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死盟主，地府隱秘

 太初古礦和仙陵沉寂了一瞬。

 隨後，巨大的恥辱感覺升起在心頭，伴著對女帝戰力的驚懼。

 他們兩位數的至尊，古來的帝與皇匯聚，竟然被一個人給威懾了！

 “殺！”

 “哪怕付出再慘重的代價，也要殺了她！”

 有至尊眸光森然，“我們最初的目標便是她，只是讓她等來了援兵，來了一個無始，又來了一個青帝……她現在便這樣無視我等，若等神墟的道友盡數隕落了，我們還能有好下場？”

 這是鐵血殺伐的主戰派。

 不過，這一次是真的不復先前的同心協力了，禁區中的至尊開始產生分歧。

 哪怕至尊的數量眾多如太初古礦，裡面也冒出了異見之聲。

 “以和為貴罷……離仙路開啟，不過二百年。”

 一頭巨大的麒麟橫在古礦中，這是麒麟古皇，他從長眠中復甦。

 這是罕見的不曾發動過黑暗動亂的禁區至尊，一心只為仙路，從太古時代塵封至今。

 此刻他在做和事佬，不想大動干戈。

 “這樣折騰下去，我們可能撐不到二百年後！”

 有至尊低語，語氣冰寒。

 “那又如何？”另外的古皇輕描淡寫，“要戰便戰，我等縱然不敵，也不會懼戰。”

 “我不曾發動過黑暗動亂，談不上跟眾生的因果……舍此之外，若因技不如人而敗亡，也談不上什麼遺憾與可惜。”

 這尊古皇看的很開。

 誰的成道路上，不是一路殺過來的？

 雙手都沾滿過血腥。

 那些被他們鎮殺的英傑天驕，是因為什麼正邪的原因而死亡嗎？

 從來不是。

 只是技不如人而已，故此死在了他們手上。

 這些天驕能死，他們古皇又如何不能死在更強的同級者手裡？

 難道坐在古皇尊位上兩萬多年，把驕傲和雙標都刻在了骨子裡，只許殺人，不許被殺嗎？

 “你！”先前的至尊氣急，似乎被戳到了痛處，氣急敗壞了。

 “我什麼我？”那尊古皇淡然，“你這麼有本事，這麼驕傲自信，自斬一刀做什麼？”

 “學學人家，要麼是在紅塵人世中煎熬，一點一點活到今天；要麼是擊穿這片宇宙，潤到那片奇異的世界……這樣的與世長存，也算你的本事。”

 “實在不行，也可以學學老麒麟，精研法門，將自己自封的圓滿一些，生命力消耗降到最低，可以一直蟄伏。”

 “先天的才能不夠，後天的努力也不行，於是只能靠出去狩獵來吊命……被人弄死了，只能說活該了。”

 “認清現實吧。”

 “當我們恐懼歲月的時候，我們的無敵心就破碎了……我們敗了，敗給了這片天地！”

 古皇輕嘆，言辭戲謔中帶著些許自嘲。

 這一日，註定是他反思的一日。

 無始大帝，吞天大帝，這兩位人族大帝活出了各自的精彩，再對比他坐牢一樣的自斬蟄伏時光，讓他心情無比複雜，有萬千念頭升起。

 路……是不是真的走錯了？

 一聲又一聲深沉的嘆息，因這尊古皇的輕語而發出，是諸多至尊的共鳴。

 ——他們敗給了這片天地！

 什麼生命禁區，看起來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可實際上，不過是失敗者的抱團取暖，將自身的失敗轉嫁、遷怒到這片宇宙的蒼生萬靈身上，最後將時代文明的發展拖入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中，在一次又一次相似的“輪迴”中打轉。

 至尊狩獵眾生，古之大帝崛起，巔峰帝戰展開，直到帝者墮落，加入了禁區，成為其中的一員。

 往復循環，最後都成了九天十地的“週期律”了。

 “我不會錯！我沒有錯！”

 還有至尊在低吼，他絕不認錯。

 “那就辛苦你，出去征戰好了。”那位皇尊抬起一條手臂，恭請“無敵的至尊”去殺了那尊女帝。

 這時，那位至尊反倒是啞口無言了。

 “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是麼？”沉默了一會兒，這位至尊才低語道。

 “誰說我們就是坐以待斃呢？”古皇的眸光睿智，“還記得我們腳下的這太初古礦，曾經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是用來調停萬族關係的。”

 “我們皇族為領袖，種族純血大成可為巔峰準皇的族群為中堅，共治宇宙。”

 “問題來了……這套模式的最初起源，是誰設計的？”

 古皇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