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午宴
林昭之後對待這些靈獸便不再溫和了。
問完話後便拔牙抽筋，放血，直至它們斷氣。
叫囂最厲害的墨羽鬥鷹竟然也算是罪惡最小的，那一個個痛哭流涕，求他放過的怪物，最少的手上都沾了三條人命。
那黑霧似乎時而昏沉，時而清醒，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看見有靈獸在山谷襲擊、食人，便會將它們囚禁在這山谷之內，不允許出去。
等到了最年輕的那隻靈獸時，黑霧有時甚至會將山谷籠罩，拒絕一切活著的生物進入。
只是這種‘屏蔽’到後來便若隱若現，斷斷續續，甚至消失好幾個月。
按理說，消失的那幾個月它們應該逃跑才對，但據它們所說，屏蔽雖然沒了，但那黑霧卻始終存在，只是越來越虛弱，直到幾個月後猛地充盈起來。
這麼多年便一直重複這個過程。
大概是每一任的黑犬都在為束縛這群怪物而努力。
之後關的靈獸也越來越少，似乎是這裡山谷的惡名已經傳遍了附近的村莊。
問完了話，林昭只覺得精神疲憊，結蒂靈蝶善解人意，帶他去了地下世界。
這裡早就收拾出來一個小小的空地，淨紫琉璃蛇知道人類的習慣，還讓人將這裡用寬大的樹葉隔絕開來，形成一個隱私空間。
光滑的石板上也鋪著多枝棉花果實織成的棉絮，柔軟舒適，還墊了幾張虎皮。
繡虎不肯靠近，林昭只能將除了小桃和烏雲以外的靈獸都收了回去。
結蒂靈蝶不再打擾他們，道了聲‘晚安’便出去安排地下世界的靈獸們出去抬屍體進地窖。
等這裡安靜後烏雲才從林昭陰影中躍出來，靜靜地望著他。
林昭摸了摸烏雲的腦袋，又摸了摸它的身體，怪硌得慌，全是骨頭。
“這麼多年了......餓了吧？”
林昭輕聲道。
他從空間戒裡拿出幾斤新鮮的牛肋條。
那法陣上刻印了讓它虛弱，卻不至於死亡的符文，這才讓這個小傢伙這麼多世都是‘壽終正寢’。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幹什麼......
林昭微微皺了皺眉頭。
烏雲自從吞雲獸的灰燼中誕生以來，除了吃那些又酸又苦的草和果子以外，確實沒吃過肉。
它喉嚨滑動了一下。
烏雲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聞了聞牛肉的味道，又抬頭，用那雙柔和不少的猩紅色眼睛看著林昭。
林昭笑了笑，揉揉它的腦袋。
“吃吧。”
得到了允許，烏雲幾乎是狼吞虎嚥地撲在肉上撕咬。
它珍惜地用牙齒咀嚼，仔細用味蕾感受牛肉的味道，一口一口地將牛肋條吃了個乾淨。
林昭摸著它的背脊，自言自語般對它說著話。
“不著急，現在這些只是給你嚐嚐味道，我怕你適應不了......回去了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醫院就是給你檢查身體的地方，你比繡虎要穩重，應該沒問題吧？”
“你體質特殊，不知道醫生會不會給你開驅蟲藥......”
烏雲吃完了，安安靜靜地趴在林昭身邊，眼睛柔和地凝視著他，充當觀眾。
林昭頓了頓，又低聲道：“我原以為它們是因為性格殘暴，或者虐殺其他靈獸，再或者你是孤單希望有靈獸陪伴才將它們關在了裡頭......”
食人啊。
林昭很少遇見這樣的靈獸。
靈獸不似野獸，它們更加智慧，知道開了食人的口子就要迎來人類的報復，所以很多時候，它們寧願和人類鬥得兩敗俱傷，就算死亡也不會下口。
烏雲不懂，它有關轉生之前的記憶早就模糊了，但它輕輕蹭了蹭林昭的下巴，表示安慰。
林昭揉了揉眉心，笑了笑。
“先睡吧。”
“嗚......”
烏雲溫順地叫了一聲，腦袋放在前爪之間，眯著眼睛打瞌睡。
林昭也躺下來，聽著烏雲輕緩的呼吸聲漸漸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
林昭這一覺，再次醒來已經是臨近中午了。
一睜開眼就是一片粉紅。
冰冰涼涼的。
是小桃趴在了他的臉上，好在還有點良心，沒蓋住鼻子。
林昭拎起軟綿綿的小水母，旁邊的烏雲在他微微一動時便醒來了，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它坐了起來，歪著腦袋看林昭穿蓋在面上的羽絨服。
林昭摸了摸咕嚕嚕叫喚的肚子。
“餓了。”
他嘀咕著，帶著烏雲和頭頂呼呼大睡的小桃掀開樹葉。
黃沙狗蠍四腳朝天，睡得正香，林昭差點踩到它。
“你......你這小傢伙在這幹嘛？”
林昭無語。
黃沙狗蠍被吵醒，下意識耀武揚威一般舞了舞鉗子，又立刻清醒，呆呆地仰頭看林昭。
它不好意思地用鉗子撓了撓腦袋，似乎在說什麼。
林昭把小桃強制性開機，讓它翻譯一下。
代價是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硬糖。
黃沙狗蠍是專門守在這的，淨紫琉璃蛇說等林昭醒了帶他和靈獸們過去吃午餐。
“好吧，麻煩你帶路了。”
林昭對黃沙狗蠍說道。
黃沙狗蠍高高興興地在前面給他帶路。
在這地下世界穿來穿去，不一會的功夫林昭又來到了淨紫琉璃蛇的‘房間’。
那條漂亮華麗的大蛇終於挪了一個位置，它的下半身浸在水潭中，上半身在岸上，聽見動靜便回頭看他。
結蒂靈蝶微微顫動，落在淨紫琉璃蛇的頭頂。
[又見面了，林昭。]
林昭微微點頭，“感謝您昨晚的收留。”
淨紫琉璃蛇的目光掃過他的影子，[不用尊稱我了，照你這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是我來求你辦事了。]
林昭靦腆地笑了笑。
淨紫琉璃蛇發出一陣地鳴，吱吱幾聲，林昭回頭，竟是幾隻金背長臂猴抬著好幾片巨大的葉子往這邊走，上面滿是各種各樣的靈果、骨頭、肉排，甚至有烤熟了的肉。
林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幾只金背長臂猴。
他想到了家裡那隻。
它不願意進化，嚴肅地表示進化以後會變得虎背熊腰，不方便照顧芙芙。
林昭替它想了辦法，便是還未公佈的一種進化型，只是長高了一些，更加時候照顧越長越大的芙芙，它這才同意，感謝了林昭。
只是那金絲纏靈猴的進化材料是一種少見的四階礦物，林昭掛了收物的帖子，到現在為止也沒人出。
[我知道人類不會吃生肉，專門讓它們烤熟了帶過來，撒了些野外的黃鹽和幾種碾碎的靈物，你可以嚐嚐味道合不合胃口。]
淨紫琉璃蛇溫和地道。
?林昭道謝。
那些生肉是為地下世界和他的靈獸準備的，林昭便將小七它們放了出來。
地下世界的靈獸們也活躍了，嘰嘰喳喳一片，繡虎和豆沙最快和它們打成一片，小七和白龍一個性格內斂矜持，一個性子越發冷漠孤僻，沉默不語，安安靜靜在林昭身邊吃東西。
小桃也徹底清醒了，看到那麼多靈獸，高興地飄起來，咪咪咪地叫著，湊近了獸群。
林昭盤腿坐下來，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不想去和大家玩嗎？”
烏雲從影子裡躍出來，茫然地看著他。
孩子的童年一點也不完整啊。
林昭心中憐憫，拿起一個烤豬蹄塞進它嘴巴，又推了推它的背：“去跟大家聊聊吧？”
烏雲有些猶豫，已經有活潑的靈獸過來笑嘻嘻地拉它，烏雲便呆呆地順從，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