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魔法師朵拉的選擇
唐眠仔細檢查完三份除了簽署者名字不同，其他內容完全一樣的契約書，然後抬頭看向一旁的小執事。
“你能去看守貝倫德嗎，他好一會沒說話了，我擔心他會找機會逃跑。”
小執事抿著嘴一動不動。
普蘭剛想為藤蔓的結實程度證明，卻被艾蕾攔了下來。
“唐眠，把那枚鑽戒給我。這東西應該和契約書差不多，都是一種能夠規避禁令的憑證。”
傭兵拿著鴿子蛋衝小執事晃了晃，露出挑釁的笑容。
“小孩，過來讓我試試你的身手。”
這一次，小執事動了，雖然看上去有些不情願。
唐眠看著他的背影，沒能忍住。
“謝了，盧納。”
她們並不知道鑽石戒指的實際用法，全憑猜測，盧納的配合出自他的個人意願。
小執事沒有理會這聲道謝的話，徑直跟著艾蕾越走越遠。
普蘭坐等唐眠的解釋。
“他曾經是山堇商團的居民，在三礁鎮當魔力馬車的車伕。雖然遮住了半張臉，但我上次見到他，也不過剛過去兩三個月，所以還記得他的模樣。”
其實這是一個謊言，唐眠在來八礁鎮的路上有些無聊，於是用外掛回憶自己印象深刻的孩童，想到小車伕時，指針突然指向了身旁帶著半張面具的小執事。
天知道他怎麼就成了俄納的侍從。
“先不說他了，朵拉，我需要你配合我做幾個測試，可以嗎？”
頂著和莉萊相同樣貌的姑娘放下硬麵包，溫順的點點頭。
唐眠將利茲娜和法爾法的契約書放在帳篷布上，用腿壓著，然後單獨舉起朵拉簽署的那份契約書。
“朵拉，按照契約，我現在有權對你下令。”
“喂，烤蘑菇的，你想做什麼？”
“彆著急，普蘭，等我說完。朵拉，聽我的命令，你現在立刻伸出右手，摸一下普蘭左耳邊的頭髮。”
朵拉不理解唐眠的意思，但因為唐眠說了“立刻”，她已經開始感覺心臟開始痛了。
普蘭搶先一步把姑娘的手放在自己耳邊的髮鬢上。
“糖棉，你在搞什麼鬼。”
“我在測試契約書的效果，尋找解除的方法。”
“哈，那可是奴隸契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了，你怎麼可能知道。”
“正因為原版的奴隸契約書已經失傳，所以貝倫德現在用的是盜版貨。普蘭，如果你偶然找到了前人留下的藥劑配方殘頁，一般會怎麼做？”
“當然是仔細解讀裡面的內容，嘗試復原出來。”
“若是復原得到的藥效不理想呢？”
“那就往裡加點別要藥草，改良配方。”
普蘭說到這裡，猛然愣住。
“這是改良過的奴隸契約書，並不是最初的版本？”
“沒錯，但這個契約書並沒有往效果更好的方向改善，而是越改越差了。”
將文字當作圖案，那不就是變成藝術字了麼，出現寫錯了的多正常。
“朵拉，要不要繼續？”
嚇白了臉的姑娘立刻點頭。
就這樣，唐眠重複著前面的話語，命令的要求多是些摸頭髮摸手摸衣服什麼的。
普蘭耐心當著被摸的人偶，不遠處傳來傭兵和執事對壘的悶響。
命令重複七八次後，契約書突然失去了光澤，不僅發黃，還變得皺巴巴的。
在場的三人同時精神大振。
為了防止自己所說的話都會成為命令的一部分，唐眠隱晦的提醒道。
“朵拉，是時候了。現在聽我的命令，立刻用左手去扯一下普蘭右手的衣袖。”
這姑娘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一動不動的坐著。
普蘭急忙關切的詢問。
“喂，朵拉，你還好嗎？”
回應她的是姑娘大顆的眼淚。
“普蘭，我的心臟不疼了，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奴隸契約終於失效。
“烤蘑菇，你怎麼做到的。”
“解法就在周圍的這一圈花邊裡。”
唐眠不打算實話實說，所以提前想好了藉口。
“首先這兩個簽訂契約的人都還活著，我見過她們，並從她們那裡得知這契約書表面是正規的僱傭契約，裡面卻隱藏著奴隸契約相關的內容。”
普蘭聞言挑了挑眉。
“她們也被貝倫德欺騙了。”
“是的，同樣以僱傭的名義。”
只是利茲娜和法爾法真的在當打工人，工作危險，沒有保險，剋扣績效，不發獎金，最後還要揹負通緝和罵名。
經典純種老黃牛。
唐眠甚至猜測過貝倫德要求這兩個人一直留在鐮鼬商團裡，是否是想讓這兩個人替自己當黑鍋，死在傭兵們的報復裡。
畢竟利茲娜用的也是魅惑魔法，是她召喚了能夠釋放帶有魅惑魔法的造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這樣就不會有人想到誰才是真正的得利者了。
貝倫德利用了所有人，包括鐮鼬商團和凡登堡的王子，將自己的存在和作為撇得乾乾淨淨。
如果他沒有遇到和莉萊長得一模一樣的朵拉，或許就不會這麼早成為站在劣勢的位置上。
“我用搜索感知魔法仔細檢查過契約書用的紙，發現上面沒有分層的痕跡，所以這契約書就是一層，並不是她們說的裡外兩層。所以這奴隸契約的內容也寫在了紙上，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不讓人輕易發現而已。”
發現了也沒用，大家都是文盲。
唐眠把三份契約書遞給普蘭，利茲娜和法爾法的契約書依舊帶著光澤，質地細膩，和朵拉皺巴巴的契約書形成了明顯的差別。
普蘭仔細檢查，片刻之後認可了唐眠的說法。
“你想說周圍點綴的花邊就是奴隸契約書的正文？”
“刨除寫在契約書中間的文字和背面的魔法陣，剩下能做手腳的地方就只剩下這些花邊了。”
根據唐眠親身經歷的見聞，切爾頓家族的路易莎大小姐壓根不知道契約書裡的秘密，只當普通的僱傭契約書使用。
對她而言，僱傭契約的內容才是最重要的，所設定的條款之詳細，恨不得寫滿整張契約書。
花邊什麼的哪有條款重要，工匠自行處理就好。
貝倫德使用的契約書來自切爾頓，雖然他在簽下契約後發現了契約書的原本面貌，但他並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
他選擇的方案是先在切爾頓的莊園裡扔石像滅口，或許是看到路易斯和蒂娜都沒死，便去找來女巫暗殺伯爵全家。
定契者死了，繼承者涼了，契約書撕了，這契約自然不會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