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被貶孤城
聞相走到左手的案前，執筆沾墨。
靜聽永帝開口。
“貶杭絮之前去孤城，什麼時候把孤城理清，什麼時候起復。”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孤城！
杭舒章見到眾人的反應，心知只怕這孤城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現下只能接旨。
還不錯，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御史大夫道：“啟稟皇上，臣還有一事要奏。”
“何事？”
“臣要參恩州理縣縣丞蘇世一，她目無王法，沒有調令，擅自離任赴京。”
杭舒章：忘記這茬了！要遭。
果然。
永帝看了杭舒章一眼。
哼，肯定是追著這杭絮之來的。
“一併貶去孤城。”
杭舒章接了聖旨，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響。
在上書房安靜的空氣中甚是響亮。
永帝又看了杭舒章一眼，語調淡然的說：“眾卿辛苦了，一道用午膳罷，孫德，傳膳。”
杭舒章非常厚臉皮的跟著留下來蹭飯了。
不吃白不吃，現在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出去還要走好久才到家。
永帝被杭舒章不要臉的舉動氣得哭笑不得。
孫公公看到永帝沒有驅逐，順道也給杭舒章擺上了案幾。
杭舒章現在覺得，做人就要膽子大。
之前畏畏縮縮的總愛受人欺負。
鬼門關前晃了一圈，放肆起來好似過得舒坦多了。
永帝本來有心囑咐杭舒章幾句，不過看著她那個放肆的模樣，氣哼哼的收了心思。
讓你去孤城吃點苦頭。
吃完午膳。
杭舒章恭恭敬敬的給永帝行禮告退。
孫公公追著杭舒章身後。
杭舒章問道：“孫大人有何事？”
孫公公細聲細氣道：“杭大人多加珍重，若是在孤城待不下去，可去夷州找尋顧將軍。”
杭舒章正待要問明緣由。
孫公公說完之後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杭舒章到吏部去報到。
吏部主管官員指派的主事見到杭舒章手頭的聖旨後，嚇得沒坐穩，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杭舒章皺眉。
這一連串的反應，這孤城莫不是比屏縣還要讓人恐懼？
吏部主事看了聖旨只是說把杭舒章貶到孤城，並沒有指定官職。
這就有點難辦了。
主事去找吏部郎中，結果兩個人一起傻眼。
最後吏部侍郎拍板，讓主事給杭舒章領了孤城城主之職。
雖然聖旨並沒有言明讓這杭絮之總領孤城政務，也沒有任命他為孤城城主，但要理清孤城，只有給他一個孤城城主的身份。
再者，孤城那地方......
杭舒章看著吏部侍郎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孤城那地方分明就是虎狼窩。
多想無益。
杭舒章領了官憑，告身，走出吏部。
走出老遠才看見王沛被人抬著往外走。
杭舒章追了上去。
“王大哥，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王沛奄奄一息的趴在木板上，看到杭舒章後高興的說：“杭大人，您沒事兒吧？皇上赦免您了嗎？”
“我沒事，你......”杭舒章突然反應過來。
未免有人亂敲登聞鼓，擊鼓之人是要先捱上三十杖，滾釘板後才能立案。
自己再傻也該知曉是王沛為了救自己而去狀告當今皇上。
看樣子王沛告贏了。
杭舒章準備去僱車拉王沛回家。
蘇韻香和杭嘉樹駕著馬車走了過來。
蘇韻香看到杭舒章沒事之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送飯去天牢，卻被告知，杭舒章半夜就被提走了。
蘇韻香急得差些就要在鬧市縱馬。
蘇韻香急忙問道：“絮之這是被赦免了嗎？”
杭舒章：“被赦免了死罪，暫時無事了，有什麼回家再說。”
一行人把王沛放上馬車。
回到杭家，杭嘉樹去請大夫來給王沛治傷。
吃完飯後全部聚在客堂上。
聽得王沛狀告當今皇上，眾人均是感慨，這王沛還能活著回來當真是命大。
難怪皇上會放過自己，興許皇上自己也覺得此前所批下的旨意不妥。
不過卻是累得王沛一身的傷。
杭舒章朝王沛行禮道謝：“多謝王大哥捨命相救。”
王沛道：“不敢當大人如此大禮，大人亦是為了小人兒子討回公道這才惹上這樁官司。”
南輕悠說道：“好了，都沒事就行了，別這般客套，大人被赦免了死罪，有沒有說如何處置？”
“皇上把我流放孤城。”
“什麼？”
南輕悠和賈明一起跳起來，喝問道。
“孤城有何不妥？”杭舒章疑惑問道，怎麼每個人聽到孤城都如此震驚？
賈明沉吟道：“這孤城地處西北，北邊是北羅，西南緊鄰西齊，再往西是燕雲十六部。
說十六部只是較大的部族，餘下的小部族加起來有上百個部族。
孤城名義上屬於永國，實際卻不歸永國管。
孤城內三教九流之人眾多，聚集有江湖上能人異士者眾，龍蛇混雜，毫無秩序。
此前有設孤城城主之職，奈何當地百姓不服教化，許多官員上任皆無從下手處理政務。
朝廷也有派軍隊去剿過，但軍隊一到，城裡的能人異士便西出，逃到大漠上。
軍隊一撤，他們便又回來，朝廷發狠要懲治這幫人，於是駐軍在孤城。
奈何這幫人實在狠辣，不知使的什麼手段，駐守官兵水土不服，上吐下瀉。
軍醫解不了其毒，軍士毫無戰力，只能撤出孤城，任由他們在孤城作威作福。”
南輕悠點頭，補充道：“此前我父親曾想去孤城行商，但孤城既納新，又排外，沒有熟人在裡頭作保，實難生存。”
蘇韻香皺著眉頭說：“這皇上分明是想讓絮之有去無回。”
杭舒章笑道：“這也不算什麼，最差不過是被趕出孤城罷了。”
“我與你同去。”蘇韻香說得堅定。
杭舒章一拍腦門，“哎，我差些忘記了，御史大夫參你無詔入京，擅離職守，皇上把你一道也貶去了孤城。”
杭嘉樹噗的一聲吐出了口中茶水。
蘇韻香瞪了一眼杭舒章，這種事不早說！
南輕悠笑著說：“蘇大人，您一個小小的從八品小官能讓一個三品大員當堂參奏，這份榮光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蘇韻香無奈道：“確實挺榮耀的，估計也是古往今來頭一遭。”
杭舒章道：“至此，你我不用再分離，說起也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