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鶴住千年丹九轉(第2頁)
智全寶脫口而出,
“在修築城牆!”
“這城牆何時開始整修?”
“五月初六,端午之後!”
“端午之後?”
三娘一直仔細聆聽,聞聽智全寶的話若有所思。
雖然相處日短,三郎也大致琢磨出此女個性,這等要緊事上,三娘便把小女兒心思收藏起來,也正因為如此,平時她才小心翼翼的選擇親近之人,放肆本性,聽六郎說,三娘曾言這幾日乃是她離開母親修道練武至今最開心的日子。
原來是同病相憐之人,因此三郎便示意三娘無須小心顧忌,任何疑慮都有可能成為擲地有聲的線索。
“或許是我多想了,我叔父拿到東丹那邊消息就是這天,因為所言不詳,我叔父才又隻身往東丹查明實情,然後這才率領我們來大肇!”
天下哪有這麼多巧合,沒想到柳瑒他們二人這走了一圈,竟然把許多事情貫穿起來。
“不會這麼巧吧?再說,等這城牆修築好了,這開設的角門也在左判控制之下啊?”
智全寶覺得幾個人有些魔怔了。
可是柳瑒一句話,讓他也猶疑起來。
“若是等不到城牆修好的那一天呢?”
智全寶略加思索說道。
“即便如此,也可以登上曛風門,從廊橋上過去。”
柳瑒聞言搖了搖頭,
“師兄,你最近是沒有往那邊去,這兩座廊橋只有一座還可安全使用,另一座已經是虛懸空中,上去只怕摔下來做成肉泥。”
柳瑒指著代表應天門方向的碗碟說道,
“今日我二人經過時,還感慨這二判爭權,但是政務上並不懈怠,而且修整中極有章法,至少還確保一處廊橋可用,現在看來分明是處心積慮,按著分工來看,這些大工建設都是右判職責,而這廊橋也偏偏在福昌縣的地面上,只怕屆時許多人要過此橋,也是難如登天。”
“更何況,”柳瑒頓頓嗓子,“恐怕壽安縣這邊根本無人能從外城繞到曛風門。”
聽柳瑒說了半天,幾人已經不再反駁,只等他細細分析。
“我與三娘回城便是從曛風門繞回東面的赤陽門,這一路都是緩坡而下,於是回來極快,可是反著走了?”
“既然是緩坡,反著走也不至於難行吧?”
仝三郎這是給柳瑒送節骨點兒,一搭一和,才讓人盡興。
“若是到時候把這圍堰扒了呢?”
“這怎麼可能?”
智全寶有些焦躁不安了。
“怎麼不可能,如今乃是酷暑,正是山洪頻發,水位高漲時節,這圍堰兩邊落差數丈,便是扒了去,不至於洪流泛濫,但是自此直至丹溪,變成一片澤國泥潭,行船不可,走馬不成,只讓你望沼興嘆!”
“二郎,你如何這般篤定?”
風鳴插言,其實風鳴已經相信柳瑒所言,他說這話,是讓柳瑒向智全寶解釋清楚,否則這直率漢子恐怕難以接受。
“師兄,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咱們雖然大多出身邊地,又是久習武藝,可是若論這等城防守備軍務,恐怕諸人不能及我,畢竟家父守備華清城二十餘年,我父兄多次翻新增築城防守備,我都是親歷者,許多工程我也參與其中,而這丹陽府的城防本來就是易攻難守的處境,留著北面這許多泥淖,又修築圍堰,就是面對敵軍時,破堰放水來遲滯敵人兵馬。”
“恐怕這些不教閱廂軍作戰不成,做這等事乃是輕車熟路!”
“難道說他們圖謀教場瓦子和廂軍教場就是圖謀掌握這些只會幹雜役的軍漢?”
元三兒插言道,所謂道理越說越清透,本以為是對方圖財,誰知人家是來給他們挖墳的。
“難說,這些軍漢本來軍餉就沒幾個,全靠著教場瓦子謀生,咱們現在能拿捏得住他們,不就是瓦子在咱們手裡?”
智全寶是直率,並非一根筋走到黑,只要道理通透,便立刻反應過來。
“這麼大動靜,只是為了阻止左判進內城?”
“諸位師兄弟,若是讓我說,在這右判眼裡,左判不過是顆隨時可以拔出的釘子!”
柳瑒又作驚人之語。
他用筷子指了指代表丹楓館的杯盞問道,
“師兄,這丹楓館何時修成如此規模?”
智全寶看向元三兒,元三兒急忙說道,
“這丹楓館我到知道詳情,這丹楓館乃是在前朝中樞三院的臺基上修築起來,這臺基本本來已經高達三丈,而這丹楓館修起來時只不過兩層,相加起來就有十二三丈高。兩年前,因為這丹楓館買了三千貫的酒麯,幫襯府衙完成了酒稅額度,因此右判便允許其再加蓋一層。原本此樓也只是稍矮於安嘉門的門樓,此次加蓋,算上歇山頂,便高過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