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開心莫過於有人等歸家(第3頁)

 村老看著無邊的天空方向，哈哈大笑，“好啊好啊，魚遊宗人丁興旺，改日再來個傳宗接代就更好了”。

 還沒笑完，就被柳婆婆一個巴掌拍到頭上，村老瞬間委頓在椅子上，柳婆婆趕緊道歉賠笑，蒹葭也跟著搖手笑著說著沒關係。

 柳園婆婆去準備飯食，李柳去生火，蒹葭要去幫著打下手，夜小天實在想不出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能幫什麼忙。

 村老可能是經歷了生死之後，反而灑脫得多，起碼和夜小天聊天，不會那麼拘謹。

 “公子近來可好，雅樂夫人可好？我老了，去不了看你們，還得讓你們過來，心裡面有些慚愧，又有些高興”。

 夜小天推著村老，看著熟悉的風景，想著自己的師父，喃喃的說道，“都好，都好”。

 “去看看你師父，一會兒就下來，我陪公子喝點，這會兒不用陪我這個糟老頭子”。

 夜小天把毯子蓋在村老的腿上，壓了壓，在村老的催促聲中，御劍飛行。

 村老好似看見了當年一般，搖頭晃腦的，“呀，這才是劍仙的風流呢，一山門兩劍仙，風流自在，好啊”。

 夜小天也是過來人，知道人到老來，有些東西反而丟棄不掉。就像讀大學那會兒，偶爾回去，父親總是喜歡帶著他逛遍整個縣城。

 他年輕那會兒，只當是陪著父親走走，哪曉得父親真正的深意是讓整個縣城的人都來看看，這酒瘋子的兒子，一表人才讀大學來看他老子了。

 人人常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年輕時做過的事年老來餘味嘛。

 山頂上，魚遊子的衣冠冢很是整潔，看來柳婆婆常來打掃。圓圈圈到處撒歡，東聞聞，西逛逛的，看到有意思的就咬一口，不喜歡就噴一口煙，好在現在比以前多少能聽懂一些話，妖獸果然不能以寵物計算。

 夜小天坐在墓碑前，掏出三隻神仙繞點燃在師父的墓碑前，看著上面的字，默默拿出一壺仙釀，慢慢倒了下去，留下最後一口，自己喝掉。

 夜小天默默的點燃一支菸，靜坐抽菸，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麼說，“師父，你那首《天涯四美》我是領教過了，弟子甘拜下風，你到底還得罪了哪些人，能不能一併說出來。

 我當時真的沒猜錯，你的桃花債真的不少，火能上人玲寶兒，追著你當壓寨夫人，弟子心裡大大的一個服字送給你。你當年到底做多少壞事，怎麼好些人一提起你，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

 師父，你倒是瀟灑了，苦果全留給我了。你一直喜歡詩詞，我也不知道你哪來的愛好，自己又不會，還喜歡裝文雅。我倒是一肚子的經典，你還在的話，全都算你的，今天就只有送你一首了”。

 “朝作輕寒暮作陰，愁中不覺已立秋。

 落花有淚因風雨，啼鳥無情自古今。

 故國江山徒夢寐，中華人物又銷沉。

 龍蛇四海歸無所，寒食年年愴客心。”

 “別問啊，要臉，我哪有時間自己做啊，改改得了，算是送你的了，就叫做《懷別魚遊子》”。

 習慣性的拍拍褲子，夜小天起身說道，“走了啊，有空就來看你，沒空就算了。放心了，一直都記在心裡的，你我也沒有那些講究”。

 圓圈圈還在遠處，早就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一個竄步就飛奔過來，也不走近，繞著夜小天的周圍跑前跑後。

 夜小天下山把李柳的家人請了過來，就說是家宴，一番苦勸，連拉帶拽的。

 一般來說，修道者，首先要忘情絕欲，與世俗隔離才是正道，但是夜小天不這麼想。你求的是永生，就算止步，也會比家人的壽元長得多。

 天地之間，沒有什麼比授予你性命的事情更大了，既然已不能盡孝，至少留個好念想。修道之後，家人見一面少一面，有時候一面就是永恆。

 一頓飯，賓主盡歡，李柳他家的爺倆喝高了，一個就會說我家的麒麟兒，一個就會傻笑，倒是李柳娘有些抹淚，夜小天很感慨，這一家子人沒變，還是以前的味道，很難得。

 現在他們家的日子是村裡面最好過的，實在是知足，小日子怎麼看怎麼紅火，不出意外，這次李柳送出去的錢，又會被拿來買地，買牲畜。

 讓李柳陪著一家人回家，柳婆婆帶著兩個很閤眼緣的小姑娘在柳園玩耍，夜小天帶著蒹葭緩步山上，趕腳狗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