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滿滿（8）
1.
轉眼間，滿滿八個月大了，小朋友每天用不完的精力，在爬爬墊上探索，時不時“翻牆”逃走。
“啊！”
趙聽雨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在家休息了小半年後，她重新回了醫院工作，堆積的事情有點多，有時晚上回家了還要處理。
“啊！”
“嘛！”
從七個月大開始，滿滿就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調，每天在家咿咿呀呀地喊個不停。
將電腦放在一旁，趙聽雨彎腰，把某個扒著她小腿搗亂的小傢伙一把抱起。
“你幹嘛?”
她碰了碰滿滿的小鼻子。
“嘛~”
坐在媽媽腿上，滿滿伸著嫩藕般的小胳膊，費勁地探著腦袋，小臉熟練地往趙聽雨面前貼。
“啵啵啵”
連著被親了好幾口，趙聽雨臉上糊滿了小傢伙的口水，滿滿咧著嘴看她，白嫩的小臉蛋上，軟肉一晃一晃。
“又糊媽媽一臉口水。”
趙聽雨揉搓著滿滿臉頰的軟肉，時不時將臉湊上去碰她的額頭，逗得小朋友咯咯笑。
滿滿的頭髮長長了一些，軟軟地貼在額前，有時候趙聽雨心血來潮，還會給她別幾個漂亮小夾子，不過每次在腦袋上都不會停留超過五分鐘，就會被好奇的小朋友扯下來。
“叭.......”
沒等她說完，趙聽雨將小朋友一把抱起。
“走，咱們去看看爸爸在幹什麼。”
小手搭在媽媽的肩膀上，滿滿撲閃著大眼睛，吮著手指一臉疑惑。
怎麼感覺，媽媽好像很迫不及待把她轉交給爸爸呢......
2.
又過了幾個月。
一日晚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追劇。
謝忻燃插了塊草莓放到趙聽雨嘴邊，眼睛盯著電視屏幕。
“我感覺那個男的不像好人。”
草莓汁水在嘴裡迸發，趙聽雨含糊不清回答。
“不可能，他都給皇上做了這麼多事了，要是壞的早就被發現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分析得頭頭是道，沙發前的爬爬墊上，氣氛迥然不同。
一大一小兩隻小狗，正在進行力量角逐。
“汪汪！”
點點先發制人，腦袋輕輕一頂，一旁，氣勢洶洶的小狗被頂得翻倒在地。
“嗷嗚！”
小白團子費勁爬起來，無奈身高受限，她怎麼都夠不到點點的腦袋，只能繞著點點亂跑，一邊叫個不停。
點點搖著尾巴，盡職盡責陪著小主人玩遊戲，爪子輕輕一把拉，又把剛爬起來的小狗掀翻在地。
見實在打不過它，小白團子兩眼一閉，索性躺在爬爬墊上裝暈，任點點怎麼扒拉都不動彈。
這可把點點嚇壞了，它夾著尾巴左聞右聞，時不時用鼻子拱拱小狗的身體。
過了一會，見滿滿還是不動，點點急得跳上沙發，用腦袋頂頂一旁看電視入迷的兩人。
“嗚嗚嗚”
“怎麼了?”
趙聽雨轉頭看它，點點順勢轉移視線，可憐巴巴地盯著墊子上“昏睡不起”的小白團子。
看著自家小狗一起一伏的小粉肚子，趙聽雨憋住笑，剛想悄聲走過去，一旁謝忻燃輕咳一聲，接著淡定地抬起手機，對著倒地“裝暈”的小狗，慢悠悠拍了張照。
嗯，兩人現在以記錄女兒黑歷史為樂趣。
將軟乎乎的小白團子撈進懷裡，趙聽雨捏捏她的耳朵，嘴唇微動兩下，熟練地將人變了回來。
“哈哈！”
滿滿光著小腳丫，噠噠噠跑到點點面前，用小手捂住它的眼睛，一副“又被我騙到了吧”的嘚瑟神情。
點點舔舔她的手，現學現賣，也倒在爬爬墊上耍賴不起。
滿滿自然是不上套，坐在一旁咯咯地笑，扶著墊子站起來，她噠噠噠跑到玩具箱前，拎起趙嘉傳剛給她買的“小醫生”工具箱。
塑料聽診器往腦袋上一卡，小朋友有模有樣地坐在點點身旁，另一端貼在它肚子上，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兩隻小狗又開始玩起看病小遊戲。
3.
清晨，窗外幾聲鳥鳴。
迷迷糊糊睜開眼，謝忻燃下意識摟了摟懷中人，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滿滿扳動門把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門口鑽進來，懷裡抱著的玩具都快捧不過來了。
謝忻燃坐起身子，衝小朋友招了招手。
滿滿倒騰著小腿，三兩步爬上床。
將她抱在被子上，謝忻燃用氣音開口。
“怎麼醒這麼早?”
滿滿將手裡的積木捧高了一點。
“玩~”
謝忻燃抿唇一笑，拍拍小傢伙的肚子。
“肚肚餓不餓?”
滿滿搖搖頭，奶聲奶氣回答。
“滿滿、滿滿不餓。”
她說話還不太利索，句子一長就容易把自己繞住，所以總是三兩個字往外蹦。
“爸爸、媽媽、玩~”
“噓，媽媽還在睡覺呢，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滿滿小臉皺了皺，有些不捨地看了眼趙聽雨熟睡的側臉。
倚著床頭，謝忻燃打了個哈欠，等著小姑娘做決定。
過了一會，滿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她將食指湊到嘴巴邊，擺了個噓聲的動作，小奶音細聲細氣。
“輕輕~”
“爸爸、滿滿、輕輕~”
“媽媽，覺覺~”
謝忻燃愉快地和她達成共識。
“好，那我們小聲一點。”
對於這個年紀的小朋友來說，積木的可玩性還是很高的，滿滿垂著腦袋思索一會，把幾塊積木拼成了新的形狀。
“房紙~”
“花花~”
說實話，謝忻燃左看右看，實在是琢磨不出來他女兒到底拼了些什麼，只能順著她的話答應兩句，順手去擺弄滿滿帶過來的其他玩具。
會學人說話的跳舞仙人掌玩偶，這是滿滿小朋友的新寵，連睡覺都要帶著。
趙嘉傳總愛給滿滿蒐羅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這個仙人掌就是他帶過來的。
正是招人疼的年紀，滿滿生得可愛，家裡人隔三差五就會給她寄東西過來，加上兩人總帶她出去玩，小朋友的各種玩具堆滿了房間。
所以，能在一眾玩具中脫穎而出，這個仙人掌玩偶一定有過人之處。
可惜謝忻燃前幾天工作忙，趙嘉傳來的時候他不在家，也就錯過了這個玩具的玩法。
在碰到底部紅色按鈕的上一秒，他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一陣響亮的鬼畜音樂在臥室炸開，仙人掌開始在手裡劇烈扭動。
剛起床，謝忻燃的大腦實在算不上清醒，他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一雙小手接過玩具，滿滿按了下紅色按鈕，有些不樂意地扯了扯謝忻燃的袖子邊緣。
“噓~輕輕！”
可惜已經晚了。
趙聽雨慢慢悠悠翻了個身，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對上一大一小兩雙視線。
她將臉貼在被子上埋了埋，睡眼惺忪地跟女兒打了個招呼。
“寶寶，你怎麼起這麼早。”
滿滿小腿一蹬，小地鼠似的，三兩下湊到趙聽雨面前，吧唧一口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貓寧~”
秦婉前兩天回國看孫女，在國外待了這麼多年，難免會在交談中蹦出幾句外語。
滿滿覺得她的音調好玩極了，被逗得咯咯笑，小嘴嘟嘟囔囔，每天貓寧貓寧個不停。
不知道從誰那邊遺傳的話嘮屬性，小姑娘的嘴恨不得一刻不停，連玩玩具時都在自言自語。
這不，趙聽雨還沒清醒過來呢，她開始告起狀了。
“爸爸！”
謝忻燃手裡還捏著罪魁禍首仙人掌，他揪揪滿滿的小耳垂，作勢要去撓她癢癢，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
滿滿叫著鑽進趙聽雨懷裡避難。
趙聽雨笑著捶他一下，把滿滿的寶貝仙人掌接過來，故意挑事道。
“哦~是爸爸把我亂醒的啊，那媽媽可要找他算賬了。”
謝忻燃一聽這話來精神了，兩手一攤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催促趙聽雨。
“來吧。”
窩在趙聽雨懷裡，滿滿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把仙人掌按鈕打開了，這次是復讀機模式，正好把謝忻燃剛才的話錄了進去。
下一秒，各種音調的“來吧”在臥室響起，伴隨著仙人掌扭來扭去的舞蹈。
趙聽雨笑得癱倒在床上，被謝忻燃拉到懷裡威脅。
聽著他壓著笑意的“不準笑了”，語氣裡還帶了點羞恥的意味，趙聽雨笑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