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的二喵 作品

第5章 長兄之威(第2頁)

 他忽然又想起來範王八家裡那個細腰玉面的小媳婦來,心裡一樂就顯在了臉上,連聲稱好。

 壽禮依舊轉著身子接著往下說:“陳柺子麼,不能做掌櫃就不要做了,還不如換人!換個老成、可靠,能公平待人的來做。你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陳仲文眼珠一轉,忽然想出個絕妙的主意。

 “大哥,其實我也是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人手才讓他繼續管幾天,並沒長用的意思。那小子天天煙槍不離手,你說他能幹啥好事?”

 這下子提醒了陳壽禮,頓了下對三太公道:“您老幫著回憶回憶,我記得咱祖訓上頭有三不準,不抽大煙、不進賭場、不交匪類,違者趕出本村。是有這麼一說吧?”

 “嗯,有。”三太公肯定地說:“這小子是他爹生前要用鴉片做藥,結果倒把他迷了。這一年多來越發入魔,據說最近正為賣宅子和他老婆吵。實在不成體統得很!”

 “可不,我也是可憐六嫂帶倆女兒不容易,才應了入股的事。”

 壽禮忽然隱約明白了弟弟的意圖,他猛然喝道:“你得意什麼?哼,貓哭耗子罷了!你心裡的腌臢算計以為我不明白?”

 一句話嚇得仲文連忙收斂起來。不過話雖這樣講著,壽禮也知道這是個可乘機會。

 他決定利用,看二弟在魚與熊掌間如何選擇。“太公,既然有祖訓在先,我看還該遵從才是。”

 “理是如此,不過他是咱們近支本家。唉,我一直猶豫就是不忍心吶!”

 “這樣可不是為他好,給別人樹一個壞榜樣。”壽禮陳刀直入:“人家會拿這個說您不遵祖訓、遠近有別呵。”

 三太公皺起眉頭來:“那麼,你看怎樣做呢?真把他一家子轟走嗎?”

 “這似乎也未必。”壽禮看看他弟弟,笑著說:“祖訓上也沒有說要株連全家呀,只打到他一個身上就夠了。

 這樣吧,他作為掌櫃失察,且給東家帶來這麼大麻煩,撤了他的差事,責令他額外賠補一百塊給東家。

 然後發他去鎮上典當行做個鋪面灑掃的閒差,三頓飯管住,只除年節外不許回家。可好?”

 能把陳柺子支走最好不過,妙的是借大哥的手辦這事,且又有一筆銀子賺。

 想到陳柺子兩個水靈靈的女娃仲文便恨不得立即攬在懷裡、吞下肚裡,一疊聲地回答:“好、好,這樣好,很公平!”

 “不用你高興,”壽禮冷冷地盯著他說:“我會從柺子手裡把餘下的股份買過來!”仲文的笑容立即凝固了,尷尬地變成副苦相。

 “至於磨坊的掌櫃,先叫綢布莊的大櫃丁凡來兼著吧,那是個踏實、正經的人。你,賠償立秋叔。我看就二百塊大洋吧,現金、田土都可以。

 另外每月從磨坊收的規矩裡撥五斤面、二十斤米給他兩口子養老。你自己送奠儀上門去,素服參悼,請和尚念七天經文,再買口好棺材擇地安葬。

 要是不樂意,也可以不辦。那你自己打點官差了結,我不管了。”

 “唉,別、別。”陳仲文心中叫苦,剛說要來的銀子轉眼飛了不說,自己還得貼進許多。可又不敢不同意,因為他忽然明白,真要上下打點的話豈止花這點錢?

 “大哥怎麼吩咐,我就怎麼辦還不行?”他一臉懇求地看著陳壽禮。

 壽禮馬上派人去,讓自衛隊員押來陳柺子,一番嚴厲斥責後由族長宣佈了對他的懲罰,然後給他一百銀元、一百鈔票,讓他立地成據交出磨坊剩下的股份。

 不過那銀元馬上又到了仲文手裡,通過他交給了立秋家。

 傍晚時,在兩名自衛隊員的押送下,陳柺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老婆、女兒分手,背個小小藍布包袱去了周家橋。

 年年的葬禮終於辦得很有面子,立秋叔多少心裡得到些安慰。

 在壽禮的嚴厲監督下,仲文極不情願卻無奈地拿出來七畝田和一塊菜園子給他家做賠補。

 又由壽禮做主把這地代立秋叔佃給北山家租種,按年景收三成六的租子,加上由仲文轉手過來陳柺子賠的那一百大洋,也算因禍得福,好歹衣食可以無憂了。

 壽禮索性勸立秋叔將先前租種的那五畝地也轉租出去,安排他到學校做些雜務,既不用天天下地,也方便照顧立秋嬸。

 拿到磨坊股權的壽禮立即安排收購麵粉、小麥的事情。他找來徐北山家老二徐志、篾器店的二櫃陳小頭,以及李二狗的弟弟三牛給自己做幫手。

 陳小頭管賬,徐志跑運輸,三牛跟著陳壽禮跑腿—讓這孩子多少賺幾個,也是安撫李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