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敢答應嗎 作品

第76章 行商不易(十五)(第2頁)

 鄭直點點頭,放下碗筷“舅舅若是沒得事,俺該走了。”

 “行。”張延齡心情好,自然出手就大方,立刻從多寶袋裡拿出一塊金牌推給鄭直“以後你來這,不管是自個還是帶著人,拿出這個,全免。”

 鄭直也不推辭,伸手拿了過來,瞅了瞅,只見正面寫有“桃花源”,背面寫有“零零貳號”。想到昨夜門口那些女子的大褂上都繡著桃花,或一朵,或兩朵,最多的有五朵,倒也稀奇“那俺走了。”起身告辭。

 零零貳號,也就是講至少還有一個零零壹號。以張延齡的性格,那多半是張鶴齡。難怪這裡如此荒唐卻不聞於世,他途經南居賢坊多次都沒有聽人講過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

 只是有張家兄弟在,他不用想也明白,這裡的下邊一定是斑斑血淚,累累白骨。一定要毀了它。

 “砰砰砰砰砰砰砰……”鞭炮震耳欲聾在衚衕裡炸響。

 石文義拿著幾個油脂包走到衚衕口,上了一輛馬車,就手遞給扮做車伕的趙耀慶一袋。

 “石哥辛苦了。”趙耀慶趕忙道謝。

 石文義笑罵一句,鑽進車廂“領班,趁熱。”趕緊將一個油脂包遞給了閉目養神的白石。

 張採則直接伸手從石文義懷裡拿了一袋,打開瞅了瞅“又是燒麥。”這些日子他們查案,居無定所,幾乎頓頓如此。

 “有的吃就不賴了。”石文義不甘示弱。

 白石自顧自的拿起一枚燒麥放進嘴裡,根本不理二人。石文義,張採鬥嘴早就成了習慣,卻不會傷了和氣,這也是二人慢慢磨合中形成的默契。他現在想的是如何交差。

 “這東寧伯家是不是太招搖了?”石文義耍嘴惜敗之後,不得不轉進“不就是襲爵嗎,誰家襲爵這麼張揚,聽人講他家還欠著好多債呢。”

 “可沒有一家像他家這樣家裡撕破了臉。”張採得意的拿起燒麥塞進嘴裡“俺聽人講,那書生開始還不承認,可當禮部把他的監生執照舊檔拿出,他立刻承認和焦家那個妾,如今東寧伯的生母有私情。這是把大夥當傻子玩,擺明了他是配合別人誣陷這位焦伯爺。”

 “人心果然難測。”石文義憤憤不平“當初所有人都以為這監生和那位妾室有私情,他卻一個勁喊冤。如今證明了他們沒私情,這監生又承認了。”

 白石拿起竹筒喝口水“別套我話了,這事我也沒有捋清頭緒。”

 他們之所以在東寧伯第外守候,是因為臧字班今日要在東寧伯家唱堂會。晉鉞不是要角,所以他的失蹤並不影響臧字班的運轉。因為很多買賣都是提前約好的,臧字班哪怕有了意外,也不是想停就能停下來的。畢竟臧賢這次敢向張家要人,也是有人在後邊撐腰。

 不同於上次必須抓住史臻享他才能過關,這一次,他的首要工作壓根不是破案找出失蹤的晉鉞,乃至兇手,而是證明張家是清白的。目的不一樣,手段就不一樣。所以他首先就要確認晉鉞到底活著還是死了,如果死了,兇手就必須是張家以外的人。

 這無關正義與邪惡,而是博弈,是群臣與皇后一家的博弈。自古以來嫡脈孱弱都不是國家之福,遠的不說,倘若景泰帝多幾個兒子,大明戰神還能翻盤搶兒子的皇位嗎?所以霸佔皇帝的皇后就成了真正為大明社稷考慮的文武所針對的目標。更何況張家這些年胡作非為,也給了別人話柄。

 只是白石還是看不懂,這臧賢一個教坊司樂官究竟得了多大好處才不要命的參與此事?

 “嘿嘿嘿。”石文義笑道“領班見多識廣,何必謙虛。”

 白石無奈,只好說明“你們不覺得這晉方氏太淡定了嘛?”

 “淡定?”石文義和張採不曉得啥意思。

 “她男人失蹤了,大概率死了。”白石自然不會將真話講出“可是從失蹤到現在,她除了張家之後的幾場缺席外,都沒有耽擱。”

 “這也沒法子,方大家是臧字班的臺柱子,她一閉嘴,整個班子都要餓肚子。”張採隱隱有維護之意。

 “可俺聽她唱的真的沒有一點荒腔走板。”目的達到,石文義立刻翻臉不認人,找到了報仇的機會猛咬“難不成她早有相好的?會不會那日也在?二人聯手殺夫?”

 張採張張嘴,不吭聲了。雖然他想維護晉方氏,卻不是傻子,懂得引火燒身是啥意思。他雖然不像白起看的那麼清,卻也懂,這事能夠把張家摘出來,絕對有好處。而‘謀殺親夫’這一條就可以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