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西州軍政分離,分屬不同系統。雲舒管理的是封地內的政務,百姓要是缺糧,倒是要雲舒負責,但西州軍缺糧卻跟他沒有關係。
 

    西州軍是大雍朝廷的,西州軍的糧草自然也由朝廷出。畢竟如果是封地出糧草,那麼兩方牽扯不清,就達不到朝廷軍政分離的最初目的。
 

    封地的王爺手中,絕對不允許有軍權。
 

    蕭謹行現在糧草緊缺,朝廷的糧草再不發過來,西州軍就得餓肚子。當然了,他也可以強制要求西州百姓出糧草,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他就不是蕭謹行了。
 

    至於雲舒手裡的糧食,還得顧著跟他來西州的那些百姓,其實也撐不了多久。
 

    留給蕭謹行的選擇並不多。
 

    當然,留給雲舒的選擇也並不算多。
 

    雲舒腦中閃過原書中關於蕭謹行的幾段劇情。
 

    “收復西州四個月後,西州軍糧草告急,但朝廷糧草卻遲遲沒有運到。年關過後,突勒捲土重來,西州軍在飢寒交迫之下,仍然打退突勒數次進攻。
 

    然西州軍人馬俱疲,已無力徹底驅逐突勒來兵。
 

    突勒在察覺到西州軍中缺糧後,改變策略,圍而不攻,逼降蕭謹行。
 

    在這種境地下,蕭謹行仍率軍抵抗一月。一月後,西州城內再無一粟,餓死者不計其數。
 

    蕭謹行於絕境中最後一次率軍出擊,然西州軍已是強弩之末,最終全軍無一人生還。”
 

    雲舒垂下眼睫,這是原書中輕描淡寫的一筆。西州軍的覆滅,只是為了拉開大雍內亂的序幕。
 

    原書中,西州軍的糧草並不是沒有運出,而是半路被人給截了。截糧的,正是餓了半年之久的原州流民。
 

    原州流民被各城驅逐,最後在一個名叫陳彥的帶領下,落草為寇。然而糧草被劫的消息,一直到西州軍覆滅才傳回京都。
 

    承安帝震怒,下令徹查。
 

    京都各勢力趁此機會四處落井下石排斥異己
 

    雲舒掃了一圈還在熱熱鬧鬧討論精鹽的眾人,隨後又重新看向抿著唇的蕭謹行。
 

    此刻這些鮮活的人,與書中冷冰冰的幾個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無一人生還,徹底判了他們的死期。
 

    雲舒並不確定自己帶了這麼多原州流民來西州之後,朝廷的糧草還會不會被劫如果沒有被劫,為何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如果糧草再次被劫,西州軍是不是仍是書中的結局
 

    雲舒此舉表面上是在算計蕭謹行,但其實也是在給西州軍指一條明路。糧草是行軍打仗重中之重,運糧路途這般遙遠,變故實在太多,全都指望朝廷,不如自己想辦法。
 

    蕭謹行沉默片刻後,回看雲舒,問道“殿下以為蕭某該當如何”
 

    雖然蕭謹行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但還是想試探一下雲舒的想法。萬一自己前腳制了鹽,這個夏王后腳就給朝廷高密,反踩自己一腳可怎麼辦
 

    雲舒聽到蕭謹行這話,就知道對方已經有了決斷,現在要看自己表態。
 

    於是他笑著說道“西州距東海甚遠,不管是西州軍還是西州百姓,都苦鹽少久已。要是製得精鹽,可是利軍利民的大好事。”
 

    雲舒既說了西州軍又說了西州百姓,表示兩方是一體的。
 

    “本王了製鹽之法,若蕭將軍制得精鹽,可得分本王一份,讓本王也為西州百姓解解難。本王這也算是技術入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