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變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臨近結束(四)

最近幾日,京城一年一度的花燈會開始舉辦了,這個節日,是各族子弟們相互認識的好日子,也是女兒家們為數不多得以正大光明遊於街上的好日子。

官家特意搭了兩座望燈塔,以便王孫公子們欣賞美景,更是讓各位少年少女們得以認識,不用顧及太多芥蒂。

祝家三女姿蓮姑娘與小女清妙姑娘一同下了轎,一個落落大方,一個小家碧玉,迎來不少目光。上個月徐國公的嫡子景年剛與祝家大姐沉雁成婚,剛一個月不走,坊間就說這沉雁娘子生的又美,脾性又好,知書達理,女德精通,慢慢的就演變成了祝家的姑娘都是如此。

祝大人因此覺得臉上倍有面子,嫁女的難過還沒蔓延開,便又著急忙慌的把剩下兩個女兒給趕到花燈會上,似乎不用好一會,就有人向家裡提親了。

“妹妹可有看中的郎君?”姿蓮朝著清妙耳根子輕聲問了句。

清妙是個不愛出頭,行事低調的人,淡然一笑便熟練的回答道:“妹妹年紀尚小,不懂男女之事,姐姐可有心儀的小郎君?比如閨中提及最多的小知先生?”先是禮貌回答,然後便立刻將問題拋回給自己的姐姐。

姿蓮對林知這一名字並沒有表現的過多激動,嘟著嘴頭頭是道的分析道:“都說敬王家的嫡子林敬修是當今敬王繼承人最佳人選,翩翩郎君,滿腹才華,小小年紀就得先帝賞識,得小知先生的名號,確實,閨閣裡的女孩們都覺得他是如意郎君,但我覺得,並不是他一人有名號呀,天下之大,好男兒那麼多,幹嘛就非得是他啊。”

姿蓮說話的傲慢勁清妙向來清楚,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在煩惱自己如果將要跟林家小爺過日子那該怎麼辦的事情,清妙也不多說什麼,心裡想要小小的捉弄一番自己這個目中無人的姐姐,便故意有些個大聲說道:

“噢,那妹妹知道了,你這是說李家……”還沒說完,姿蓮便用香帕輕捂住她的嘴,四處看了看。

“你快別說了,二哥本就跟大將軍關係好,我們這樣反而會給二哥添麻煩。”姿蓮悄聲說完卻臉紅了些,撇過身子不朝著清妙這邊了,清妙笑了笑,畢竟這下耳根子清淨了,也不多說什麼了。

更何況姿蓮被清妙這麼一說,也沒有什麼好心思再去關注妹妹的想法,只見她一直悄悄的望著望燈塔上有沒有心儀的那個人的身影,而清妙不說話也不東張西望,只是一直保持著那副微笑跟著姐姐的步伐走著,若是不注意,還真會讓人忽視掉這個姑娘。

清妙輕輕的朝著不遠處的酒樓一望,卻看到了個熟悉的人影,她趕忙將視線移向別處,羞紅的臉卻好在沒有人關注。

這清妙望著的位置正是這酒樓頂樓的雅間,正好有兩個靠窗的男人,其中一個坐著望著街上,鷹眼般像個篩子似得過濾著路上的行人便是敬王嫡長子林敬賢。而另一個則是站起身,握著一支短小精緻的毛筆對著原處的花燈街景畫著,其餘的似乎都不太感興趣,這邊是之前姿蓮口中提及的林敬修。

“二弟,可有瞧上哪家姑娘?”林敬賢打趣道,時不時還向旁邊的小廝談論幾句,卻等不來這林敬修半句回答,想必是不願回答。

等到林敬賢發現自己的這個弟弟寧可裝傻也不接這話茬子時,於是便瞥了林敬修身後的小廝幾眼後,便換了個方式問道,“我說弟弟,你既是畫景,那定會畫人,我看過你書房裡畫的那些個景裡總是會畫人,那眼下能有誰能讓你細細畫上一畫的?”

“哥哥說笑了,畫景有精雕與粗略,畫景便是重在景輕在人,我畫人自是為了襯托景之美,您就莫要打趣我了。”林敬修望了一眼哥哥,無奈的笑著說道。

林敬賢知曉再這麼打趣林敬修也是自討沒趣,便關了話匣子,端起酒盞飲了起來。

林敬修瞅了一眼眼前的哥哥,覺得自己對男女之事反應過激,導致說話不慎壞了哥哥的興致,只得停下手中的畫筆,舉起酒壺向哥哥的酒盞續上佳釀,緩解尷尬的笑了一聲說道,“大哥哥,我忙於作畫沒有顧及您的感受,我自罰一杯,不過最近我聽說前不久京城出現了婦人與閨中女子失蹤的事情是交由你們來處理,我見你時常都在大理寺處理事務,想必很是棘手,弟弟可否聽聽這事的玄乎之處?”

這林敬修話鋒一轉,確實讓林敬賢的思緒給拉到了別處去了。林敬修曉得自己的這個弟弟,從小就心思縝密,聰明過人,或許能為自己提供些許思路,便四處張望了會,便關上了窗戶,“你可知曉一月前旦城隕星墜落一事?”

林敬修點了點頭,他略知一二,聽說一年多之前,父親為新皇舉薦的國師爺姜辯稱近一年天有異像,就在一個月前發生了旦城夜裡突降隕星一事。當時在邊關打完勝仗的驍騎大將軍李妄正凱旋而歸的途中,於旦城駐紮幾日再啟程,隕星墜落那日,正是這李妄回京的前一天,不怎麼用腦子想都能知道這李妄肯定是去調查過的,但是李妄對這些事是絕口不提,好像也就跟聖上說過些,但是聖上不明問,也沒人再敢多問。

這李妄最見不慣國師爺,也鐵定不會讓國師爺知道,這樣一來,自己的父親也並不曉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也是整天在家裡因為這個李妄發愁。不過林敬修一直是不相信國師爺的,他本就不信玄乎的那一套說辭,但畢竟是自己父親舉薦的,父命不可違,他也不能說些什麼,卻也正是因為父親此舉,李妄便不與敬國公府來往了,林敬修也因學業之事鮮少關注周邊事物,等科考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雖然李妄也曾託人送給他一套上等筆墨紙硯,但林敬修心裡始終有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