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次元覺醒 作品

第218章 開創一個流派的野望

如果,把《八仙賀壽圖》放在街頭市井,想必不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效應。

但在場的,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個個都是識貨的。

皇帝雖然不管事,但他畢竟是皇帝。

他高興了,想要提拔幾個看得順眼的親信臣子,謝殊也不會逆著他的意思。

有這樣一位書畫皇帝在,從群臣到後宮,自然而然就比其他朝代,更懂得書畫之道。

武將就算看不懂裡面的門道,也知道這樣一幅畫作,是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的。

還有那參與壽宴的百叟,他們都是被層層舉薦上來的老人,對八仙在民間的傳說耳熟能詳。

當長長橫卷在他們面前徐徐展開時,逼真的畫面,讓他們以為是神仙下凡,喜得連連磕頭叩拜,求神仙賜予長生之術。

秦瑤光笑著對皇帝道:“不過是臣閒暇時嘗試出來的畫法,皇帝若是喜歡,自當傾囊相授。”

“喜歡,喜歡!”

眼看著兩人已經走到龍椅旁,皇帝仍然抓住秦瑤光不放:“就明日!明日朕下了早朝,請皇姐教我。”

“臣在禧寧宮恭候。”

秦瑤光知道,她這位皇帝弟弟,本質是一位浸淫書畫不可自拔的藝術家。

沒有哪一位藝術家,能抵抗憑空出世的新畫種,還能保持淡定。

母后一定也好奇,不如就一起了。

她也沒有藏私的意思。

從藝術的角度來說,給古代豐富新的繪畫技法,讓人們除了水墨山水、工筆花鳥仕女這樣的傳統國畫外,多一種別的選擇,怎麼看都是一種好事。

白菜蘿蔔各有所愛,她給愛好藝術的人們,多提供一種選擇。

播下種子,靜待開花結果。

會湧現出更驚才絕豔的藝術家,更偉大的作品,來給這座藝術宮殿添磚加瓦。

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大航海時代來臨,那來自西洋的傳教士進入這片土地,看見領先他們多年的藝術時的驚訝表情,秦瑤光就心頭暗爽。

她雖然看不到了,不妨礙她暢想。

只覺心口發熱。

秦瑤光覺得,她雖然紮紮實實從小練習美術基本功,但放在現代,並非天賦異稟之人。

要不然,就算Ai當道,她又怎麼會改行呢?

頭部畫師仍然活得風生水起,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藝術家仍然是常人不可觸摸的存在。

如果不是來到這裡,她絕沒有這個可能性,能開創出一個新的流派。

《八仙賀壽圖》要是放在現代,只是一幅畫得不錯的作品罷了。

怎麼可能如此轟動。

能達到這個效果,還是借了皇太后壽辰的勢。

就算真有看不懂的人,也會順勢誇讚幾句,人多了,自然就形成了羊群效應。

旁人都在誇,你如果露出疑惑來,豈不是顯得自己才疏學淺?

如此種種,秦瑤光心裡有數,並不會因此而飄飄然。

這幅畫,在大殿內引起的熱烈反響,好一會兒才消停。

最後獻上壽禮的,是最尊貴的帝后。

有謝皇后操持,攜手皇帝為皇太后獻禮,殿內齊聲恭賀壽辰。

獻禮完畢,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餚,如流水一般被宮女端上來,放到圓桌之上。

皇家的筵席上,則是根據各人口味,御膳房精心烹製的菜餚。

大殿內氣氛很熱烈。

皇帝時不時端著酒杯,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走到翰林院學士的桌子旁,跟他們高談闊論。

談論得最多的,就是剛剛那幅《八仙賀壽圖》。

群臣都習慣了他的隨和,有皇帝帶頭,眾人不如剛開始那般拘束,開始走動起來。

有人上前給皇太后敬酒的,也有互相暢飲的,氣氛熱絡。

秦瑤光夾了一筷子魚片在口中慢慢咀嚼著,將目光投向翰林院的酒席。

距離有些遠,無法分辨哪一位才是蘇子瑜。

書中雖然寫了他面如冠玉,但只憑這一點,又怎麼能認得出?

罷了。

她乾脆歇了心思,專心品嚐美食。

正吃著,聽見一陣腳步聲走近,抬頭一看,燕長青端著酒杯出現在她面前。

和昨日所見的大將軍不同,今日他身著安樂郡王禮服,峨冠博帶掩住了他滿身殺伐之氣,顯出他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貴氣。

“夫人。”

在大殿的熱鬧聲中,燕長青如清泉般的聲音,輕輕敲擊著秦瑤光的耳膜。

他站著,她坐著。

秦瑤光垂下眼簾,看見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修長有力,穩穩地託著金樽。

距離很近,近得她能看清燕長青手背上的舊傷疤,和常年征戰磨礪出的風霜之色,是一雙屬於武將的手。

除了與生俱來的優越骨相,這雙手給她的感覺是暴殄天物。

“夫人,為夫敬你一杯。”

在大殿的燦爛燈火中,燕長青的雙眸亮如星辰,眼裡跳動著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複雜情緒。

秦瑤光手指纖美,輕輕觸碰著案几上的白玉酒杯,卻並未端起。

淳寧在旁邊嘻嘻一笑,起鬨道:“皇姐,快喝快喝!”

她雖然打定了主意要休夫,不妨礙她盼著皇姐幸福美滿。

淳寧想著,和離的念頭,皇姐還是趁早打消了才好。

兩人十年未見,好不容易才能團聚,不能好好相處真是太可惜了。

燕長青又不是盧亦,他剛剛立下大功,如此優秀!

秦瑤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淳寧立刻以手掩口,表示她不再說話,只拿眼偷偷瞧著兩人。

“安樂郡王。”

秦瑤光叫著他的封號,語氣中盡顯疏離。

她起身,端起酒杯朝他示意,淺淺地抿了一口,隨即坐下。

燕長青深深地看著她,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後退幾步後,轉身離去。

他心裡,好像堵著一團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什麼東西,讓他心頭髮澀。

十年,果然還是太久了。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想要挽回,難道真的不可能?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提起酒壺,給自己再次斟了滿滿一杯酒。

如今,他是朝中最炙手可熱的的人物,不斷有人前來,與他攀談敬酒。

他來者不拒,全都喝了。

桌上的美味佳餚沒有吃上幾口,喝了一肚子酒水。

他的酒量不差,卻在筵席進行到尾聲時,醉得望向自己的手指時,都看出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