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戶淇淋 作品

第67章 醒後的第一個晚上

易隆平和蔣明菊夫妻倆正後悔那幅畫的事,陳曉慧到二樓喊:“阿姨。阿姨,展兒能夠說話了。”

驚得夫妻倆,剛才還在相互自責,當即就往一樓跑。

展兒能說話了,展兒能說話了。

蔣明菊先一步到房間,幾乎是飛奔進來的:“展兒,展兒。”

“媽媽。”展兒非常柔弱地喊了一聲媽媽。把蔣明菊激動的,比展兒一歲學叫媽媽還激動:“我的展兒能叫媽媽了。快,叫爸爸,爸爸也來了。”蔣明菊把頭往後看了看。

易隆平早進到了展兒的床前,只是享受著母子倆說話的畫面。

展兒看見爸爸了,又叫聲:“爸爸。”然後,淚水就流出來了。不知道兒子是開心,高興,還是委屈,傷心。

陳曉慧真是個懂事的姑娘,抽來紙巾,遞給蔣阿姨,蔣明菊接過紙巾給展兒擦拭眼淚。

易隆平雖然非常高興,但是,他看著陳曉慧,心中泛起波瀾:陳曉慧,是陳曉慧讓展兒有了新鮮的活力。每次都是陳曉慧在報喜,展兒睜眼睛了,展兒睜眼睛了。過了幾天,展兒真的醒了,他能轉動眼睛了。今天,又是陳曉慧,展兒能說話了。

展兒的每一個喜訊,都是陳曉慧第一時間看到的。這姑娘。註定是展兒生命裡的一部分。

易隆平正胡思亂想著,蔣明菊說:“我去讓大姐煮點稀飯來,看看展兒能不能吃。”大姐是他們家做飯的阿姨。

展兒聽著媽媽的話,嘴裡吃力地說:“媽媽,我不吃。”

聲音再小,蔣明菊都聽得見。就沒有要求煮稀飯了。

這一鬧騰,已是晚上九點多鐘了,蔣明菊對兒子說:“展兒,媽媽今天晚上陪你一晚上。你睡得太久了,如果想說話。媽媽陪你說一晚上。”

展兒能說話,但是,身子動不了。也許最近一直在扎頭部。所以,大腦意識清醒多了,對媽媽說:“媽,你睡吧,我讓慧陪著就可以了。”

蔣明菊一想,白天需要陳曉慧扎針灸的,這晚上不能耽誤姑娘休息,就跟兒子解釋:“展兒,明天白天,慧還要陪醫師給你扎針,晚上不能讓她太累了。”

展兒小聲的,吃力地,慢慢說道:“我不要她做事,只要她在房裡就可以了,媽媽給她安一個小床,就放在我旁邊,讓她休息就可以了。”

蔣明菊看著易隆平,易隆平點頭表示同意。就是一時半會沒有摺疊床啊。

展兒移到樓下後,這一樓東房很是寬敞,房內高度比上面也高多了,如果在房間裡加一張小摺疊床,完全沒問題。

就是這突然要弄一個摺疊床來,是沒有的。

易隆平理解兒子的心情,不想讓陳曉慧離開。可是。沒有床。

沒辦法,易隆平對兒子說:“好展兒。爸爸明天就給慧買一個摺疊床來。今天這麼晚了,還是爸爸和媽媽先陪你一晚上。從明天開始。就讓慧來陪著你,好不好。”

展兒有點兒不高興,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陳曉慧也捨不得離開房間。第一次看見展兒說話了。來了近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聽展兒說話,也想跟展兒說幾句。無奈阿姨,還有易叔,也要跟展兒說話,自己排不上。

一晃就十點多了,也是該休息了,要不然,明天白天還要照顧展兒。

展兒心裡明白,腦袋瓜是清醒的,只能答應爸爸的安排。

所以,讓陳曉慧上三樓休息去,時間真不早了。

易隆平在展兒房裡,現場安排,先讓陳曉慧回自己房間休息,這裡由他們當爸當媽的來陪著。

然後,易隆平 又說:“從明天開始,白天讓阿娟全天在這裡,照顧著展兒。陳曉慧白天除了文醫師來的時候當助手外,白天儘量讓曉慧以休息為主。這樣也好晚上照顧展兒。展兒剛清醒,這頭幾天晚上恐怕有點兒辛苦的。”

蔣明菊接過話:“今天晚上,我就陪陪展兒,讓曉慧現在去休息一會,下半夜我回房休息的時候,讓曉慧再來。”

易隆平就問曉慧:“你看可以麼?”

陳曉慧回答說:“這都是晚上,我就在這裡跟阿姨一起陪著。”

易隆平則說:“那怎麼行,日夜熬著,吃不消的,你現在就上樓休息吧。也許今天晚上,我們不叫你下來也說不準呢。快去休息吧。”

蔣明菊聽從易隆平的安排,也催促曉慧上樓,就這樣,陳曉慧就上樓去了。

夫妻倆在展兒的房裡就商量著,蔣明菊提議:“要不要給曉慧買一個手機,方便叫她。現在不在一個樓層。”

易隆平覺得有必要,明天上午去買就行了。

單說展兒到了晚上,見爸爸媽媽都守著他,就小聲說:“媽,您老讓爸爸休息吧,他事情多。又忙的,有您在我這裡就夠了。”

易隆平聽從兒子的勸,上二樓休息去了。

等父親走後,蔣明菊坐近床頭,看著兒子,又是滔滔不絕地說起來:“哎呀,展兒醒了真好,你知道嗎,還是我展兒頑強,就不知道你這醒來之後,你晚上會不會不睡覺了。”

展兒眼睛能夠移動的,他看著媽媽說:“媽,你把我移動一下,就靠在我床上,我挨著媽媽,看能不能睡著。”

展兒剛清醒,渴望母親溫暖的愛。他醒來後,就問了曉慧,他躺了多久了。曉慧告訴他,近兩年的時間。

意識清醒的展兒,見這麼長時間,爸爸媽媽都沒有放棄他,心裡特別感激爸爸和媽媽,讓他能夠再看見這個繁華的世界。

因為他的記憶還有,不是傳說的有失憶的現象。

展兒是想在醒來後。能夠正常的睡一會,就說明自己是能夠回到從前正常作息的。

蔣明菊聽兒子的吩咐,先把展兒的上半身稍稍挪動了一下,然後再去移動雙腿,也就挪動了一點點。

本來一米八寬的床,很是寬敞的。房間內。換了柔和的夜光燈。

蔣明菊嘴裡還說道:“今天給我兒子唱搖籃曲,我伢有媽媽陪著,肯定能睡好的,就像小時候一樣。”

忙好這一切,蔣明菊和衣坐靠在床頭,用右手拍打兒子的左肩膀,真就開始唱起了童謠:

月兒明,風兒靜。

樹葉遮窗欞啊。

蛐蛐兒叫錚錚,

好比那琴絃兒聲響……

蔣明菊唱著,唱著,展兒陶醉了,蔣明菊自己把自己唱得睡著了。

展兒看著母親熟睡的樣子,知道媽媽的心踏實了才睡得著。自己卻毫無睡意,是不是這兩天把瞌睡都睡完了?

展兒望著房頂發呆,曉慧說了,這是在一樓的東房裡,所以,房間內寬敞,空間大,特別是高度。

這個大房間,多一個人才顯得房子有生氣,如果自己一個人在裡面,房間顯得空曠了一點。

突然想到了曉慧,如果是曉慧陪著我,我會睡著嗎。

看著媽媽睡得正香,自己也學著媽媽的樣子,微微眯上眼睛……

展兒的思路,回到了童年,跟著母親,在地裡拔著花生,一個四根鐵齒的短扒,木把也就半尺長,拿在手上挺好玩的,往泥巴里一搭一拉,幹泥土隨著短扒的拉動而鬆開,嚯嚯,幹泥土裡的花生都現出來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放下短扒,就去撿乾土上面的花生,剝開了,嫩紅嫩紅的花生衣,像小孩子的臉蛋,好看極了,沾滿泥土的手,扣出花生殼裡的花生米,就往嘴裡送,牙齒一嚼,真甜啊,比蘋果還脆甜脆甜的。

硬要把露出泥土外的幾顆花生剝著吃完了,再拿起那短扒,又是兩扒子搭下去,鬆開的泥土上面,都是花生哦。

嗯,不吃了,撿起來,都裝在旁邊的竹籃子裡。

就這麼扒啊,撿啊,吃啊,這塊花生地,怎麼也扒不完啊……

展兒一直只顧著扒泥土,撿花生,隨便抬頭一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哎呀,都回去了,怎麼都不叫我回啊。

展兒拿起那短扒,從地裡站起來,又用一個肩膀,揹著竹籃子往家裡走。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慌得展兒使勁地想快點走回家,偏偏雙腿不爭氣,怎麼都邁不動。

越急著快點回家,一雙腳怎麼也邁不動,身子怎麼這麼沉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走不動的展兒,使出全身力氣,一雙腳比灌了鉛還沉,之前還能從地裡走到田埂上,現在是一步也邁不動了。好像整個人被田埂上的東西給吸住了一樣。

再使勁一邁步,整個人就躺下來了,完全動不了,嘴裡拼命喊著媽媽,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可喉嚨裡還是發不出聲來。

急得展兒用了洪荒之力,才叫出來了:“媽媽,媽媽。”

蔣明菊被兒子的叫聲叫醒了,雖然兒子的聲音很小。但是。蔣明菊聽得非常清楚,慌忙側過身子,輕輕拍打兒子的肩膀:“展兒,媽媽在這裡。”

她這一拍一說,展兒醒了,原來,挨著媽媽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從夢中醒來的展兒,看到媽媽在身邊,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還做夢扒花生了。

展兒看著媽媽說:“我做夢扒花生,回來就走不動了,躺在地上怎麼都動不了。”

蔣明菊一個機靈,對兒子說:“兒子,你做的是反夢,馬上就能動了,啊。”

聽了媽媽的話,展兒笑了:“媽媽,我還做夢了,我是睡著了。媽,我跟你們一樣了,晚上也能睡覺了。媽,我正常了。”

蔣明菊連忙鼓勵兒子:“我們的展兒不僅恢復了正常作息時間,馬上就可以動了。不信你抬抬手看看。”

蔣明菊是想著兒子能睡著,還說做夢扒花生了,這就說明孩子都往正常的方向發展。所以要他抬抬手,看是不是也恢復了大腦的指揮。

到底展兒的手,抬起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