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沒有絕對的黑與白

可能是因為職業的敏感性,當陸江河說出從98年到現在居然有1300多件涉及鄉村惡性事件信訪案件的時候,沈文靜還是非常的吃驚。

 沒有想到表面上非常平和的社會,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內部矛盾。

 隨後陸江河和沈文靜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具體的信訪案件類型。

 這些都是陸江河從信訪檔案之中看到的。

 比如說某個鄉村為了阻止拆遷,一家老小的全部都擋在了推土機面前,結果推土機開過去,造成了一死多傷。

 開推土機的人和策劃這件事情的老闆卻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罰,反而是阻攔在房子面前的男主人受到的刑事拘留,這是去年的事情,至今沒有放出來。

 又比如說,某個村幹部要在自己的村裡面推廣種植綠化園林例如桂花樹等等,鼓勵村民們參與。

 有一戶村民不願意參與,還帶著村民們抵制這種行為,結果這戶村民所種植的糧食和蔬菜一夜之間全部遭到了破壞。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這一戶村民的男主人突然之間就失蹤了,給家裡面留了一封信,說自己外出打工了。

 可是打工三四年了都還沒回來,而且杳無音訊。

 一個家裡面沒有了男人,女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村幹部的要求。

 農田不僅被種上了園林綠化樹木,村民沒有權利去買賣,只能夠拿到可憐的地租。

 很明顯,這一戶人家的男主人必定是遭受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當陸江河輕描淡寫的談論出這一個又一個真實無比才能和學習的案例之後,沈文靜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

 她思考過在社會變革和經濟發展的痛苦,轉型期一定會出現過這樣那樣的問題。

 但是沒有想到,這種轉型期底層遭受到的痛苦要遠遠比自己所設想的還要更加可怕。

 不過陸江河沒有直接把自己整理的資料交給沈文靜。

 如果現在交給沈文靜,那麼在沈文靜看來自己的目的性就是太強了。

 現在還不是時機。

 沈文靜遲疑了半小時後,這才回過神來。

 陸江河話鋒一轉,又說道:“這些案例都是經濟社會發展轉型過程之中會遇到的,也不是某一篇報道,或者是某一個人能夠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