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林韻清愣了下, 凝神仔細聽,這應該是一道高等數學題,林韻清沒有完整地聽到, 也不知道里面的老師是不是講錯了。
 

    “這位同學, 你可以詳細說說嗎”
 

    一道聲音突然從前面傳過來, 林韻清望過去, 一位三十多歲的儒雅男人正從樓梯轉角處過來,手裡還拿著教具, 顯然也是香江大學的老師, 他應該是在上樓的時候聽到了林言說的話。
 

    他笑容溫和地走近, 目光落在林言的身上, 眼裡帶著鼓勵。
 

    林言頓了下,目光看向林韻清,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林韻清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能和香江大學的老師交流,這對林言肯定是有好處的,便點了點頭, 抓住他的手掌, 無聲地支持著。
 

    林言臉上露出回憶和思考的表情,幾秒後緩緩開口,“剛才裡面提到的質數條件存在問題,如果假設”
 

    可能是進入了答題的狀態,又或者真的是屬於自己擅長的領域,林言面上的神情慢慢恢復成自信沉穩的模樣, 身體也放鬆了,講出來的東西也是條理分明,在場的除了那位司機都聽得很明白, 完全沒有疑問。
 

    那位香江大學的老師看著林言的目光慢慢多了情緒,變成了喜愛和欣賞。
 

    林言“由此可見,等式不成立,論證失敗。”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間教室裡的老師似乎得出了結論,有些不相信地看著黑板上的論證過程,仔細地一行一行檢查著,沒一會額頭上就冒出了因為焦急不解而產生的汗水,下面的學生竊竊私語起來,似乎也發現了老師的錯誤。
 

    香江大學的老師也發現了裡面的情形,微欠身道“你說的很對,裡面的老師解錯了你們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嗎我先去處理一下里面的問題”
 

    他手指指向教室裡面,林言搖頭表示不介意。
 

    這位先生笑了笑,很快就進入到了教室裡面,年輕的老師見到他之後立馬鬆了口氣,然後他便擦掉黑板上一大半的內容,拿起一支粉筆,很快對著黑板上進行板書,差不多三四分鐘之後,他停了下來,又說了兩句,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出來了。
 

    回到林韻清他們這邊,這位香江大學的老師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劉成許,香江大學工程學院的教授。”
 

    這個名字讓林韻清當時就是一驚,沒想到隨意來香江大學逛逛就遇上了這位,這位可是機械工程方面的大佬級人物,主持和研發了不少機械相關的項目,後來許多大學的工程學院都用他出的書當教材,林韻清他也學過他的書。
 

    不過他現在居然是在香江大學裡教書
 

    心中雖說十分震驚,但林韻清也沒有表現出來,知道林言的性格,他忙道“您居然是香江大學的教授,可真厲害啊”
 

    劉成許推推鼻樑上的鏡框,咳了下,有些靦腆地笑了下,“我就是個普通老師,算不上厲害。”
 

    他目光落在林言身上,很快就知道他的性格,便把可以交流的對象放在了林韻清身上,“這位小朋友,這個是你哥哥嗎”
 

    林言忙要說什麼,林韻清拉住他的手,搶先道“我叫林韻清,八歲,他是我哥哥,叫林言,今年十六,我們是特意過來參觀香江大學的。”
 

    劉成許又看向司機,“那這位是你們的家長嗎”
 

    司機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教授您搞錯了,我就是個司機。”
 

    劉成許聞言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林韻清不介意地搖搖頭。
 

    劉成許“我看你哥哥數學很,是打算明年考香江大學嗎”
 

    林韻清十分遺憾地搖頭,“不是哦,我們才從內地過來的。”
 

    聽到他們是從內地過來的,劉成許臉上立馬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但又馬上掩飾地笑笑,“從內地過來的也沒有關係,你哥哥在數學這一塊十分有天賦,可以參加學校的特招考試,也是一樣能進入香江大學學習的。”
 

    林韻清知道他是以為他們是才從內地遷過來定居的,趕忙搖頭解釋,“我們沒有在香江定居,只是跟著家裡人過來辦事,過個幾天就要回內地了。”
 

    “啊這樣啊有點可惜了,你哥哥數學挺有天分的,只是聽一下就知道那道題有問題。”
 

    林韻清笑笑,“我哥數理方面都不錯,打算明年考清大,學習機械工程專業。”
 

    “清大啊”劉成許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清大好像也是這位的母校。
 

    “清大也很好,是個很好的學校,你哥哥去清華是個很好的選擇。”
 

    林韻清“劉教授你怎麼知道的,難不成你也是清大畢業的”
 

    劉成許點頭,嘆息一聲,“我的確是清大畢業的,只是前些年戰亂,我和家人逃到了香江這邊。”
 

    說著他似乎有些羞愧的樣子,掩飾地眨眨眼,“對了,現在內地情況怎麼樣,戰爭已經結束好幾年了,大家的日子應該已經安定下來了吧”
 

    林韻清笑“都挺好的,國家雖然不富裕,但很重視老百姓,正在想盡一切辦法讓所有老百姓都能吃飽,也能穿好。人民雖然不富裕,但生活都很安定。”
 

    劉成許聽到這話有些激動,他看了看手錶,“馬上要下課了,你們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去我辦公室聊一聊”
 

    懷著一些不可言說想法的林韻清當然是十分願意地答應了,擔心司機在不方便,林韻清直接將人支使走,讓他在車上等著他們。
 

    劉成許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雖然只有幾平,但桌椅書櫃都十分齊全。
 

    招呼兩人坐下,劉成許有些尷尬地在抽屜裡找了找,不好意思道“我這什麼都沒有準備,只能讓你們喝茶了。”
 

    林韻清擺擺手,“沒事,我們不缺吃的。”
 

    說著林韻清拉了拉林言的衣袖,林言愣了下,忙道“我也不吃。”
 

    這樣子讓林韻清無奈,劉成許卻覺得十分可愛,看著就是個很赤誠的人,不會那些社交的套路,心思純淨,不適合與人打交道,但適合專心搞研究。想著他剛才解的那道題,這是差不多大三的時候才會學的,涉及了數學多個方面的知識。
 

    他心中有些想法,手上便馬上行動起來,彎腰從抽屜裡找出兩張試卷放在林言面前。
 

    “這是一張數學專業的綜合考察試卷,包含高等代數,微積分等多門課程,你要不要試一下”
 

    林言湊近去看,沒一會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摩擦幾下,雖然沒有說話,但林韻清知道,他肯定是想做的。
 

    林韻清看向劉成許,“劉教授,這份試卷還有嗎我也想試著做一下。”
 

    劉成許詫異地看向林韻清,十分懷疑地道“你才幾歲,這卷子可是十分難的,很多大三學生估計都拿不到六十分你確定嗎可不要被難哭了”
 

    被看不起的林韻清十分無奈,可沒有辦法,人總是會以年紀看人的,但沒有關係,最終還是要看能力。
 

    不過沒等林韻清說什麼,林言就像是被踩到死穴一般,有些生氣地瞪著劉成許,“少額,我弟弟他很聰明,比我還要厲害的,肯定能做完。”
 

    林韻清忙拉了拉林言,也沒有必要說太絕對了。
 

    劉成許看著林韻清的目光變了變,不過沒有說什麼,很快又從抽屜裡拿出另一份試卷,這次是放在了林韻清面前,順便還了筆和草稿紙。
 

    林韻清和林言接過紙和筆,之後對視一眼,很快目光便落在那張卷子上,開始專心寫題。林韻清還順手習慣性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沒辦法,考試總被老師提醒不要忘寫名字的記憶太深刻了。
 

    劉成許看著他們的模樣,心中不知道是該期待一下,或者鼓勵一下,但他只是看了看手錶的時間,沒有說話。
 

    而另一邊的賽馬場,章庭深正引著林竟天和林不離往賽馬場邊上的看臺上去。這個賽馬場有兩座三層高的看臺,為了近距離觀看比賽,章庭深挑選的是最下面一層。此時賽馬場內已擠滿了人,也是,香江人特別喜歡這項運動,再加上還能購買馬票,說不定就會有暴富的機會,許多有暴富心理的人十分關注。
 

    才坐下,賽道起始點便出現了十匹左右的馬,看著都十分神駿,此時正在馴馬師的幫助下進行活動。林竟天看了看,什麼都看不出來,他也不懂相馬之術,看不出來這些馬有什麼差別,都挺精神的。
 

    章庭深湊到林竟天耳邊,指了指不遠的投注站,“要不買幾張馬票試試運氣嗎”
 

    林竟天擺手,“賭運氣這種事情我不沾手的,你自便。”
 

    章庭深笑笑沒有去,反而恭維著林竟天道“的確,清醒的人不賭運氣,我還是要向你學習。”
 

    林竟天深深看了他一眼,“每個人都有自己成功的路,有人賭運氣也會成功,我只是自己不沾,你自己娛樂一下也可以。”
 

    章庭深還是拒絕,“還是算了,還是專心看賽馬吧。聽說今天這一場可是神仙雲集,你看那4號6號還有7號和9號都是純血馬,負責他們的也是專業的馴馬師,估計這一場要好看了。”
 

    林竟天就像是看稀奇一般,“哦,這賽馬還要講究什麼純血種”
 

    章庭深十分喜歡賽馬,一提到自己的愛好便滔滔不絕起來,“那當然了,現在這種純血種的馬專門培育出來的,身體好,爆發力和穩定性都不是一般馬能比得上的”
 

    林竟天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反而是在用餘光觀察著賽馬場看臺上的人。看臺上的人大致分為兩種,一種人穿著比較普通,十分狂熱地看著手中的馬票,眼睛在那即將上場的馬匹身上盯著,似乎是要將它的骨頭都看清楚,這顯然就是想中獎的那些。
 

    還有一種人則是衣服比較高貴,神情舉止矜持有禮,時不時和身邊的人交談幾句,看著賽道時雖然也很熱愛,但並沒有那麼狂熱,又或者只是因為比賽還沒有開始,不到那血脈賁張的時候。
 

    就在他觀察的時候,一個青年人從他身後的看臺走過,背上似乎被輕輕觸碰了一下,林竟天裝作不經意地回頭望,昨天才見過的人正坐在他身後的椅子上,雖然經過了簡單的打扮,但林竟天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