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10(第2頁)
能“絕處逢生”,說明他與花醉在未來還會重逢;而“真心為引”,既然花醉已經承認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即使不知道到時候到底會如何驗證,也應當不會構成問題。
只是,“承受至深之痛”的,卻不知究竟是他,還是已經獻祭的花醉了。
這就是那段歲月中火燎耶反覆琢磨得出的謎底。那時的他還不明白,“世間至情,隕於人間至惡”,以及“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兩句話具體是在指代什麼。
如今的火燎耶懷揣著更多的猜測,他即將在蠱師小姐口中驗證真相,他該為撥開了所有的迷霧而高興的。
可他心中卻如打翻了調料瓶般複雜,沉重中帶著本人都未曾察覺到的絲絲焦躁。
《錄異記》中記載著雲夢澤歷年的人口流動、居民的生平和他們的異化程度:雲夢澤的居民都是“鬼怪”。
孟婆婆有兩個女兒,都被溺死在古井裡。
大女兒在剛學會走路的年紀就被溺死了,小女兒則是在三歲時被溺死了。
即便孟婆婆在吸取教訓後對自己的小女兒近乎寸步不離,即便她對丈夫和公婆已經千依百順、任勞任怨,即便她透支著自己的生命、拼命地用迅速衰老的身軀保護著小女兒……
可就因為女兒是“賠錢貨”,所以,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那樣被冷酷無情地扔進了古井裡。
在村中,這種事情雖未全然覆蓋,卻也並非個例。稚嫩的靈魂不懂為何自己會承受那些骯髒的惡意,只是固執地坐在井壁上,等待著孃親來接她們。
可…陰陽兩隔,即便近在咫尺,她們又如何能看見自己最牽掛、最思念的人呢?
除孟婆婆以外,雲夢澤異化程度最高的,是一位書生和一個武者。
書生的戀人是一位能歌善舞的歌女。
前途無量但生活窘迫的趕考書生與為奸人所害、淪落樂籍的罪臣之女,兩人身份相差雖大,卻有著極為純粹的感情與思想上的高度共鳴。
她資助他進京趕考,他許諾她為其脫去樂籍。
但當書生獲得功名滿懷欣喜地去找自己的戀人時,卻得知歌女早已因為在教坊得罪了大官,被尋了個藉口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