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五縱隊

劉正雄默不作聲,激動地觀看項楚的表演。

項楚取出一隻懷錶,將懷錶擰了一圈,然後在花馗眼前晃悠。

地下室靜悄悄,只聽見懷錶“嘀嗒!嘀嗒!”地走動。

不多時,花馗發出了微弱的呼嚕聲。

項楚突然模仿劉正雄的聲音,低聲問道:

“花馗!你是紅黨的人?”

劉正雄無比震驚,項楚還能模仿自己的聲音,而且一模一樣。

花馗以空靈的聲音回答:“不!我現在是白黨第五縱隊的人。”

項楚和劉正雄都聽得心頭一震,白黨竟然還有這個秘密組織。

項楚繼續問道:“第五縱隊都是什麼人?”

花馗回應道:“全是從紅黨投誠白黨,潛伏進紅黨心臟的人。”

項楚問道:“你把餘年生藏在了哪裡?”

花馗斷斷續續地回應:“死、死了。”

花馗說完,頭晃了晃,感覺要醒來。

項楚和劉正雄聽見餘年生已死,恨不能弄死這個叛徒。

在花馗快要清醒的情況下,若是再問反而會暴露自己。

項楚一巴掌拍醒花馗,吼道:“別裝睡!”

花馗打了個激靈,急道:“長官!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項楚拔出手槍,頂在他頭上狂吼:“花馗!老子實話告訴你,這倉庫是我送給外室的,外室的父親就是餘年生,你說,我岳父現在在哪裡?”

花馗語無倫次地說;“啊?!餘年生是長官的岳父?可他是紅黨分子。”

項楚冷冷地說;“我只認餘年生的女兒,至於餘年生是什麼分子不關我的事,你要說出餘年生在哪裡,我就饒了你,否則我就把你當作日諜處理掉。”

花馗急道:“你岳父被人打死在棲霞山南面山腳,我和他是老熟人就把他埋了,還豎了根木頭,上面寫了他的名字。”

項楚驚道:“死了?你殺的?”

花馗連連擺手道:“不,不是,是黨務處的林西和王力殺的。”

劉正雄提醒道:“是馮殊榮的兩位手下。”

項楚冷聲道:“你是林西和王力安排來的?”

花馗搖頭道:“是的。”

項楚收起槍,冷聲道:“你過來幹什麼?”

花馗苦笑道:“等來接頭或買藥的人。”

劉正雄吼道:“所以你就把我認成來接頭的人了?”

花馗看著他,畏懼地點點頭。

項楚苦笑道:“劉組長!那咱倆還真是抓錯人了,放了吧!還有,這倉庫先查封,以後不要了,回頭你找人賣了吧。”

“是!”

劉正雄急忙領命。

項楚走出地下室,走出倉庫後門鑽進車裡,迅速駕車離開。

劉正雄故作尷尬地笑道:“老花!原來你是自己人,早說不就得了?”

花馗笑道:“正雄!還是我唐突了,以為你是紅黨分子。”

“我從來就不是!”

劉正雄大聲說,立即給他鬆綁,帶他出了地下室。

然後,他向黃安囑咐一聲,封閉整座倉庫。

此時,林西和王力帶著一幫黨務處的人衝了過來。

陸雄、孫瑞澤等人立即上前,持槍攔住。

劉正雄擺手道:“讓他們過來。”

林西上前,笑盈盈地說:“劉隊長!他是我們的人。”

“以後叫劉組長!”

劉正雄呵斥道,拍拍他的肩,

“人帶走吧,以後別打這倉庫的主意了,我們軍情處不要了,查封出售。”

“啊?!好端端的為什麼不要了。”

王力還很遺憾,感覺再不能從這裡抓到紅黨地下黨了。

劉正雄白了他一眼,吼道:

“還要個屁!撤!”

行動人員立即上車,揚長而去。

項楚在遠離下關碼頭很遠後才揭下面具,內心十分悲痛。

餘年生雖然接到了餘曉婉的通知,依然在撤退時被殺,著實可惜,足見南京這裡的地下鬥爭形勢過於複雜。

原來除了馮殊榮,他的手下也一直盯著自己的這個倉庫。

項楚在一處郵局邊停車,下車走進郵局,拿起電話又放下,不知如何跟餘曉婉說。

半晌之後,他還是轉接電話,聲音低沉地說:

“曉婉!你父親回老家那天,被人害死在了棲霞山南。”

電話那頭響起了餘曉婉的哭泣聲,良久,哭聲停歇。

她堅定地說:“恩公!幫我父親弄副棺材立個碑,等有空我回南京拜祭他。”

“好!我會給他報仇的,節哀!”

項楚聲音哽咽地說,輕輕掛了電話。

他走出郵局,上車直奔軍情處。

剛到軍情處大門,門口崗哨急道:

“長官!處座讓你去他的辦公室。”

“好!”

項楚驅車到主辦公樓停下,發現有不少黨務處的車。

他迅速下車,直奔電訊科,敲門而入。

馬春芳也在,笑道:“項科長!找我們林中尉?”

項楚笑道:“對!找她有點事。”

“哥!什麼事?”

林巧兒急忙走出房門,將門帶上。

項楚冷笑道:“哥上午回家拿東西,看到你的家裡進了賊,就帶人衝進去抓,裡面竟然全是監聽設備,你現在到底住沒住在那裡?”

林巧兒一愣,急道:“沒,我沒住在那裡。哥!巧兒先前是不想讓你傷心,就說還住在那裡。”

“唉!你害死我了。”

項楚裝作被她忽悠了,轉身奔上樓梯。

代農門口有幾位黨務處的人,黨務調查科科長雷剛赫然在列。

他看見項楚過來,大聲呵斥:“小子!不要以為自己是特級飛行員和王牌特工就了不起,抓我的人趕緊放了。”

項楚大聲怒吼:“你吆喝什麼?想和我過招嗎?”

“你......”

雷剛被他的強勢嚇了一大跳,真怕捱揍,急忙閃遠一些。

“項楚!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寧長德走出代農辦公室,呵斥道。

項楚聲音低八度地說:“叔!我真是被他們氣的,太不像話了。”

他走進代農辦公室,黨務處副處長周海正在和代農聊天。

代農見項楚進來,呵斥道:“項副科長!你怎麼能亂抓黨務處的人?”

項楚氣呼呼地說;“處座!我上午心神不靈,帶幾位手下回家,抓到了一名日諜刺客,竟然是‘九菊一派’的人,碰巧看到對面林巧兒中尉的別墅有人潛入,這才派人進去抓捕,哪知道是他們的人?不過全在刑訊科,沒我的命令不會用刑。”

代農聽完,對抓黨務處的人不感興趣,驚道:“你抓住了‘九菊一派’的人?”

項楚點頭道:“是的!處座有用?”

代農哈哈大笑道:“太有用了,這個教派從不承認侵華,這下有證據了。哈哈!”

周海頓時不高興了,冷聲道:“代處長!別光顧高興你們的事,我們的事呢?”

代農忙不迭地說:“當然放人!不過你們的人真有趣,闖我們林中尉家去幹什麼?她舅可是曾長官。”

周海嘴動了動沒有發聲。

寧長德吩咐道:“小項!趕緊去把人放了。”

“是!”

項楚急忙領命,氣勢洶洶地走出辦公室。

門口黨務處的人見他一副要殺人的樣立即散開。

項楚迎面遇見風塵僕僕的康策,裝作疑惑道:

“噫?!康科長!你怎麼比我還晚到?”

“有點事耽誤了。”

康策底氣不足地說,走進代農辦公室。

項楚奔到李茂才辦公室,笑道:

“主任!借個電話。”

李茂才疑惑道:“什麼事這麼急?”

項楚邊撥電話邊說:“今天上午真熱鬧,抓了一名叫花馗的老紅黨分子,還是白黨第五縱隊的人。”

“啊!真有這個縱隊?”

李茂才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