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豆 作品

第211章 我們是惡女,我們和男人一個樣


 正是這個動作,讓蘇傲雪看見了張翠蘭的後脖子上多了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一直蜿蜒著把整條肩線都猙獰地勾勒出來。這種疤痕應該是被繩索勒破過了皮膚,長時間地嵌在皮肉之中潰爛、發炎……

 手伸過來的一瞬,張翠蘭下意識瑟縮,直到蘇傲雪訝然擔憂的臉佔滿了她的視線。

 張翠蘭眼中的惶恐終於消散,她試圖對過去的事表現得雲淡風輕:“蘇姐姐,我……賴貴真經常要出去陪投資商,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就……”她苦笑一下,此刻的眸光竟有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也要感謝他吧,他把我打醒了,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挺沒意思的。男人所謂的保護,就是把女人關起來單獨折磨。”

 在天真的年紀就出嫁,未等張翠蘭心智成熟,她就意識到老得掉渣的丈夫只是把她看成保姆,甚至只是一條逗樂的母狗。胡云九不在乎她後半生如何自處,還把她的床笫秘事說出去炫耀。

 第二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張翠蘭還是執迷不悟、貪圖享樂。賴貴真不需要她服侍,卻同樣不把她當人看。她在賴貴真那邊有時是洩慾的伶人,有時是發洩的沙包,有時是利用的棋子,但從來都不是人……

 蘇傲雪聽罷,早已淚流滿面。揪心地拉著她的手,卻說不出來哪怕一個字。這種折磨告訴給別人,人家或許能說出許多惋惜的話,可蘇傲雪說不出來,一句都說不出來,她也經歷過這些,知道外人的話是不中用的,起不到一點安慰作用。

 女人要打破牢籠逃出生天,靠的不是言語的鼓勵,而是自己的雙手雙腳,直到沾滿了泥土和血水,直到沒有了痛覺,陽光才會把前路照亮。

 正如眼前的張翠蘭,從前臉上常有的嬌憨消失了,她的笑容變得勉強,像一朵乾枯的玫瑰。她靠在她的蘇姐姐的肩頭,把沒用的眼淚一滴一滴擦乾淨。

 這一刻,蘇傲雪想起自己和馬忠合討論過的話題,苦難是寫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