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再顯神通

夜晚，在關哲宇別墅客房，江秋月躺在床上摟著戴志成毫無睡意、以淚洗面，回想起醫生那句有可能轉化為腫瘤可能，如同墜入惶惶不可終日中，混亂的思緒無法理出一個好辦法來解除心中憂患。

對面客房的許清瑤再次進來，堅持要媽媽去休息，由她來照顧戴志成。江秋月這才發現，這個苦命女人原來是深愛著戴志成。怪不得許清瑤隻字不提伴侶之事，還拒絕所有的追求者。

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對許清瑤生出無限的同情與憐憫，江秋月沉重離開去了對面房間。許清瑤靜靜地側躺在戴志成身旁註視著他，為他擔心，為他流淚，也為他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想象中的可怕結局出現，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隨他而去，沒有他的世界是孤獨的，也是寒冷的。

次日早，思華從學校跑步到來，他堅持要開車送爸爸回家。戴志成雖然好了一些，但江秋月的思緒卻是愈加混亂。先回家好好商量吧，看看國內有沒有能徹底治癒戴志成舊疾的醫院，實在不行就去國外。

吉普車不到兩小時就下了高速，思華在聚精會神駕駛，天空再次落下濛濛細雨。前方公路旁，一位老農挑著兩個編織袋在雨中健步前行，江秋月看著他的背影油然想到了黃民醫。黃民醫？天啦，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江秋月頓時豁然開朗、精神大振。

到家後，江秋月與許清瑤很快整理好行裝，匆匆吃了一點明姐煮好的餛飩，便乘上吉普車向石峰縣出發。

“思華，把我們送到後，你直接從石峰縣城上高速回省城。你和自清可不要鬆懈啊，好好把畢業論文寫好。”江秋月對外孫說。

“外婆，您放心吧！我和自清一定會在前十名大學畢業。”思華自信地回答。江秋月又給陳美華打電話，要她這幾天兼管許清瑤的工作。

石峰縣偏僻山區，黃民醫與大孫子剛給兩位村民開好草藥，就看見一輛越野車開來。他一時擔心是不是安琪出現了什麼不適？走出診所的他沒發現有安琪下車，倒是看見氣色不屬正常的戴志成，不禁仔細打量起來。

“志成，你今天氣色不對呀，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聽了黃民醫的話，剛下車的江秋月與許清瑤驚異地互看一眼，這個黃民醫還真是名不虛傳，江秋月隨即要黃民醫給戴志成把把脈。

“你身上有舊傷？”閉目把脈一陣的黃民醫有點吃驚地問戴志成，江秋月和許清瑤瞠目結舌，佩服得五體投地。

江秋月連忙把三十多年前，戴志成受傷的事情給黃民醫說了一遍。“唉！有些晚了。若是二十年前能找到我，頂多一年時間就可痊癒。現在徹底治癒少說也要三年，也很複雜麻煩。”黃民醫嘆道。

“你們最好能在這住幾天，明天我們一家人都去山上採藥，他這開始時會需要很多草藥。我估摸著你們今天是為志成而來的，是不是？”黃民醫問江秋月。

“哎喲！神醫，怎麼全讓您給說中了呢？那就拜託您老了。”江秋月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大妹子，你說些什麼呢？不覺得見外了嗎？”

黃民醫說完，喊著剛回家不久的小兒子和大孫子馬上去採藥，明天再採一整天。叔侄兩個顧不得吃午飯，用塑料袋裝上一些飯菜就出發了。

思華已開車離開回省城，黃民醫剛給戴志成頭上紮上多針，見從地裡忙完農活的兩個媳婦回家，又要小媳婦帶上藥簍去追趕兒孫倆，爭取多采摘些草藥回家。大媳婦隨即去屋內清理房間，好安頓今晚客人住下。

給戴志成扎完針，黃民醫隨即在外面坪裡用一個大瓦盆為戴志成熬藥，這時的大媳婦也殺好一隻雞準備燒水拔毛。一時間，兩股白煙升上山間，在幽靜的山坳裡點綴著無限生機。好了許多的戴志成伸展身體，悠然欣賞滿目翠綠的山間和仙霧般的炊煙。

汽車聲傳來，只見大兒子開著農用車回家與屋後的農用車停在一起。“爸，今天可撿到便宜了，鐵牛家的大黑狗不知在哪被車撞了還是怎麼的？回家不久就斷了氣，我開車路過見他剛剝完狗皮，下車就要了一提前腿肉。這怎麼也有三斤，晚上我們家就飽餐一頓狗肉吧。喲！來客人了。”比戴志成小一歲的大兒子，見了客人馬上招呼。

“哈，還真是巧，我正為此事發愁呢。大根，你趕快開車再去鐵牛家，無論如何給我把那張狗皮拿來。快去！”黃民醫急忙道，大兒子放下狗肉就去屋後開車。

“真是吉人吉福，偏偏還是最理想的黑狗。芹兒，雞弄乾淨了就掛在廚房明天再吃，今晚先吃狗肉，記得放幾個整雞蛋進去。”

哼起山歌的黃民醫邊燒火熬藥，邊問戴志成身上有幾處老傷？具體位置在哪？銘記在心的江秋月準確指向戴志成頭部和身上的老傷處介紹。

“唉！要是早知道就好咯，這次應該是他的頭部最嚴重。志成，是不是？”黃民醫問。

“哎喲！我的黃大叔，我還沒說您怎麼就知道了呢？”戴志成驚奇問。

“你沒見我把脈嗎？”燒著火的黃民醫說。“晚飯後先休息一會，再來一個藥水澡泡，然後光著身子前後燻藥，估摸著要兩個時辰。明早開始口服湯藥。你們母女倆也要在邊上看清楚，學會了好回家給他做。”江秋月和許清瑤不停地點頭。

天空開始返暗，大兒子的農用車再次回家。他提著狗皮攤在水泥坪上，然後進屋拿出一把刮刀蹲著刮狗毛。每一刀推出去，便是一卷狗毛滾到前方，僅看他除毛的功夫就知道是個老把式。

殺黑時，採藥的三人也回了家。小媳婦先去廚房幫忙，兒子與孫子則在地上分揀採來的各種草藥。半天時間實屬匆忙，草藥不是很多，但配上家裡的存留，對付今晚還是足足有餘。

“嗯，今晚和明早的夠了，明天就帶上大簍上山，把這幾天的採足。榮耀，你過兩天就和他們一起去市裡，好好把他們教會才行。燻藥床也要帶走，我們家再重新砍藤編一張。”黃民醫交代一番。

晚飯時，不知是狗肉做得特別可口還是戴志成餓了。不知吃了多少塊狗肉、臘肉，還吃了裡面熬煮的三個整雞蛋。要不是黃民醫制止，他可能會吃下五個。黃民醫只說一句：今晚就吃這麼多，明天再吃。

見戴志成恢復食慾，江秋月和許清瑤同時露出舒緩笑容。

晚上，幾乎全員為戴志成一人忙碌。首先是用黃民醫熬好的幾盆藥汁在木桶裡泡澡，江秋月和許清瑤在黃民醫指導下，輪番給戴志成搓揉，讓藥性發揮到極致。只是許清瑤盯著戴志成總是止不住笑，因為他被黃民醫理了一個怪怪的和尚頭，最後是逗得所有人都跟著大笑開懷。

泡完藥澡約一小時後，便開始了燻藥。在診所一間小屋內，戴志成僅穿內褲躺在一張空網格藤編床上，床下四周全用白布遮掩。將一塊白布蓋滿戴志成全身，燻藥便開始了。床下三個木盆裝上多半盆熱氣騰騰的藥汁一字排開，濃濃藥蒸氣瞬間湧向戴志成的身體。藥汁涼了就換一盤滾燙的繼續燻蒸。每間隔一刻鐘，戴志成就要換一個面燻蒸，一小時後才結束。

時間已過了晚上十點，黃民醫帶著大孫子又去忙碌。兩媳婦已把一間有兩個大床的客房準備好，還在四處噴灑了一些花露水。一張床中間特意鋪上一大塊厚白布，枕頭上亦是一塊白布。

黃民醫與孫子進來打斷了他們的笑談，準備給戴志成敷藥。幾乎搗成糊狀的草藥被分攤在幾張兩掌大的狗皮上，再逐—敷在戴志成的頭部、肋部、關節部和腿部，並纏好紗布。

完事後，黃民醫面帶自信說：“秋月妹子，這次可一定要徹底根治好志成的舊傷，不然今後歲數大了再出現復發就麻煩了。他以前只是外表好了，但裡面還沒徹底好，這就是表裡不一。你們不必過多操心，志成舊傷絕不會轉化為腫瘤。

我認為，他僅僅是頭部沒根治好，這次就所有老傷一起來治吧。今天這種全方位醫治要堅持半年，半年後燻蒸就可以停止，但藥泡澡、頭部敷藥、口服藥必須要繼續堅持。除頭部外，其它部位敷藥三個月就可以停止。多餘的狗皮你們都帶走存放在冰箱裡，敷藥所用的狗皮最好兩個月一換，繼續用也可以。

志成，你一定要記住哦！這兩年就不要再做劇烈運動了，心情要儘可能的保持常態，不可有大波動，體育鍛煉就散散步和做做簡單的操。記住沒？”

黃民醫的話讓江秋月後悔得抓狂。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過要陪他在家好好養傷呢？幹嘛要急著上班？最後還使得他提前上班，還允許他去擺香菸攤。想到這，江秋月愧疚又自責地抽泣，彷彿一切都是她的錯。

整晚，江秋月都是摟著戴志成在懷裡，像回到三十年前那樣細心呵護他。她決定以後兩年，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讓他時刻都能得到自己的關愛，絕不能再犯傻了。

次日早，起床後的戴志成恢復以往，精神氣色俱佳。黃民醫的醫術還真不一般，再次大顯神通。

江秋月要許清瑤陪他去周圍走走，呼吸一下山裡的新鮮空氣。自己則去了廚房給戴志成熬雞湯、稀飯、煎雞蛋和做蔥油餅，大媳婦幫著她燒兩個灶火。聽了黃民醫說戴志成吃些狗肉羊肉有利於身體，她馬上就要他大兒子再去什麼鐵牛家，將剩下的狗肉全買來。

考慮到黃民醫家沒養多少隻雞，忙完的江秋月給張校長打了電話，請她殺好一隻羊再帶上幾隻老母雞和一些雞蛋送來。

張校長得知戴志成因舊疾復發，正在黃民醫家治療，一時心急火燎。跑出校外就請村民幫忙殺羊，再和女兒驅車去了鎮上買來兩箱水果。剛過上午十點半，張校長一家三口已開車到來。她下車就衝到戴志成面前，拉著他的手急火火地問著病情，直到黃民醫在一旁給她解說完，她才放心抹了一把淚。

張校長不僅帶來了整隻羊肉、四隻老母雞、一籃雞蛋、兩件水果，還帶來幾樣師生們種的蔬菜。

戴志成在黃民醫家治療六天後，才由思華和春燕開著集團的依維柯接回丹洲市。在這六天裡，許清瑤彷彿又一次歡度蜜月，臉蛋紅潤得像熟透的水蜜桃，隨時流淌出甜蜜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