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痛苦的泥沼

怒不可遏的眾人,將凌夫子幾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見嚴新都不阻止,官差們便都退到一旁冷冷的看著。

沒過多久,四個人渣便被踩成了四灘爛肉。

對於縱子行兇的他們的家人,眾人原本也沒打算放過。

只是等他們懲治完四個畜生後再找他們算賬時,他們卻早就溜之大吉了。

直到看著四個魔頭死的不能再死了,眾人胸口那口惡氣才算是出完了。

程老四面無表情的看著行兇者被活活踐踏而死,他將給虎子蓋上被子,輕聲說道:“孩子還活著,只是還沒脫離生命危險。

要注意後期護理,預防感染,他未來幾天,會高熱,就看他能不能挺過去了。”

見人都打死了,他才說出孩子還活著,眾人嗓子眼裡,憋了一句髒話,不知是該吐出來,還是嚥下去。

最終,他們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好似身後有鬼追似的,不一會兒,人山人海的大街便跑的只剩四灘爛肉,以及嚴新和程家人了。

邱氏在聽到虎子還活著後,終於“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了出來。

程老四將人推回了手術室,回絕了邱氏想要貼身照顧的要求。

言明怕她照顧不好,耽誤虎子的病情。

等三日後,虎子徹底脫離生命危險了再轉到普通病房,由邱氏自己照護。

回到手術室後,程星晚依舊將他收進空間,喂他吃藥後,泡在靈泉水裡。

嚴新同他的手下一起,借來鐵鍬,借來四個泔水桶,忍著噁心,將四個惡魔的爛肉鏟進了桶裡。

若非要帶回去交差,他都想直接把他們扔亂葬崗裡,讓野狗分食了了事。

同程家人打了個招呼後,嚴新幾人便帶著四桶惡臭的屍體回平陽縣去了。

等他們一走,大街上,原本緊閉門窗的商鋪裡,紛紛湧出人來。

他們自發的提了水,拿著掃帚,將滿大街的血腳印沖洗乾淨。

至此,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程家人則自覺的召集了受害學生的家屬,對他們進行道歉和經濟上的賠償。

並保證以後會加強監管,決不會再讓學校發生如此惡劣的事情。

儘管如此,依舊有不少學生家屬受這件事的影響,已經不再信任他們。

堅決給孩子辦理了退學。

對於他們的選擇,程家人也沒有阻止。

班上但凡受過虐待的孩子,一人賠償兩百兩,沒有被霸凌過的孩子,則一人賠償六十兩的精神損失費。

至此,這件事算是結束了。

起初的幾天,整個蒼梧鎮的百姓都忐忑不安,生怕縣令大人,追究他們打死人的事情。

可眼看著事情都過去七天了,遲遲不見縣裡傳來消息。

於是他們便也放心了,逐漸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袁慶平從嚴新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說了一句了一句:“人渣,死了就死了!”

便沒有其它反應了。

嚴新原本以為自己縣令大人會追究自己的失職,已經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

卻怎麼也沒料到縣令會是這個反應,心中那顆高懸著的大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四個惡魔雖然沒有死在律法的判決下,但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確是大家喜聞樂見的結果。

正是因為他們的死,狠狠的震懾了平日裡那些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不法之徒。

蒼梧鎮自這件事之後,整條大街變得更加熱鬧和諧起來。

原本那些混跡於大街小巷的混混地痞,人人自危,全都洗心革面,金盆洗手。

老老實實的找了個營生,做起了正當活路。

經此一事,程記學校也大刀闊斧的掀起了一場整頓風氣的活動。

程祈年在此件事情中,嚴重失職,被革去校長職位。

學校其他管理者也相應的,該辭退的辭退,降職的降職。

同時他們對學校裡每位夫子的人品,行事作風,進行了明察暗訪。

查到不合適的,給予補償,讓他們捲包袱滾蛋。

一時之間,學校裡有些品行不端的夫子,惶惶不可終日。

對於一些頑劣不堪,屢教不改的學生,他們也毫不手軟,立即開除。

學校查缺補漏,很快便找到了很多漏洞。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自那一日開始,程大福每日都會抽出時間,親自到每一間教室外面突擊檢查。

並且時常藏身在校門口外,預防有不學好的學生有樣學樣,再次上演霸凌的事情。

另外,他們還制定了新的校規。

為避免學校再度發生霸凌的事情。

敦促師生之間,互相監督,若發現此類事情,第一個舉報的人,可獲得一百兩銀子的獎勵。

反之,若誰知情不報,視為霸凌者的共犯,逐出學校,扭送官府。

同時,校外的人也可以對學校的夫子和學生進行監督,若發現霸凌事件,舉報到學校,核實事件屬實後,同樣也獎勵一百兩白銀。

此消息一出,學校的夫子和學生自發的約束自己的言行。

同時也緊盯著那幾個有過這種苗頭的人,生怕錯過發財的機會。

百姓們就更加瘋狂了。

他們把自己家裡上了年紀的老人,背到校門口,美其名曰,學校門口的太陽曬著更舒服,還能沾沾文氣。

到底是為了什麼,大夥兒都心照不宣。

事情引發連鎖反應,不單單是蒼梧鎮的學校進行了整頓。

開在平陽縣,鄞州郡,以及其它地方的學校也依樣畫葫蘆,雷厲風行的整改了一番。

此事的影響逐漸淡去後,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

彼時,虎子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他傷得太重了,儘管有靈泉水的滋養,卻依舊是躺了二十天才醒來。

自他醒來後,察覺到自己少了一隻眼睛,他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整日睜著右眼,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著屋頂,既不說話,也沒有表情。

只有在程星晚來看他時,他的眼珠才會稍稍轉動一下。

一個月的時間,邱氏心力交瘁的守在他的床邊,不敢閤眼。

看著像個木頭人一樣的兒子,她的眼淚都快流乾了。

而鄧老婆子,本就強弩之末的身子,早就受不了了。

只要一想到孫子受的罪,她的胸口便揪心的疼痛。

這一個月,她已經不知道哭暈過去多少次了。

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弓著身子像一隻垂死的大蝦,靠著程家人給的人參片吊著一口氣。

對於外人來說,這場慘絕人寰的大戲已經落下了帷幕。

但對於虎子一家人來說,他們卻在絕望痛苦的泥沼裡,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