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大寶 作品
第19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第2頁)
土匪們也很卷滴,他們總是各找門路發展下線,壯大自己的勢力。
都有一種不管別人死活的上進心。
“你安排就好,但要小心些。”
王頭領點頭稱是。
“我已讓人喊牛角過來了,等下讓這小子給大當家踏首歌,他嗓子可好了。”
孫全友沒再言語,看不出喜怒。
坐他旁邊的光頭就是二當家。
二當家是這些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相貌英武。
其古銅色的麵皮上,五官稜角如有刀刻。
濃密的一字眉下鳳眼狹長,鼻樑挺直如峰,嘴唇單薄,臉上最大的表情就是沒表情。
他身穿一件泥色寬腰闊袖、圓領方襟的僧袍,腳下蹬著一雙芒履。
這人即便落了草,仍然每天堅持吃素,吃人都只吃植物人。
桌子上的各種肉類,他一口沒動,只是不停地喝酒,無愧於他醉人的名字——
江小白。
空腹喝酒最易上頭,此刻他臉頰緋紅,眼神也開始渙散。
“還是劍南道的酒好啊,可惜上次只劫了幾壇,阿彌陀佛,其餘的全打碎了。”
“我要多敲兩天的木魚,才能贖清浪費的罪孽。”
這個頭上油光鋥亮的悍匪,酷愛打佛語,醉時更甚。
孫全友微微皺眉:“不是讓坑飪給二當家準備幾盤素食嗎,怎麼還沒上?”(坑飪,廚子)
最邊上的肖頭領站起身,恭順道:“我這就去催。”
牛角進來聚義堂,後撅屁股前叉手,對眾頭目見禮。
“諸位當家,小的特來獻藝。”
他頂頭上司王頭領看見連忙催促:“怎麼這麼慢,牛角,快,給我們來上一段。”
所謂踏歌,其實就是以腳打節拍,邊舞邊歌。
踏歌形式並不拘泥,可以眾人拉手而歌,一起聯歡,也可以獨唱。
牛角先是獨唱了一首他老家渝州的民歌《竹枝詞》。
眾山匪們對婉約派的詞調有點欣賞不來,凡響平平。
而後,他又唱了一首激憤罵官的《王法曹歌》。
“前得尹佛子,後得王癩獺。判事驢咬瓜,喚人牛嚼沫。見錢滿面一心喜,無鏹從頭喝。常逢餓夜叉,百姓不可活……”
牛角嗓音渾厚高亢,用蕩氣迴腸的音調把民間疾苦演繹得淋漓盡致。
百姓們苦貪官汙吏久已,這首曲子徹底激起了山匪的共鳴。
在場眾人聽得血脈澎湃,心跳急促,臉色脹紅。
漸漸地,這些人聽著聽著,呼吸越來越困難,都在不住倒氣。
“我是不是醉了,怎麼看這廝有倆影。”其中一名頭領指著牛角嘟囔道。
另外一名頭人也感覺到不對,他想站起,身子剛起到一半就又跌坐了回去。
“我怎麼渾身發麻。”
鄰座幾名頭人,臉色漸漸由紅轉紫。
他們個個呼吸困難,在拼命吸氣。
這明顯不是醉酒症狀。
再看大當家。
長桌一頭的孫全友,臉色煞白,額前掛滿豆大的汗珠,正痛苦地捂著小腹。
“是毒,有人下毒了。”
還在哼唱的牛角頓時停了下來。
見到眾人此等症狀,他有些手足無措。
在場諸人中,只有他是全須全尾毫無症狀的。
他走過去挨個攙扶眾頭目。
“嚴頭領,你醒醒啊。”
“王頭領,你怎麼樣?”
他的頂頭上司王頭領用最後的力氣一把拉過他:“快,快去請葛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