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 作品

第186章 受辱

姚非我僵立半晌,忽聽背後腳步匆匆,有人行了過來。

 只聽一人道:“老爺,蕭家公子方才來過,留了個口信兒,說您中意的那頭鷹,他留在馬廄裡啦。”

 另一個粗豪的嗓音道:“這小子搞什麼名堂,來了不給老子磕頭,怎麼先跑到牲口棚子裡面,去找他老爹嗎?”嗓音正是那個樞密使。

 他說著,忽的“啊”了一聲,哈哈笑道:“這小子倒是個識趣的,知道老爺的脾氣。這等烈性子的,就是要當牲畜一般來馴。”

 自然是瞧到了姚非我。

 姚非我心裡全都明白了,渾身冰冷,猶墜冰窟。

 她腦中白茫茫的一片,便似那天的雪景,想不起接下來發生了些什麼屈辱的事情。只記得她醒過來後,渾身是傷,雙手不能動彈,已被摘掉了關節。

 那樞密使又讓人緊盯著她,令她在這屈辱中,日復一日地苟活著。

 她對蕭達的愛意,便在這屈辱的日子裡,被絕望、苦難的鐵錘,一下下地鍛打,終於變成了刻骨銘心的恨。

 這恨便如一柄利劍,在她心窩裡刺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令她在一片麻木中有了一絲感覺,支撐著她活了下來。

 天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後樞密使厭倦了,便將她關進了廁房。她渾身散著惡臭,身上落滿蛆蠅。連下人見了,也對她提不起興趣。

 又過了些時日,府上有人來拉糞,她藏在糞車上,混出府去。

 那車一路向南,出了南京城,路過一戶農家院子。她悄悄溜下了車,藏在菜田裡,靠草根菜葉,餬口度日。

 不幾日,那戶夫婦便發覺了,見她可憐,便任由她在菜地裡待著,還給她在地頭搭了個窩棚。她心存感激,便幫著幹些拔草、澆糞的農活。

 這日夜裡,迷迷糊糊地正睡著,忽覺身上一陣清涼,豆粒大的雨點傾盆而至。

 頂上草蓆遮不住雨,不久衣裳便溼透了,索性全都除了,任由雨水將身上的泥汙沖刷乾淨。

 冷雨悽風,她孑然孤立,奮力地搓著身體,彷彿是要將那些永遠難以移除的屈辱,也一併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