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 作品

第286章 報應

等到鄒峰醒後,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暗無天日的牢房中。

鄒峰揉了揉發暈的腦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正穿著死囚的衣服。

一瞬間,鄒峰的心情墜入谷底,心如死灰,眼神黯淡無光。

恍惚間,鄒峰好像看見那些被自己殺掉的人,寧思源、庭晚風等人,面無血色,腳不沾地地從牆中走出來,一步一步邁向自己......

鄒峰由於其在潁川郡所造成的惡劣影響,而被鄭良臣等高級官員判處:腰斬於市。

而夥同鄒峰一起行兇作案的二百家丁,則被髮配到嶺南,在那裡執行比漠北使徒還艱苦的勞務。

過了幾天,鄒峰的行刑日到來,鄭良臣做為監斬官,自然是要出席的。

可是,令鄭良臣沒想到的是,清婉一直拉著自己的衣角,久久不願鬆手。

鄭良臣看出了清婉心中所想,於是說道:

“你恨鄒峰,想看著他下地獄,但是沒有膽量去看,對不對?”

清婉點點頭。

鄭良臣看著屋子裡的溫婉,對清婉說道:

“這樣吧,我讓手下支起一個幕布,你就待在幕布後面,聽著鄒峰死前的懺悔吧。”

清婉聽完,咬著嘴唇的牙齒終於收了回去。

清婉知道,那天派人刺殺自己的人一定是鄒峰。

而刑獄司的總長總算給力了一次,讓鄒峰承認了當初刺殺清婉的事情。

這讓清婉恨透了鄒峰,但是又不敢看鄒峰的處決場面。

於是,鄭良臣給了她一個折中的辦法。

行刑日這天,鄒峰被獄卒五花大綁在行刑臺,準備在這鬧市之中,眾目睽睽之下,被腰斬。

鄒峰此時,已經徹底瘋了,他雙目早已渙散沒有精神,頭髮散亂,一張嘴見人叫咬,活像一條瘋狗。

很快,劊子手就被鄒峰撕咬得遍體鱗傷。

高正達見狀,眉頭一皺,隨後揮了揮手。

只見幾個獄卒走過去,將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球狠狠地塞進鄒峰的嘴裡,讓他再也不能張口咬人。

很快,在鄒峰絕望的眼神中,一把大砍刀從自己的腰腹處落下,隨後就是生不如死的痛感。

伴隨著血液不住地流失,鄒峰的意識也在快速消散,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鄒峰真正下了地獄。

清婉聽著鄒峰的哀嚎聲,緩緩鬆了一口氣。

見到行刑官兵將鄒峰的上半身高高懸掛起來,所有這些天擔驚受怕的民眾忍不住拍手叫好。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鄭良臣陪著清婉,在幾名暗衛的保護下,在大街上溜達著。

清婉看了看鄭良臣,問道:

“現在,七大家族徹底滅亡,你準備如何處理他們剩下的?”

鄭良臣問道:

“你是說他們的那些產業吧?”

清婉點點頭。

鄭良臣毫不猶豫地說道:

“自然是拿下來啊,這麼多的產業,不要白不要啊。”

清婉笑著問道:

“你要拿下來?可是,誰能管理呢?你要去帶兵打仗,我也就會點詩詞,溫婉和小雅更不必說了,字都不認識幾個。”

“我的弟媳婦,若櫻,她現在全心全意投入到撫養孩子的事情上,我感覺你要讓她去,她也未必有精力啊。”

鄭良臣聞言,瞬間覺得事情有些難辦。

想了想,鄭良臣說道:

“那麼,把這些基業,全都轉交給我的好朋友蘇民怎麼樣?他那個人,咱們知根知底,放心。”

清婉點點頭,說道:

“蘇民人不錯,可以。”

清婉隨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走到了社會的高層,任何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所以,這麼大的產業,就交到蘇民手裡,我有些不放心。”

鄭良臣聽著清婉的擔憂,暗暗讚歎起了清婉的頭腦,就是比一般的女孩兒想得長遠。

要是換做趙萌萌,估計想也不想就直接答應了吧。

“行,那就聽你的,把七大家族的一半產業交給蘇民,至於另一半嘛......”

鄭良臣陷入了頭腦風暴當中,他實在是想不到有誰可以有能力,接手這另一半的產業。

清婉知道鄭良臣心中的疑慮,於是笑著建議道:

“我看,楊嘉榮就可以。當初,你不在的時候,他也幫襯了我們不少,他這個人不錯,辦事也有能力。”

鄭良臣哈哈笑著,說道:

“好,我的好夫人推薦的人,那肯定出不了錯!”

清婉嗔怪著掐了一下鄭良臣,有些害羞著說道:

“真是的,真沒正經!”

就在鄭良臣準備和清婉卿卿我我的時候,清婉突然尖叫了一聲。

“哎呀!誰呀!!”

清婉應激,猛地將自己的腳抬起來。

清婉的半邊身體閃過去之後,鄭良臣就看見了那個讓清婉尖叫的“元兇”是誰了。

不錯,就是原徐家家主,徐圖。

徐圖此時蓬頭垢面,一雙如同枯槁的眼睛裡,生機已經寥寥無幾。

徐圖嘴唇,像是白紙那樣沒有血色,可見他虛弱到了何種地步。

徐圖現在,已經餓了數日,這些天,他就靠喝著髒水勉強充飢的。

徐圖艱難地抬起頭,看見了鄭良臣和清婉,他愣了一會兒,隨後便反應過來,不住地對二人磕頭祈求道:

“大人......夫人......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求求您,求求二位發發慈悲,讓我吃一頓飽飯吧......”

鄭良臣和清婉相視一眼,最後,鄭良臣還是決定將身上帶著的乾糧餅遞給徐圖充飢。

見一塊餅根本填飽不了徐圖,鄭良臣對清婉說道:

“婉兒啊,你去買點吃的,讓他填飽填飽肚子吧。”

清婉看著徐圖,眼神中的厭惡根本抑制不住,她憤憤地說道:

“給他飽飯吃?我們落魄的時候,他也沒少欺負我們!”

鄭良臣笑著對清婉說道:

“他不義,但是我得人道,放心,就給他一頓飽飯。這次之後,他是死是活,就與我無關了。”

清婉聞言,雖然不理解,卻也是照做了。

等到清婉帶著街上買到的幾塊大餅回來之後,鄭良臣猛地將清婉手裡的餅塞進徐圖的懷裡,拉著清婉頭也不回地就說道:

“徐圖,我們後會無期!”

清婉依稀可以聽見,身後徐圖那急切的叫喊聲。

她聽不清楚,所以便好奇著問道:

“怎麼了這是?他怎麼了?”

見徐圖被遠遠地甩在身後,鄭良臣面色十分難看,像是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似得。

緩了好久,鄭良臣開口說道:

“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鄒峰不僅給潁川郡的民眾帶去了數月的恐慌。

同樣的,也給自己的子嗣帶去了巨大的麻煩。

現在,潁川城,人人都是聞“鄒”色變。

當然不是說姓鄒的都受到歧視,而是單指鄒峰的後代。

哪怕是幾歲的孩子,也會被人冠上“小畜生”的名號。

當初,鄒峰的兒女,見鄒峰將家過得不景氣,紛紛脫離了鄒峰的家族,在潁川郡另謀生路。

有些女孩兒嫁給別的大家族,有些兒子則入贅其他有權有勢的家族。

那些鄒峰的兒子中,已經結婚有家室的,則獨自帶著妻兒出去闖蕩。

可是現在,他們這些人,通通受到了鄒峰的影響。

和其他家族聯姻的鄒家兒女,無緣無故就收到了所聯姻家族的休書。

而那些自立門戶的鄒家子弟,則經常受到潁川城居民的打砸搶,以及言語上的辱罵。

鄒峰的兒女們,忍受著潁川城內所有住民的歧視和非議,卻也無能為力。

鄒峰沒有留給他們一個銅板,他們根本就沒有錢去離開潁川郡。

鄒峰的兒女們,可謂是恨透了鄒峰,鄒峰的屍體高懸在城牆上,他們根本就不屑於一顧。

現在的鄒峰,真可是將“惡有惡報”演繹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