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碧悠然 作品

第286章 第 286 章(第2頁)

 李家夫妻啞口無言。

 兩人對視一眼,李母竄了出去,大概是想阻止。

 李父苦口婆心地勸,就一個意思,不成親的話,隨時可以換人,若是成親,難免會牽扯上家裡的銀錢,萬一把人的心養大了,羅家父女又有危險。

 楚雲梨將這些話當做耳旁風,直接讓人送客。

 李父無奈:“你這樣子,倒像是我逼你定親似的,你千萬別因為一時意氣而衝動行事,定這門親,你爹不會答應,你也一定會後悔。先讓管事回來……”

 楚雲梨皺了皺眉:“你再磨蹭,我就把婚期定在半個月後。”

 李父:“……”

 有前兒媳負氣定親在前,他哪裡還敢撩撥?

 羅家可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婚期一定很快就會在小範圍內傳開,退親會毀了名聲……這門婚事再不可更改。

 想到此,他不敢再多言,跟著管事下了樓。

 李母跑去追管事,先是利誘,後又威逼,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她眼睜睜看著管事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又請了媒人過來交代提親事宜。

 胡母身子弱,已經臥床許久,最近看了個高明大夫,又有好藥補身,這兩天能下床做做飯,今日更是出門去買菜。

 她一臉病容,回來時碰到了隔壁鄰居大娘。胡家欠著大娘的銀子,因此,胡母對那大娘特別客氣。

 大娘以前對胡家很是不滿,不過,最近胡意安新找到了一份活計,還認識了個富家姑娘,那姑娘甚至還派了大夫過來給胡母治病……眾人嘴上沒說,心裡卻明白,胡意安這應該是攀上了貴人。

 他長相那麼好,被富家女看上也正常。

 至於他們欠的那點債……對於胡家母子來說是一座大山,但對於富家女,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因此,大娘面對胡母時很是客氣,還幫她拎了籃子:“意安最近挺忙?”

 胡母頷首:“他好不容易能跟人學做賬房,這也算是一門傍身的手藝,可不得上點心嘛。再說,他還欠著債,若是靠給人扛活,扛死了都還不起。賬房先生月錢高,擱哪兒都得幾錢一個月……”

 言下之意,她們母子沒忘了欠下的債,也在想法子儘快還。只要胡意安順利學會算賬,很快就能還上。

 大娘聽了這話心裡慰貼,頓時眉開眼笑,壓低聲音揶揄道:“他是不是被那東家姑娘看上了?”

 胡母大驚失色:“可不敢胡說,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我們兩家猶如雲泥之別。東家對我們有大恩,不能毀她名聲。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們母子就是忘恩負義。”

 大娘見她一臉嚴肅,覺得無趣之餘,心裡也明白眾人都誤會了。訕笑著道:“開個玩笑嘛,你別多心。這話也就你知我知,不會傳出去的。”

 胡母囑咐:“嫂子可千萬別再說了,咱們配不上人家……”

 話音未落,她已然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媒人,頓時噎住。

 有人上門提親了?

 且那媒人衣著考究,可不是周圍這些走街串巷說親的普通喜娘,應該是專門大戶人家之間走動,才會有這樣的打扮。

 而胡家認識的富貴人家,也只有那位東家姑娘。邊上大娘已經低聲道喜:“我這嘴像是開了光的,妹子日後富裕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些街坊鄰居。”

 胡母:“……”像做夢似的。

 剖腹取子,往前數幾十年,傳言中也不過才發生了兩次,第一次孩子落地大人就斷了氣。第二次孩子沒活,大人也才活了三天。

 羅父心裡清楚,哪怕女兒看起來精神不錯,不像是立刻要死的樣子……但應該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孩子母親早年離開了他,他一個人將女兒帶大,以前確實想抱孫子,但也沒想為了一個沒見過面的小人而讓女兒丟命。

 先前聽說女兒執意剖腹取子時,他就很不能理解。這人活著,什麼都會有,包括孩子……哪怕沒有孩子又能如何?

 羅父是個自私的人,不願意因為別人而讓女兒丟命,哪怕是親孫子也不能。此時聽到女兒說裡面有內情,他哪裡還忍得住?

 吼完了李華林,他立刻吩咐丫鬟:“去把穩婆叫來,我要親自問一問。她說不清楚,那就是謀害人命,我得為梅娘討個公道!”

 說到後來,已然哽咽難言。他伸手握住了楚雲梨的手腕,聲音沙啞道:“梅娘,你千萬要好好的,別丟下我一個人。”

 楚雲梨看著他短短兩日蒼老了不少的眉眼,心裡酸澀難言:“爹,我不會有事!”

 她說話時聲音很小,到底是傷了元氣。

 李華林不敢再多言,站在一旁沉默著,楚雲梨看了過去:“真不是你吩咐穩婆剖腹!”

 聞言,李華林一臉悲憤:“你是我妻子,也是我的親人,我……你說這種話,簡直是侮辱我。你傷成這樣,我心裡也痛,也很難受,如果真的有人害你,不用爹出面,我一定幫你收拾了她!”

 楚雲梨傷口痛得厲害,根本動彈不得,精神也短,乾脆閉目養神。

 羅父心頭焦灼,火燒火燎似的難受。哪怕身子虛弱,他也坐不住,站起身負手在屋中轉圈。說真的,他萬分不願意有人謀害女兒……女兒女婿感情不錯,如果真的有人在其中動手腳,那一定是李華林。

 這樣的事實,女兒怎麼接受得了?

 更何況女兒這會兒身受重傷,再受這樣的打擊,真能熬過去嗎?

 李華林扶他坐下:“爹,您彆著急,大夫一會兒就到。”

 大夫比穩婆來得快,昨天已經來過,剖腹取子這種事古籍上確有記載,但母親都不能存活。身為救死扶傷的大夫,萬分想救下前人所不能救的人,在古籍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