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敢答應嗎 作品

第171章 跌跌撞撞(二十五)(第3頁)

 孫二孃笑著應了一聲,賀五十這才催動馬車繞去鄭家角門。

 鄭直例行公事般的,一瘸一拐的走進公廨,朱千戶就迎了過來“五郎,有人自稱抽分廠廖中官家人,等了一整日了。”

 鄭直皺皺眉頭,他和這位廖中官可沒有任何交情。卻不敢怠慢,拐向他的公房。

 “小的保定後衛舍人廖磊見過鄭解元。”一進門,一個青年立刻按照規矩行禮。

 “免禮,免禮,快快請起。”鄭直趕忙示意朱千戶扶人,請對方落座“不曉得廖中官有啥指教。”

 “俺叔讓俺送一封信,其他的啥也沒講。”廖磊講完,從懷裡拿出信遞給了鄭直。

 “稍等。”鄭直接過信,並沒有立刻拆,而是瞅了瞅封套。只是普通書信的封套,心裡鬆了口氣,轉身去了一旁看信。不想撕開封套后里邊竟然還有一個封套,這次用的紙竟然是他只在文匯閣見過一次的‘五色花箋’。

 五色花箋,最早見於南北朝時南朝文學家徐陵《玉臺新詠序》中,曾提到以“河北膠東之紙”製作“五色花箋”。入明之後,紙張按照用途分類日益清晰,奏本紙出江西鉛山,榜紙出浙之常山、直隸廬州英上虞等等,其中加工紙中最著名的是宣德貢箋。此箋首制於宣德年間,有五色粉箋、五色金花紙、五色花箋、瓷青紙等品種。宣德之後仍繼續生產,專供內府使用。

 之前的的彩印版畫,是在同一塊雕版上,對不同的圖案塗以不同的顏料,然後鋪紙一次刷印而成,不同色彩往往相互混淆,印刷效果不理想。

 而五色花箋則是採用了新的工藝,餖版。為每一種顏色的圖案專刻一塊版,甚至每一種顏色還要分成從淺到深的若干塊版,然後從淡色到深色逐次套印或迭印,這才構成真正意義上的彩色套印。不但如此,為了形成立體感,還會使用砑印之法,將宣紙拉到雕成的陰版上,覆以較薄的羊毛氈,再以木製拱花錘用力旋轉擠砑,使形成的圖形高出紙面。使用此法的拱花成品,不用色彩,就能以淺浮雕的效果表現出生動的圖案。

 這幾日正為銀票該如何防偽而頭疼的鄭直不由大喜,他有《天工開物》,那裡邊有一種用白樺樹皮為原料做出的獨特紙張。若是再加上這五色花箋的工藝,應該就很難仿製了。

 “鄭解元,這信可有不妥?”廖磊看鄭直盯著信封裡邊的東西發呆,一會笑一會咂摸嘴,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鄭直收斂心神,趕緊撕開封套,抽出信瓤看了起來。

 這封信是孫漢的二伯,坤寧宮太監孫裕寫給他的。信得內容很簡單,就一件事,拜託他促成孫漢與前遼東副總兵韓斌孫女,如今的遼東參將韓輔嫡女的親事。作為回報,孫裕將會想辦法為鄭直的祖父鄭福平反昭雪。

 鄭直為難了。

 祖父鄭福的事情他曉得的不多,只知道憲宗末期因為戰事不利,當時身為大同總兵官的祖父被連降六級。皇明制度,降正不降副,鄭福直接由從一品的後軍都督府都督同知,降為遼東三萬衛總旗,帶俸差操。直到五年後,今上御極,又經過一年多的喊冤,這才調衛真定衛,授指揮僉事,帶俸差操。

 按理講,就算有啥冤屈,也算是給予補償了,畢竟鄭福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對這安置有啥異議。可如今看孫欲這口氣,難不成,還能撈點好處?

 至於徐瓊玉和孫漢,他早就提醒過二人,如今落到這種局面能怨得了誰?好在那個色鬼寧王的人終究是要偷人的。他就算答應下來,也全無壓力。

 “令叔還有何囑咐?”鄭直收好書信不動聲色的走到廖磊面前。

 “叔父只讓俺告知解元。”廖磊趕緊道“原本是打算用個不引人注意的法子請解元過去面談,卻不想剛剛曉得,解元傷到了腿。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鄭直無語,打死他也不信,對方前一陣扣著方家的那批木頭是想要和他會面“無妨,還是廖中官想的周全。這樣,請廖舍人在堡裡歇息幾日,容俺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