪。



    旁邊,被老太太當賊防了大半天的陶一峰也不生氣,還幫忙搭了把手。



    江雪桃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道,“謝謝。”



    陶一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要緊。”



    他皮膚生得黑,這樣一襯,顯得那牙齒更白了。



    人瘦高瘦高的,這會兒腿蜷在狹窄的兩車座,悠閒自在模樣,倒是添兩分的帥氣。



    江雪桃訥訥了下,瞥了陶一峰一眼,想到李燕芳護著自己,將他當壞人防,面上浮起些許歉意。



    “我第一次出遠門,嬸婆是緊張了一點,她沒有別的壞心思,希望你別介意。”



    陶一峰是個樂呵性子的,想到老太太那老母雞護小雞的樣子,還有些可樂。



    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江雪桃偷偷鬆了口氣。



    這會兒天黑,為了防止小偷摸黑做壞事,火車上也是有留了燈的,昏黃的燈透出暖光,光落在江雪桃面上。



    燈光柔和了女孩的面容,為本來就出眾的容貌添幾分旖旎。



    陶一峰搖頭,感嘆。



    這樣容貌出色的侄孫女兒,難怪老太太看誰都像是個偷寶的。



    換作是他,他也一樣將人藏得緊緊。



    “我要去打水,你要我幫忙嗎”



    陶一峰晃了晃自己的水壺。



    江雪桃遲疑了下。



    她想著李燕芳千叮零萬囑咐的話,像什麼人心隔肚皮,就是親近的人都不能太相信,還有什麼吃的喝的,千萬別經了別人的手



    老太太說了很多,江雪桃都記著。



    “不用了,你盛自己的吧,回頭我自己去盛。”



    陶一峰笑了笑,瞧出了戒備,心裡也不介意,拎著水壺就去水房打水。



    角落裡,潘垚看著陶一峰。



    玉鏡府君注意到潘垚的視線,問道,“怎麼了”



    潘垚搖頭,“沒事,就是這個大哥我見過。”



    “前些時候,我和老仙兒去九龍鎮消災,路上遇見過他,他的命格特別奇特,我就多看了幾眼。”



    畢竟,她還沒有見過有誰家的姻緣坎坷成這樣,牽起的紅線斷了,然後又牽起,又斷,然後又牽起



    反反覆覆,無一樁能成。



    玉鏡府君也看著陶一峰的背影,思忖片刻,道。



    “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是八字犯了駁婚煞。”



    所謂駁婚煞,是命理學中神煞的一種,又叫剝婚煞,每每姻緣牽起,卻又因為各種原因而不成,突然節外生枝。



    通常是姻緣的另一方反悔不成婚,亦或是女方出了什麼變故。



    潘垚看著陶一峰的背影,老同情了。



    得嘞還是回回被拋棄的人,真是可憐喲。



    “原來是駁婚煞,難怪要成老光棍了。”



    瞧過去挺好的小夥子呢,上次時候,老仙兒給她買了汽橘子味兒的汽水,坐在對面,他手中也拎了一瓶,遠遠地,他還朝自己碰杯了。



    同樣大冬天裡愛喝汽水,還是橘子味的汽水,難得的同道中人,他怎麼就命犯駁婚煞了



    玉鏡府君看了一眼江雪桃,意有所指道。



    “要是這姑娘的死劫破了,這位公子的駁婚煞自然會破去。”



    潘垚抬頭看玉鏡府君,認真糾正。



    “府君,現在不能說公子,咱工農子弟,兄弟姐妹一家親,人人平等,沒有誰是公子了,要喊一聲同志。”



    玉鏡府君



    姑娘還能說,為什麼公子不能喊



    他嘆了口氣,從善如流,“好吧,這位,咳,這位同志。”



    彆扭了兩下,玉鏡府君也習慣了。



    潘垚不解,為什麼說江雪桃的死劫化去,陶一峰的駁婚煞也就化去



    玉鏡府君示意潘垚自己看。



    潘垚附了些靈炁在眼處,施展望氣術,果然,在陶一峰和江雪桃之間門瞧到了紅線牽起,只是死劫籠罩,這紅線並不明朗。



    想來,就是有緣,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玉鏡府君“這位姑娘命帶天喜,所謂一喜破三煞,要是死劫化去,她天喜桃花的命格鎮得住駁婚煞,命相上看,這兩位倒是天作之合。”



    天喜,天佑之喜。



    潘垚往陶一峰的位置上一坐。



    旁邊,聽到動靜的江雪桃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看,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潘,潘垚”



    她抬手就要朝眼睛揉去,不敢置信的嘀咕。



    “我不會是睡迷糊了吧。”



    潘垚笑道,“雪桃姐姐,是我。”



    “我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了。”



    潘垚看了看李燕芳,李燕芳睡得正香呢,這會兒還張嘴打著酣,聽到聲音也沒有醒。



    江雪桃抬手附上老太太有些粗糙的手,熱熱的。



    “嬸婆白天累著了。”



    潘垚聽著火車輪子壓過車軌的聲音,心裡不住地贊同。



    能不累麼,這時候出遠門真是遭罪,就這麼硬邦邦的木頭凳,一坐就好幾個小時,再好的腰椎都受不住,更何況是老太太



    和江雪桃寒暄了幾句,又叮囑她萬事小心。



    “就算是有人叫你幫忙,咱們也要心裡擱一份警戒,給人喊個乘務員就好,別自己跟著去啊。”



    “那些人心眼黑著呢,就是瞅著咱們好心,特意糟踐咱們的這份好心,想要誆騙咱們,把咱們都賣了呢。”



    “吃的喝的,別用別人的,會被下藥。”



    江雪桃聽潘垚小小一個人在那兒絮叨,眼裡都是暖意,只不住的點頭應好。



    潘垚又落了些靈炁在她身上,也在李燕芳身上落了靈炁,尤其是她脖子和腰椎的部分。



    “好了,雪桃姐,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兒放學我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