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雨落

事實證明，洛斯特出口的話成真的概率總是更高一點，烏姆裡奇沒安分幾天，就在午休時間大張旗鼓地讓費爾奇在禮堂門口敲敲打打的掛上了一個大大的畫框，裡面裝著的是魔法部新發布的教育令。

洛斯特和德拉科經過的時候已經圍了一圈學生，烏姆裡奇和費爾奇就在最前面，也不知道又是在講什麼廢話，洛斯特只是路過聽過烏姆裡奇那個曼德拉草一樣嘈雜刺耳的聲音就覺得已經在背後難受了。

她倒是很想直接過去開始嘲諷，但考慮到他們下午還有課，德拉科不得不扯住洛斯特的衣領來保證他們可以先去禮堂享用那頓午飯。

而等到一天的課程結束，學生們也都已經散開，五年級的斯萊特林們才湊過去開始看這場熱鬧。

洛斯特來的慢了點，已經圍了一些人，但同學們看到她和德拉科走過去就自然的讓出一條路出來，讓他們自然的走到最前面。

德拉科：“‘第25號教育令：高級調查官今後對涉及霍格沃茲學生的一切懲罰、制裁和剝奪權利事宜有最高權威，並對其他教員所做出的此類懲罰、制裁和剝奪權力事宜有修改權。’她倒是會給自己找事做。”

德拉科的聲音並不大，但已經足夠周圍的學生都聽清楚，洛斯特抱著胳膊又讀了一遍，輕笑了一聲。

洛斯特：“之前不是還搞了什麼旁聽審核嗎，這意思不就是審核不過關的，她想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別太有針對性。自己不會教課還不許別人教的好，真是飯吃多了沒事做。”

洛斯特在烏姆裡奇相關的事情上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原因倒是很明確。於私，因為烏姆裡奇和她結過仇，還因為烏姆裡奇招惹過斯內普，雖然斯內普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但洛斯特依然將這筆舊仇記的很清楚，更何況前不久她的小教室才被查封貼了條。於公，她確實是需要吸引一些魔法部的注意力，為自己造出一點聲勢，而對魔法部扔進霍格沃茨進行施壓和威懾的烏姆裡奇進行挑釁無疑是最快捷的道路。

新仇舊恨，公私結合。現在魔法部還送上門了這荒謬的規矩。

德拉科：“我倒是覺得，相比針對教授，她更像是在針對學生。你看，‘教員所做出的有修改權’，意思是如果斯內普教授覺得你只需要寫檢討，她就可以把檢討改成關禁閉。而如果有人給你的判定是關禁閉，她甚至有可能讓你停課。”

德拉科這段解釋無疑是將矛盾抬到了明面，如果針對的是教授，學生們尚且還能借著城池之火不殃及池魚的思路來當作沒看見，但如果針對到的是他們每個人，這事情可就難說了。

小聲的議論很快就開始出現，周圍此起彼伏，大多都是不認同的觀點。

哈利他們很快也過來，看著那條教令也都是謾罵和抱怨居多。

洛斯特：“我有個預感。”

德拉科：“好的還是壞的？”

德拉科抱著胳膊轉頭，看向同樣端著胳膊的洛斯特。

洛斯特：“壞的。”

德拉科：“那你別說了。”

男孩兒否定的速度很快，且語氣很堅定，洛斯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洛斯特：“你不是相信這些？”

德拉科：“我不相信特里勞尼的胡言亂語，但我信你那張嘴說壞的保證一個比一個靈。”

洛斯特：“這屬於必然，就算真的發生也不是因為我，你要相信科學，德拉科。”

德拉科：“聽聽你在說什麼吧，洛斯特。”

德拉科最終重重的呼了口氣，轉頭就朝著禮堂去了。

洛斯特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最終轉身朝著樓下去了，她準備跟斯內普分享一下這個荒謬的通知，順便分享一下她那個沒出口的預感。

斯內普在沒課的時間基本都在辦公室，一個人帶一個學校的魔藥學還是相當有壓力的，不只是課上，魔藥學可是還有課後作業需要上交批改的，更何況他還是一院之長，本就忙碌的工作可以說是火上澆油。

探進門的腦袋只引來辦公室主人的一瞥，沒多餘的話卻已經表現出無聲的歡迎，大門被洛斯特反手按上，順手落鎖，那雙腿自顧自的就朝著辦公桌後面走去，有了之前的經驗，那條警戒線又被洛斯特無形之中向後挪了挪，她現在已經可以在斯內普懷裡待著去看書或者背什麼東西了，反正對於魔藥學大師來說，一邊改學生的小論文一邊檢查她的課程也不是什麼有壓力的事情。

手下的工作宣告結束，洛斯特被像個洋娃娃一樣抱起，落在那張辦公桌上，斯內普則是站起身去一邊的架子上不知道找什麼。

洛斯特：“您聽說了嗎？關於烏姆裡奇的事，就是那個什麼新的教育令。”

書本被合攏，斯內普的公事處理完了，也就能陪她聊聊私事了。

斯內普：“很顯然，我沒瞎，也沒聾。”

洛斯特：“她真的很會給自己找樂子，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恃寵而驕的那種。魔法部竟然也真的放她來。”

斯內普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兩瓶魔藥被從架子上拎到了洛斯特的手邊，顏色很漂亮，但沒開蓋子都能設想出味道有多糟糕。

洛斯特：“如果您不喜歡可以直接提出換一個話題，而不是這麼委婉的勸我自殺來試圖讓我閉嘴。”

她表達著抗拒，但斯內普只是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用那雙眼睛沉默的注視著她，不催促，也不讓步。

洛斯特不喜歡苦的東西，非常不喜歡，所以哪怕知道這是為了她好，她每次也依然抗拒喝藥，尤其是最近斯內普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新的魔藥才保證她不會繼續惡化的同時，味道也變得像是她在被魔藥喝。

一瓶下去兩三個小時她都保持著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

斯內普：“沒那麼糟糕，試試看。”

洛斯特依然皺著眉，但還是在這句話的鼓勵之下伸出了手，瓶塞被拔出，味道比之前好了不少，有些刺鼻，但不至於發苦，入嘴之後是一股神奇的涼意，明明她的體溫應該已經掉到了一個摸涼水都沒有感覺的情況，卻依然感覺到了涼意，一瓶下去激得她忍不住一哆嗦。

洛斯特：“你加了什麼？”

很涼，但是完全不苦，而且喝下去之後很提神，洛斯特歪著腦袋，搖晃著那個空瓶子，湊在瓶口嗅聞，但怎麼也判斷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材料融合之後才會出現的味道。

斯內普：“糖。”

這個詞吐得有些艱難，斯內普臉上表情很難分辨，而洛斯特就完全是在驚訝了，她看著那個魔藥瓶，又看向斯內普。懷疑過自己的知識儲備和耳朵，也沒覺得這可能是斯內普在開玩笑。

洛斯特：“是我知道的那個，糖嗎？”

看到斯內普僵硬的點頭之後洛斯特才有了一股肅然起敬的感覺。

梅林的鬍子。

斯內普教授竟然真的在魔藥里加糖了，今天什麼日子，梅林復活了？還是這是複方湯劑做的假的？不像啊，感覺沒什麼破綻啊。

斯內普：“你親口說的提案，你忘了嗎。”

斯內普察覺到她複雜的目光，並且在洛斯特繼續遐想導致事態變得更荒謬之前給出瞭解釋。

洛斯特稍微回憶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曾經無意間做的那瓶好像要殺了盧平的狼毒藥劑。當時她確實是問過，加糖會不會變得好點。

但她也記得當時的斯內普用沉默給出了否認的回答。

斯內普：“只是一個實驗而已，別多想。”

欲蓋彌彰的解釋讓洛斯特的眼神更加耐人尋味，注視著斯內普的視線讓他感覺像是在她面前被扒乾淨了一樣。他不得不自己去切換下一個話題。

斯內普：“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聽話了。”

洛斯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於是也配合的順著臺階往下，她坐在桌子上，那雙腿沒在搖晃，但是那顆腦袋卻左右晃了晃。

洛斯特：“其實我是在偷學技藝。”

斯內普：“真覺得你的魔藥學水平已經可以繼承我的位置了？”

這句話無疑彰顯著斯內普把洛斯特曾經對德拉科說過的話聽了個全，而洛斯特在正主的面前依然昂著腦袋。

洛斯特：“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斯內普：“很好，過來試試。”

和她一樣，斯內普在魔藥學上也非常自信，於是他們真的在旁邊比起了熬藥。

斯內普選中的科目是她曾經鑽研很久的福靈劑，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倔強，就在坩堝邊硬生生站了兩個小時。

雖然洛斯特確實是有些天賦，但顯然，一個沒畢業的學生和一個已經頗有聲名的魔藥學大師比熬製魔藥還是天真了些。

洛斯特還在等待的時候旁邊的那位已經裝瓶了，而等她的可以裝瓶，斯內普的第二鍋魔藥已經都煮沸了。

洛斯特：“為什麼？我也是照著你的課本來的，為什麼我就不能用那麼短的時間？”

相比受挫，洛斯特更多是好奇，斯內普則頗有耐心的將每一個耽誤時間影響效果的細節一一點出，即使他剛才完全沒往這邊看。

洛斯特：“你剛才還有時間看的那麼細？”

斯內普：“已知有一位斯萊特林的學生五年如一日的在我這裡練習，甚至直接霸佔了這間辦公室的一個架子和一片土地，我倒不至於真的一點也看不到。”

斯內普說的雲淡風輕，洛斯特臉上卻是笑意滿滿，她坐在那張辦公桌上，舉著那兩瓶福靈劑在燈光下做著對比。

洛斯特：“所以這兩瓶我是不是都可以帶走？”

雖然斯內普對於洛斯特為什麼做了那麼多魔藥都要帶走這件事感到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頭，畢竟也沒什麼攔截的理由，而洛斯特本人也沒表現出過對於她做出的魔藥有什麼親自試試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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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禁令是個壞消息，不只是對於學生，也對於教授，第一個遭殃的是剛養好傷的海格，週二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洛斯特久違的見到了那位巨人，雖然他身上臉上已經沒有哈利當時對她描述的那麼可怕了，但依然能找到一些痕跡。

洛斯特：“好久不見，海格教授。”

她主動上去打招呼，跟在哈利身後，還帶著一向不喜歡海格的德拉科。

海格很意外於這兩個小蛇會擺出歡迎的陣仗，雖然後面跟著的那個臉上完全看不出高興，但是他記得這個姓馬爾福的孩子，能不對他出言不遜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而且那孩子不喜歡他，他也不用管那個孩子，洛斯特可是才稱呼他為教授呢！

海格：“好久不見，洛斯特，不過你看起來可是不太好。”

混血巨人寬大的手掌在長髮上小心的揉了兩下，卻也把長髮搞得一團糟，好在洛斯特並不介意這個，她只是隨意的理了理把長髮，赫敏走過來幫她理好長髮又綁上那根髮帶，洛斯特則是趁著這個時間朝海格小聲詢問。

洛斯特：“別在意，我一直都這樣，您的工作順利嗎？”

提到這個高大的男人就頹廢的嘆了口氣又搖搖頭，語氣沉重極了。

海格：“本來還挺順利的，後來就......唉。”

哈利輕輕拉了拉洛斯特的袖子，暗示她別再追問，他則是換個下一個話題。

哈利：“對了海格，我們這節課準備學什麼？”

海格對於成為教授的事情一直很高興，而學生詢問關於課堂的事情更讓他高興，話題被轉移，德拉科也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德拉科：“所以你是來打聽消息的對嗎。”

他問出口的時候那種期待無疑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洛斯特乾脆跟著點了頭，確實有打聽消息的成分，但其實也有真的歡迎，海格不是個合格的教授，但洛斯特喜歡刺激，所以她喜歡上海格的課。

但好消息是海格的順利歸來，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教授被更替，以及這節課他們久違的接觸實踐課。

而壞消息是，烏姆裡奇又來了。

洛斯特很清晰的啐了一口，相當不禮貌，但沒有任何人覺得她需要被指責，甚至有的學生還跟著她一樣發出一些不友好的小動靜表達他們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