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軍壓境
跨越帕拉維山區，帕拉維城就在前方，託尼帶隊和大部隊會合，上報了白樺村的事情。
負責帶兵的是天火軍團的統帥諾曼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上一任家主唯一的弟弟，算起來他還是傑拉德和艾恩斯的二爺。
迎接眾人的傑拉德垂頭喪氣的，卡諾和小夜好奇地問了下才知，他是可惜自己沒和吸血鬼交手。
天火軍團大部隊走的是另一條道，和希爾芬的食人魔軍團完美錯開了，而傑拉德身為皇家守護的一員，只能跟著大部隊出發，閒了一路。
小夜戳了戳他，小聲嘀咕，“有她在，你還會無聊嗎？”
小夜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傑拉德神色更低沉了，不再發出聲音。
他這是怎麼了？
小夜被人強行拉開，一看才知是溫蒂，她擠眉弄眼的，小聲提醒，
“小夜啊，你情商也太低，看不出來嗎，他們兩個還沒坦誠。”
“不是吧，這麼婆婆媽媽？”
“不是他們婆婆媽媽，是你太直男。”
“是嗎？”
軍隊的駐紮地點是帕拉維城東邊的阿克雷城堡，背靠大海，能從海上獲得源源不斷的補給。
城堡的主人死於民變，那些亂民殺死他後去了帕拉維投靠叛軍，留下空空如也的城堡，倒是不錯的軍事堡壘。
做出這個決定的是諾曼，這會他帶著魔法師們參觀，正好能觀看天火軍團的士兵們加固城防。
看到這大場面，年輕人們張大了嘴。
“好厲害，不愧是諾曼大人。”卡諾和小夜都是懂基建的，諾曼對防禦工事的設計可以說是大巧不工。
諾曼嘴上說著過獎過獎，但環抱的雙手以及後仰的上半身暴露了他的得意洋洋。
傑拉德讚歎道：“好厲害，諾曼爺爺不愧是拆家狂魔。”
“拆家？”
“對啊，諾曼爺爺以前最喜歡拆家，曾祖父每次都會懲罰他把拆掉的東西還原，拆久了不就會建了？”
眾人：原來如此。
小夜好奇地問，“那他是不是有個外號叫二哈？”
傑拉德：“誒？你怎麼知道？”
“你們——在說——什麼？”
傑拉德和小夜差點靈魂出竅，諾曼幽幽地來幽幽地去。
……
另一邊，距離阿克雷城堡十多里的城鎮中，一支數千人的部隊正安營紮寨。
因為叛亂，城鎮中的居民所剩無幾，倖存者都是一些走不動路的饑民，由卡洛斯親自帶人安撫。
這裡是黑龍軍團的駐紮地，最高負責人是安迪，按理說應該由級別最高的卡洛斯擔任，事實上小夜也是這麼建議的，但自從來到此地，卡洛斯除了救助災民什麼也沒做，用行動拒絕了任命，無奈只能換成從後方調來的安迪。
比起有能力但性格倔犟的卡洛斯，唯唯諾諾缺乏主見的米爾，還有資歷太淺的老好人皮爾斯，安迪穩打穩紮的性格更適合統帥全局。
午飯時間，卡洛斯親自為衣著破爛的居民們打粥，成年人來不及說謝謝就狼吞虎嚥，孩子們倒是有禮貌地道謝，卡洛斯總會回一個微笑。
“給我也來一碗，再來個蘑菇包。”
卡洛斯抬眸，安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還是老樣子，我還以為你變了。”
卡洛斯沒說話，為安迪準備好食物。
“知道嗎？當初聽說你和埃裡克推舉一個外人當統帥，我是真的大吃一驚，埃裡克先生向來是務實派，他決定的事絕對存在邏輯，我最驚訝的是你，你居然同意一個外人成為我們的領袖。”
“說完了沒有，後面還有人。”
安迪看了眼後面排隊的人們，摸了摸頭，一旁的皮爾斯見狀立馬衝過來搶過卡洛斯手裡的活。
“喂，你……”卡洛斯剛要說什麼就被安迪拉走。
“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要去搜救。”卡洛斯看了眼天朝的夕陽，有些不耐煩。
“卡洛斯，我以為你學會變通了，可你現在怎麼連過去的自己都不如？”安迪壓著聲音質問。
“我承認，我和其他人之前都不認同新任統帥，可你也看見了，小夜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現在局勢很複雜，走錯一步黑龍軍團都有可能覆滅。”
卡洛斯回頭反問：“希望？你所希望的僅僅是活下去？”
安迪愣了一下，輕輕搖頭，“卡洛斯，你別槓，活著才有希望。”
“你別說了，我無法接受與帝國同流合汙，去鎮壓起義軍，因為這是背叛！”
安迪一時語塞。
“路易斯先生年輕時在帝國稅務部幹過，你記得他是怎麼去的典伊嗎？就因為他不願變通，揪著問題賬目不放，才成了替罪羊被流放，你現在要求我變通，和那些貪官有什麼區別？”
“唉，卡洛斯，事情沒這麼簡單。”安迪被懟，不由地唉聲嘆氣。
“我理解你仇視帝國，恨不得今天就殺到帝都，可是不行啊，你也明白這是無意義的送死。”
卡洛斯扭過頭不說話。
“我知道，你其實什麼都懂，不然你就不會跟過來，只是你勸服了自己卻沒能勸服手中的劍，你做不到殺害底層人。”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可以和你打賭，我們當中最想推翻帝國的，除了你就是統帥。”
卡洛斯回頭，“為什麼？”
“他和帝國的官僚不是一路人，絕對不會走到一起。”
卡洛斯點頭，這是當然，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後悔支持小夜。
小夜能成為統帥，首先就是埃裡克的大力推薦，然後是路易斯，其他人很多都是中立，軍職成員基本都是反對，除了卡洛斯，是他的支持讓小夜這個統帥有了軍事支持，才有機會一步步樹立威望，以至於大家都死心塌地聽他的指揮，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小夜的上位讓黑龍軍團脫胎換骨，原本在沙漠裡苟延殘喘的他們有了家，有了物資，有了信念，不論最後能否推翻帝國，小夜都是最偉大的統帥。
卡洛斯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好好幹，不用擔心背後。”
安迪苦澀地點頭，可惜還是沒說服這頭倔驢，只能指望時間了。
深夜，卡洛斯帶人巡邏，居民區的火堆已經持續了大半夜，而且每個團體都會有人守夜，儘管黑龍軍團安排了人，卡洛斯很好奇，就和守夜人聊了一下。
“長官，不是我不想睡覺，只是……”居民一開口就支支吾吾的，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那……”
這人一臉神秘，往卡洛斯身邊湊了湊，“您不知道，這晚上有吃人的怪物。”
“吃人的怪物？”卡洛斯端著下巴細細思索，看來明天得打獵了。
第二天一早，卡洛斯是被嘈雜聲吵醒的，出門見到路過的士兵問了兩句才得知，昨晚鎮子上來了食人魔，一家三口全部慘死。
“這不可能。”卡洛斯趕到現場時除了三具平民的屍體，還有兩位巡邏兵，都被吸乾了血。
“吸血鬼。”卡洛斯後知後覺，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另一邊，帕拉維城外的戰俘營裡，希爾芬咬破俘虜的脖頸，咕嚕咕嚕吸食吸血，克羅克就站在一邊觀看。
扔掉乾屍，希爾芬舔了舔嘴角的血汙，瞥向身後的精壯男人。
“你就不怕？”
“呵，怕什麼？”
“拜託，我可是吸乾了一個人的血。”希爾芬表示不滿。
“就這？我見過更可怕的，一句話吸乾上萬人的血，你有他們可怕？”
希爾芬擦了擦嘴，眼眸上飄，又看了看微微動彈的乾屍。
克羅克這傢伙，一句話就能讓她挫敗。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飽一頓和頓頓飽的區別你比我清楚。”
“切，無趣。”希爾芬轉身離開，這個克羅克不愧是敢硬剛帝國的男人，以他對希爾芬的瞭解，恐怕他已經看出了什麼。
有趣，真好奇你能走到哪一步。
……
按諾曼的分配，皇家守護等高端戰力負責輔助三萬主力部隊掃蕩帕拉維境內的叛軍，而叛逆之刃則負責輔助託尼率領的五千地方軍隊守家。
米婭表示抗議，我要去進攻。
諾曼微笑著點頭，抗議無效。
於是大軍出發時米婭就蹲在角落畫圈圈。
溫蒂看她這樣無奈地搖頭，旋即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
溫蒂把叛逆之刃的成員分成三組，零和米婭一組，留在城堡裡保證城防，卡諾和維吉爾一組，負責帶人巡邏，小夜負責看管物資，這也是最關鍵的任務，不容有失。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一天，溫蒂從零的魔力工坊那邊離開後直接來到倉庫，見小夜和一群士兵在搗鼓什麼，好奇地湊過去。
“對，就是這樣，等等，你你你，站歪了？”小夜指揮士兵們結成軍陣，溫蒂冷不防地拍了他一下。
“小夜？”
“哎呦，溫蒂？”小夜太過投入沒注意到身後有人，看到是溫蒂連忙換上笑容。
“你這是在幹嘛？”
“沒幹什麼，就是閒的沒事，操練一下軍陣。”
“軍陣？”
“對啊，這個陣是我老家的一位偉大的將軍發明的，冷兵器時代的巔峰，正好能對付裝備落後的叛軍。”
溫蒂：沒怎麼聽懂，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叛軍應該沒有閒工夫進攻這裡吧，諾曼大人可是帶了三萬精兵。
小夜吩咐好士兵們後，帶著溫蒂在倉庫周圍巡邏。
“小夜，你在黑龍軍團的地位很高吧。”溫蒂有意無意地問道。
小夜點頭，“差不多吧，誰讓我是原始股。”
“那，他們會和帝國敵對嗎？”
小夜停頓了一下，
“我做了噩夢，夢到我和你成了敵人。”
“那是不可能的。”小夜斬釘截鐵，“如果必須和你為敵，那我寧願……”
“沒必要！”溫蒂打斷了小夜的話。
“來的路上我都看到了，村子空了，土地荒了，周圍的野草甚至樹皮都……我不是笨蛋，我知道這些慘狀的罪魁禍首是誰。”
“溫蒂……”
“小夜，你知道哥哥是怎麼評價黑龍軍團的嗎？”
小夜一顫，驚訝而又期待。
“他說，他們是自由的，可以為本心戰鬥。”
“小夜，如果有一天，我們成了敵人，一定不要走極端，很多時候人的行為與本心是相反的。”
溫蒂加快腳步，落下了原地沉思的小夜。
溫蒂她難道猜到了？小夜心虛的同時又倍感欣慰，溫蒂沒生氣，太好了，是時候坦白了。
“溫蒂，其實我……”
滴滴——
一隻小鳥飛向二人，在上方盤旋，併發出滴滴聲。
“是零的傀儡小鳥。”溫蒂攤手接住小鳥，上面的記號是卡諾的。
看完卡諾的信，溫蒂焦急起來，“糟糕，卡諾他們遇到了大股叛軍，初步估計有兩萬多。”
“兩萬多，僅憑我們守不住。”小夜面色凝重起來，他對諾曼加固後的城堡有信心，但他們總兵力只有五千，這五千人又分了不少去把守重要通道，目前城堡內的兵力不過兩千，十倍的差距不是城防能彌補的。
“小夜，我們需要援兵。”
雖然沒搞明白叛軍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破防線，但現在時間不等人，必須集中力量擊退這兩萬叛軍。
一旦阿克雷城堡被攻破，進攻部隊的補給也會中斷，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小夜點頭，叫來伊卡洛斯，騎上之後小夜看著溫蒂，複雜的情緒溢於言表。
“快去，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同一時間，阿克雷城堡外數十里的幽暗森林中，一支部隊正冒著夜色急速行軍。
“快點，都跟上！”
領兵的將軍是個皮膚黝黑的光頭漢子，他是阿爾福特，曾在帝國訓練營任職，因為不滿上級壓榨底層士兵，殺了上級之後帶人跑路，投奔親兄弟克羅克，幾個月的時間裡為叛軍訓練出不少精銳。
現在這支夜襲部隊正是克羅克費盡心血培養出的精銳，為的就是這一刻。
阿爾福特藉著火把的光查看地圖，不禁感嘆，有本地人帶路就是好，能順利突破防線還得感謝他們。
“將軍，我們距離阿克雷城堡還剩十多里。”一位跛腳巫師拄著魔杖走過來說道，他叫烏魯克，曾在阿克雷城堡擔任魔法師，只因私拿糧食救濟災民被男爵打斷了腿關進地牢，後來男爵被殺，烏魯克也就加入了叛軍。
現如今，天火軍團在叛軍的地盤大殺四方，克羅克自知正面野戰死路一條，所以指揮十萬叛軍嚴防死守，而阿爾福特這兩萬人繞開天火軍團，突襲後方，此行他們要斬斷天火軍團的生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