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說,他們是虎豹騎?
可他是周瑜的心腹啊!
若說江東誰人最富謀慮,當屬周公瑾!
周瑜……
他與孫伯符可是生死之交啊!
自伯符死後,公瑾就一直在柴桑練兵,鮮少回吳郡。
與大夫人的往來也斷了。
世人皆稱你公瑾忘恩負義,鐵石心腸。
可我魯肅知你,你這是可以避嫌,是在保護孤兒寡母啊。
因為你太瞭解咱們這位主公了。
公瑾,會是你嗎?
魯肅在心底問自己。
他與周瑜也是摯交,當年魯肅入仕,還是周瑜大力舉薦的。
後來兩日雖政見頗多不合,但私教一直都不錯。
“今日我來這裡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魯肅撂下一句話,轉身下了城樓。
當夜, 一封書信送到了大都督府,
周瑜看著手中的信箋,眉頭微皺。
公瑾親啟,子敬拜上。
信是魯肅寫的,為何他不親自來呢?
兩家的府邸,不過才隔著一條街而已。
而且,送信的人,並非魯肅府上的人,是街上的一個叫花子。
“嗨嗨,老爺,賞錢。”
叫花子舔著臉笑道。
“賞錢?”
周瑜不解。
叫花子臉色一變,急道:“讓我送信那人說了,只要我把信送到,你就是給我十文 賞錢!”
“來人,給他十文錢,另外再送他些吃食。”
周瑜擺了擺手。
叫花子連連作揖,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周瑜屏退左右,打開了信箋。
粗糙的紙上,寫著八個大字:子明之母,明日壽辰。
周瑜瞳孔猛然收縮,死死盯著那幾個字。
良久之後,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子敬,還是那個子敬,哈哈!”
他將信湊在蠟燭上燒了。
“來人,去呂將軍府,讓呂蒙前來見我!”
荊州城。
一支三百多人規模的商隊,抵達了城門處。
“站住!幹什麼的?”
守門什長看到這麼大規模的商隊,意識到撈油水的機會來了。
商隊的領隊上前,生硬地擠出一絲微笑:“軍爺,我等是販賣布匹的商賈,從南方 而來。”
說著,不動聲色地將肩上的布袋取下,搭在了守門什長的肩上。
這是買路錢,他懂。
守門士卒冷笑:
“這麼多人,就這麼點錢?”
“兄弟們,給我搜,看看有沒有販賣私鹽、鐵器什麼的違禁東西!”
他話音落下,就有二十多名士卒圍了上來,準備搜車。
“住手!”
商隊領隊一聲怒喝,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給了守門什長。
“什麼東西?”
什長接過,皺眉看了兩眼,頓時撇了撇嘴。
他還以為是什麼金銀,沒想到就是一塊破青銅牌子。
牌子上寫著什麼字,可惜他不識字。
正要隨手扔了,忽聽背後的一名老卒提醒道:“什長,讓我看看抖。”
什長隨手將青銅牌扔給了老卒。
老卒接過,只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什……長,是虎豹騎!”.
“什麼老虎豹子的,在老子這一畝三分地,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咳咳,你說什 麼 ? ! ”
什長話說到一半,臉色驟然。
他駭然地看向手中的青銅牌,嘴角有些抽搐,彷彿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他們是虎豹騎?”。
什長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悄悄指了指領隊那漢子。
老卒壓低聲音道:
“肯定是虎豹騎!”
“你看他們那沖天的殺氣,什麼商隊一人騎兩匹馬?”
“再看他們馬匹一側的布袋,那用麻布包裹著的長長的東西,是什麼?”
“分明就是兵器嘛!”
什長縮了縮脖子,示意老卒退下。
然後他快步走上前,訕笑著將裝著銅錢的布袋還給對方,賠笑道:
“原來是自家兄弟,誤會,誤會!”
“兄弟們喬裝打扮,可是在執行秘密公務?”
孟旭沒有接他的布袋,冷冷道:“讓開!”
什長忙回頭中手下們大喊:“都讓開,快點的!”
混在商隊中的張氏看到這一幕,暗暗咋舌。
徐司空的手下,出入荊州城,守門士卒竟是都不敢阻攔?
這表示,徐司空在荊州城的權勢已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想到這,張氏心內稍安。
這一路的忐忑和不安,讓她疲憊不堪。
生怕什麼時候,就會被孫權的人追上。
那晚她把孫權打成了那樣,若是被捉回,將會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終於逃出了那個197令人絕望的地方!
張氏的眼中有淚花湧動。
“孃親,我屁股疼。”
騎在馬上的孫紹,朝張氏小聲嘟囔。
這幾天日夜趕路。
為了加快行程,為了遇到緊急情況能迅速突圍,孟旭不准他們母子坐馬車,全都騎 馬。
他接的命令,是將張氏母子安全護送到荊州。
只要人安全抵達就好,至於路途中是否舒適,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紹兒再忍耐片刻,我們已經進城了。”
張氏柔聲安慰著兒子。
她悄悄挪了挪有些疼痛和火辣的大腿,秀眉微蹙。
生硬的馬鞍,將她的腿上的皮都磨破了。
她硬是一聲不吭,咬牙撐了下來。
相比於孫權的暴行,這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望著巍峨的荊州城,張氏長長地舒了口氣。
“夫人,咱們已經進入荊州城了。”
“末將給您和公子僱了一輛馬車,這一路多有得罪,還望夫人見諒。”
孟旭上前朝張氏說道。
張氏忙翻身下馬。
因為動作過於激烈,牽動腿傷,疼得她眉頭緊蹙。
“將軍說的哪裡的話,妾身還要感謝將軍這一路的護持。”
“這些首飾將軍拿去和弟兄們吃酒吧。”
張氏拿出一包金銀首飾,遞給孟旭。
孟旭退後一步,微笑道:
“夫人客氣了,在下是奉司空之命行事。”
“我這就找一家客棧,夫人梳洗打扮後,咱們即刻去往刺史府,面見蔡夫人。”
刺史府外。
老管家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孟將軍見諒,夫人這幾日身體抱恙,特意交待了誰也不見。”
“將軍若是有事,可去找蔡瑁大人商議。”
孟旭皺眉道:“夫人病了?”
老管家苦笑道:
“老奴也不知曉,不瞞將軍,就連我,也有月餘沒見到夫人了。”
“現在整個府內,只有夫人的貼身丫鬟,才見得到夫人。”
孟旭不知該怎麼辦了。
這種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
張氏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管家。
“勞煩老先生將這封信交給夫人的貼身丫鬟,就說是徐司空親筆所書。”
老管家有些犯難。
張氏不動聲色地將手上鐲子塞到了他手中。
“那老奴就勉力一試吧。”
說完,老管家就進了院。
不多時。
老管家步履匆匆地返回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
“嗨,真是奇了怪了,徐司空一封書信竟是比夫人的親兄弟蔡瑁大人都管用。”
“前兩日,還有蔡瑁大人求見,都被夫人拒之門外了。”
老管家小聲嘀咕著。
“王老伯,慎言!”
小丫鬟停住腳步,瞪著老管家。
“嗨嗨,瞧我這張破嘴,真是老糊塗了!”
老管家尷尬賠笑。
以他刺史府官家的身份,被小丫鬟訓斥,竟是不敢反駁。
小丫鬟沒有理他,向前走到了張氏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就是司空信中所說的張氏?”
張氏忙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
小丫鬟轉身,在前面帶路。
孫紹跟著孃親,就要進去,卻被小丫鬟制止了。
“王老伯.麻煩你先安排他們去客廳等候。”
“夫人只答應見她一人。”
小丫鬟指了指張氏。
老管家點頭道:“孟將軍,這位小公子,跟老奴來吧。”
張氏跟在小丫鬟身後,心中惴惴不安。
瞧這位蔡夫人的行事做派,只怕是不好相處。
我又是從江東孫氏而來。
江東與荊州是世仇。
不知蔡夫人肯不肯收留我。
張氏心中犯起了嘀咕。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後院。
咚、咚、咚!
小丫鬟輕輕敲門。
“夫人,奴婢回來了。”
張氏有些疑惑,大白天的關著門作甚?
“進來吧。”
房間內傳來蔡玉略顯慵懶的聲音。
小丫鬟輕輕推開門,示意張氏進去。
張氏邁步而入,旋即,房門被小丫鬟關上了。
蔡玉側臥座榻之上,手中拿著那封徐然的親筆信。
“你就是孫策的遺孀?”
蔡玉開門見山地問道。
“妾身張妗,亡夫是孫策。”
“此次前來荊州避禍,懇求夫人收留。”
張氏,本名張妗,自嫁給孫策後,就鮮少提及本名了。
她跪倒在地,姿態極低。
蔡玉微笑道:
“夫人不必拘禮,起來說話吧。”
“既然是徐司空所託,我自當竭盡全力。”
“從今往後,你就在刺史府住下吧。”
“我會叫人在後院收拾一個小院,供你母子居住。”
張妗聞言大喜,沒想到蔡玉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事情竟會如此順利!
“謝夫人!”
張妗反應過來,納頭便拜。
“不必謝我,你應該感謝徐司空。”
“若不是他親口交待,就憑江東和荊州的關係,哼,我絕不容你!”
蔡玉語氣倏然轉冷,冷冷注視著對方。
“是……妾身更要感謝徐司空。”
“若非徐司空援手,妾身此刻還在吳侯府中受罪。”
張妗暗暗心驚。
這位蔡夫人看上去尚不及自己年長,不經意間表露的上位者氣勢,絲毫不弱於男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