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轉瞬即逝
“知道吾的事蹟，看來你的真實身份的確是個有名的人物。”
雖然當年之時鬧的沸沸揚揚，但也只是在各大佛門組織之間傳的比較廣，等到其他兩教和一些三教之外的人耳朵裡，他們只知道西煌佛界出了些鬼族臥底而已，不會像很多佛者那樣瞭解詳細。
畢竟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大部分人也就是聽個熱鬧，壓根不會去深究誰是臥底，又在裡面混得了什麼地位，而且被敵人滲透也不是什麼好名聲，當事人們自然也會有所避諱。
對面這個罩著厚厚偽裝的明顯不是佛門修者，在剛剛距離拉近的時候八面鬼戎就看出來了，偽裝的只是容貌，功體沒有，而且對方的武學又不是很高的樣子。
但對方卻能從自己剛剛一句“聖懷者”就猜到他是誰，就說明此人對西煌佛界的歷史極為了解。
在比較出名的正派裡，擁有極高的天命加持，能同時和三教交好還能得知幾乎所有情報的人，貌似也就那麼幾個人。
那麼眼前這個，又會是誰呢？
“在此現身，你又有何目的？”
在眾人分頭行動後，法畏金剛選擇的方向正好指向了這片竹林，他當然知道山林中濃郁的異常的佛氣是因為天佛原鄉，但會出現佛力暴動這種事也確實是有些出乎意料。
在進入山林時，他們就見過不少為了真假不知的“奇遇”而進入探查的人，這片竹林在此如此醒目，法畏金剛便擔心佛力暴動會傷到無辜的人，於是直接動身往竹林內部走。
結果沒想到他跟著暴動過來，竟然能正好見到八面鬼戎。對方會出現在這裡，是否另有陰謀？
“快看，有鹿！有鹿在飛！”
“鹿？”
就在八面鬼戎還想繼續嘲諷幾句的時候，便聽到有人在驚呼，然後他便感覺到竹林中本就濃郁的佛力再次出現動盪，對於鬼族來說，這些龐大且精純的佛力跟炸藥沒什麼區別，只能先看看是發生了什麼。
法畏金剛同樣被那聲驚呼所吸引，但他同時也要防備八面鬼戎突然出手，便取下背後巨大的法輪拿在手裡，時刻準備應對各種可能的攻擊。
在混亂的驚呼之中，一隻渾身散發著金光的白鹿從竹林深處飛躍而出，但凡是它踏過的地方，都會出現金色的光點，兩人看出這隻鹿並非實體，更像是由能量匯聚而成。
隨著鹿靈飛躍而過，周圍躁動的佛力再次爆發，強大的衝擊形成一股強風，將場上的人吹的不由自主的後退。
而隨著大風一同吹來的，還有金色光華、清聖佛氣，以及綿綿不絕的生機，隨著華光吹拂而去，眾人腳下的土地頓時花草盛放，本就繁茂竹林開始進一步瘋長。
不只是這片竹林裡面，過多的能量洩露連竹林之外的普通樹木也受到了影響，新芽飛速生長，綠葉與花蕾掛滿樹枝。
僅僅幾息之間，凡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鳥語花香。
“這是……天佛原鄉那位光尊所驅使的鹿靈？”
西煌佛界跟天佛原鄉之間沒有多少交集，他們唯一有聯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一個既是佛鄉傳承還是尊佛門外弟子的俠菩提。
但玉菩提所驅使的神鹿之靈，法畏金剛還是能認一下的，這也算是對方比較有辨識度的特徵之一。
“鹿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光尊已經……”
突然出現的鹿靈，失去控制從天佛原鄉里洩露的大量佛力，還有一次次反常的暴動，種種跡象都說明了一件事情，儀式已經完成，作為核心的玉菩提已徹底消失於世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明顯，八面鬼戎也意識到這個事實，而他在這裡，等的就是這一刻。
“很好，玉菩提已死，此時的天佛原鄉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此時佛鄉內部的佛者皆已精疲力盡，能控制整個天佛原鄉的玉菩提也徹底魂飛魄散，現在他只要跟著四散的佛力往深處找，看破入口的玄機輕而易舉。
“你想借道佛鄉進入佛界！”
此刻法畏金剛也終於弄明白對方的意圖，八面鬼戎跟天佛原鄉之間沒什麼瓜葛，與佛鄉的佛者之間也沒什麼仇怨，從前的鬼族也不想與欲界的瘋子有所交際，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八面鬼戎一心想要進入佛鄉，必定是因為他的企圖只能通過進入佛鄉來實現，就比如說，借道。
閻羅鬼獄早已被封印回地下，八面鬼戎被發現臥底身份時就已經回不去了，可現在的天佛原鄉同時連接著凡塵與佛界，而佛界之中，自然還有西煌佛界，同時也有能解開封印鬼獄封印的東西。
“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站住！”
八面鬼戎剛要抬腳，法畏金剛立刻將手中八道時輪擲出，直接砸向對方面門，在見到八面鬼戎的時候，他就已經向釋至伽藍和另外兩名同修發出訊息，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阻止八面鬼戎進入佛鄉。
“砰！”
在空中高速旋轉的八道時輪砸在八面鬼戎的臂甲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巨大無比法輪武器被彈回投擲者手中，法畏金剛向前幾步，隻身擋在八面鬼戎進入竹林深處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他想要進入天佛原鄉，就必須踏過法畏金剛這一關。
“中西佛界的關係什麼時候如此之好？竟能讓法尊保護天佛原鄉。”
“吾要護盾的，可不止一箇中原佛鄉。”
情公子一看這陣仗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他左右看看周圍，那些湊熱鬧的人早就被嚇的四散而逃，剩下在外圍的幾個雖然有膽子大的，但大部分其實是被嚇的腿軟跑不了了。
“這位法尊你且堅持一下，吾這就回去搬救兵！”
這個級別他管不了，還是把一燈禪和大隻魚叫過來吧，一燈禪在從前是雲鼓雷鋒的，說不定能聯繫到佛鄉里面的帝如來。
“想走？”
既然早就知道情公子的特殊，八面鬼戎又怎會放對方走？只見他腳下一踏，先是凝聚自身鬼氣朝著法畏金剛攻擊，見對方用上八道時輪守衛，他趁機向著情公子的背影伸手，五指成抓。
“欸？欸！”
情公子跑著跑著，突然發現周圍的景色不是後退，反而是在向前進，即將離開竹林的自己又在向著竹林深處後退。
他趕忙回頭一看，發現是八面鬼戎用了特殊手段要將自己吸回戰場，見此情公子一咬牙，果斷轉身。
“本公子也不是好欺負的，飛星傳恨！”
“什麼……”
八面鬼戎沒想到對方還有膽量反抗，明明之前對方表現出的一直是膽小怕事的模樣，而且他確實沒感受到對方有多深厚的內功，這一掌卻能輕鬆打斷自己的對對方的抓取控制。
“哈，想不到吧！”
失去了八面鬼戎的吸力，情公子重新站定後沒有立刻跑走，反而是對著八面鬼戎的方向伸出沒有拿摺扇的那隻手，比了一個古怪的手勢。
“你秦……情爺爺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配你玩老鷹抓小雞了，再見，拜拜！”
說完這些，他也不在意八面鬼戎到底有沒有聽懂，或者還有沒有其他反應，反正情公子話音未落轉身就跑，並且速度比之前還快。
“可惡……”
雖然八面鬼戎不知道對方那手勢是什麼意思，但光聽對方那番話就知道那破手勢絕不是什麼好東西，敢挑釁他？好，很好，有膽量！
八面鬼受到如此挑釁，頓時怒上心頭，再次對情公子出手，但這一次，有別人攔住了他。
“菩提無發而發，佛道無求而求，妙行無行而行，真智無作而作。”
聖號迴響，面目慈祥的佛者此時的神情卻只有嚴肅，釋至伽藍直接落在情公子跑過的道路上，擋下前方所有的攻擊，護著情公子揚長而去，直至再也不見對方身影。
“你果然來了，吾的好師弟。”
即便見到釋至伽藍到來，八面鬼戎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慌亂，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可是從釋至伽藍手下瞞天過海了兩次，每一次假死，他這位重情的好師弟都信以為真，有什麼好怕的呢是吧
不過，釋至伽藍的胎藏曼荼羅確實麻煩，他接連兩次暗算，分別以聖懷者和靈鷲聖諭的身份接近，竟然都沒能將其破開。
與中原佛界不同，西方佛界中有不少類似不滅金身的護體功法，每一個都是棘手的存在，或許正是如此，當年的摩訶孽才沒能將西佛界一脈斷絕。
“許久不見，不和師兄敘敘舊？”
“吾與你沒什麼好敘舊的，八面鬼戎。”
“哈，是嗎？”
八面鬼戎左右看看，前有尊者法畏金剛、後有聖衡者釋至伽藍，不但兩面夾擊，很快渡者青隨佛子和慧者近月觀音也會到來，如此形勢，不管是誰心中都會開始慌亂。
可那又如何？八面鬼戎的目標從來不是跟這些人拼個你死我活，更何況他暫時進不去天佛原鄉，不代表別人進不去。
磅礴的佛力影響了山林之中的植被，讓樹木枝葉繁忙、土地花草叢生，這樣滿目皆是綠意美麗奇景，恰好為一個人提供了最好的遮掩物。
“果然，入口沒有從前穩定了。”
青隨佛子站在佛鄉入口之前，感受著周圍經歷幾次暴動後依然充裕的佛力，如果不是他還有一身佛功來適應，單純的鬼族根本無法在這裡自如行動。
而作為西煌佛界的一員，青隨佛子因“公事”虛回西煌佛界一趟，進入天佛原鄉借道而過，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八面鬼戎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誰又能猜到他青隨佛子會是鬼族臥底？更何況此時悲者永劫天女還留在佛鄉內部，這位不知情的同修會是個很好的利用對象。
在心中盤算完所有思量，青隨佛子整理好自身儀容，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步伐凌亂的奔入天佛原鄉。
此時一心計劃的他沒有發現，異常茂密的竹林不僅給他一人做了遮掩，在他看不見的身後，還有一個藏在一片片竹林之後的近月觀音。
這位與青隨佛子同為鬼族臥底，身上卻流淌者人類之血的佛者躲在層層竹林之後，看著青隨佛子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消失在入口處。
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眼中藏著的情緒，但從對不停摩挲手中柳枝的動作，足以看出近月觀音此時心中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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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青隨佛子消失的地方，重重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消失在竹林之中。
青隨佛子的任務是進入天佛原鄉借道，而近月觀音的任務，是回應法畏金剛的訊息，繼續當釋至伽藍最信任的慧者。
“快、快……”
天佛原鄉之內，隨著一道白光閃過，滿臉焦急的青隨佛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儀式剛剛完成，霽無瑕也才被安置好讓其休息，地上還留著已經失去作用的法陣，掛著佛鐘的菩提樹沒有因為玉菩提的離奇枯萎，但也失了不少光澤，遠沒有從前那樣璀璨奪目。
四個姑娘見儀式已經完成，有心想要幫忙，但除了端茶倒水外，連幫忙搭把手拿東西都幫不上。
很多佛者看上去不像帝如來那樣高大威猛，但手中器物卻是重的嚇人，連擁有高深武功的蘇蓉蓉一拿都甚是費力，就更別提其他幾個姑娘了。
八面鬼戎猜的沒錯，現在正是天佛原鄉最疲憊、防禦最薄弱的時候，因此當滿臉焦急的青隨佛子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大家明顯都驚訝了一下。
本來還在打坐調息的帝如來聽動靜後睜開眼，當看見是青隨佛子的時候，疑惑與不解爬上他的眉梢。
按照來之前的記憶，西煌佛界在外的佛者應該都跟隨聖衡者釋至伽藍去處理八面鬼戎之事，為何青隨佛子會單獨回到天佛原鄉里面？
“渡者？你為何如此著急？”
巧的是，悲者永劫天女正好也在這裡，看到青隨佛子回來她同樣疑惑，但看自己同修如此著急，便不由自主的猜測外面是否發生了什麼。
“阿彌陀佛，悲者。”
許是見到同修讓青隨佛子冷靜了下來，他口唸一聲佛號來調整自己剛才的失態，然後開始向眾人訴說。
“八面鬼戎想要闖進佛鄉，由此借道入侵佛界，他恐怕是想破壞我們對閻羅鬼獄的封印，還不知道鬼族遺留的多少殘部，聖衡者派吾回西煌保護封印的安全。”
說著，青隨佛子慢慢靠近永劫天女，好讓對方看清自己眼中的焦急。
“聖衡者他們還在外面阻攔八面鬼戎，悲者，不如我們一同回西煌，若是封印真出了什麼意外，也能第一時間處理。”
“八面鬼戎在外面？”
“是，他算準了諸位在儀式完成後會陷入疲累，想要藉此趁虛而入。”
“這的確是非常嚴重的事態。”
聽完青隨佛子的描述，永劫天女忍不住皺眉，鬼獄的封印如果松動，會為此頭疼的可不只是西煌佛界或者整個佛門。
“可是光尊剛剛消逝，佛鄉連接的通道恐怕不怎麼穩定……”
“來不及了！”
見對方還有所猶豫，青隨佛子急匆匆的打斷。
“八面鬼戎本身就是變數，而且現在中原暗處還有未知的敵人，吾實在是怕……”
“渡者稍安勿躁。”
一道溫潤平和的聲音插進來，讓原本嘈雜的環境都有所安靜，青隨佛子只覺此聲甚為熟悉，轉頭望去，當看到閃爍著金光的定光梭羅時，他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縮了一瞬，像是被金菩提葉反射的光線給刺激了一下。
俠菩提手拿定光梭羅緩步走來，作為孿生兄弟的赮畢缽羅沉默的跟在他後面。
“阿彌陀佛，原來是十佛。”
待看清是俠菩提後，青隨佛子與之見禮，對方作為尊佛門外弟子，他們這從前就都見過對方了。
原來是俠菩提拿著定光梭羅，虛驚一場。
“正如悲者剛才所言，目前天佛原鄉的各種出入口都受到佛力衝擊變得有些不穩，渡者現在通過的話，可能會被躁動的能量所傷。”
“為了西煌佛界，一點小傷不必在意，還是聖衡者的任務要緊。”
聞言，俠菩提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微笑著回應。
“渡者大義令俠菩提佩服，光尊走後，定光梭羅暫時由吾保管，藉由此神器之力，吾應該可以護送渡者安全離開，請。”
說完，俠菩提微微側身，邀請青隨佛子同行。聽到自己能安全離開，青隨佛子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喜悅，他看了看保持沉默跟在俠菩提身後的赮畢缽羅，選擇跟著對方一同離開。
“多謝十佛相助，請。”
隨後，三人一同離開此處，朝著佛鄉深闕的方向走去。
“這位渡者大師不會出事吧？剛不是說出入口不穩定，會受傷嗎？”
幾個姑娘目睹了青隨佛子出現到離開的全過程，看著這位邊走腳下邊出現綠意的神奇人物，單純宋甜兒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不會的。”
帝如來走到她們身邊，只是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宋甜兒感覺那三人消失的地方貌似發出了一道金光。
“那邊在發光欸，大師他們沒事吧？”
“施主放心，十佛他們沒事。”
……
京城神侯府，一燈禪沒能靠著扮憂鬱賴掉這局棋，在嘗試了各種掙扎之後，他還是輸掉了這局棋。
“唉，早知道就玩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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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棋盤上的慘狀，一燈禪撐著腦袋忍不住唉聲嘆氣。
“兩位實力都不俗，只是靖先生更勝一籌。”
諸葛正我在觀戰席上撫著鬍鬚，兩人這局棋他看了大半，可以說非常精彩，一燈禪的實力一點都不弱，只是靖滄浪比他要更厲害。
“一燈禪！大隻魚哎！”
情公子慌里慌張的跑回來，別問他是怎麼在神侯府來去自如的，他武力值不高不代表他不會上屋頂和翻牆，京城的街道上除了人就是人，地方大、路也多，有急事的時候走直線最快。
“嗯，怎麼了？”
看到情公子慌慌張張的跑回來，連自己馬甲的身份設定都不維持了，這很明顯是出了大事，一燈禪和靖滄浪趕緊起身詢問。
“不得了八面鬼戎出來了！詳情聽說……”
等跑到三人面前，情公子先是站在原地稍微緩了緩，緊接著深吸一口氣重新直起身，將自己跟著那群紈絝子弟進山湊熱鬧，然後遇到八面鬼戎和玉菩提的鹿靈飛走的事情全說一遍，包括此時釋至伽藍可能已經跟八面鬼戎打起來了。
“儀式竟然已經結束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燈禪和靖滄浪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不管他們能不能幫上忙，這麼大的事情都得去看看，現在天佛原鄉就是個意外高發地。
“走。”
“欸？等一下，吾自己能……欸？欸！”
“看你跑回來怪累的，先這樣吧。”
決定之後，一燈禪和靖滄浪先是簡單的向諸葛神侯示意，然後兩人走到還在順氣的情公子身邊，他們分別站在他的身體兩側，緊接著便是一左一右伸到情公子胳膊地下，將人直接從地上架起來。
然後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兩人迅速運轉輕功躍上屋頂，轉瞬間便已在十幾裡之外，幾息之後三人消失於天際，此時風中還能聽見情公子的高喊。
諸葛正我目送三人消失，然後便換了一張嚴肅的臉，也直接離開欲要進宮面聖，雖然地方在京城之外，但既然會有引起騷動的可能，他們就需要採取措施。
更何況這種違背常理的奇觀異象，是最容易做文章的東西。
“你們倆好歹飛穩一點吧……嘔……”
被迫搭上快車的情公子在天上體驗了一把“空中飛人”，因為事態緊急，一燈禪和靖滄浪飛的是又高又快，目的地是到了，情公子也“暈機”了。
“早知道還需要這樣趕路，吾就應該把河圖帶上，這樣還能有個拉風的坐騎……”
情公子將頭抵在一棵樹上，精神萎靡，但不等他萎靡多久，一燈禪拉著他的領子將人拽回來，一道氣流正好打中他剛剛靠著的那棵樹。
“看起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此時的戰場陷入僵持，法畏金剛身受重傷，暫時退出戰鬥，場中主要是釋至伽藍和近月觀音在與之牽制。
“救兵來的倒是快。”
八面鬼戎看向闖入戰場的三人，明明想闖入天佛原鄉的是，可現在在這裡與敵人扭打，顯得絲毫不急的也是他，而且青隨佛子始終不出現，這讓法畏金剛有些不安。
“可是吾的好師弟啊，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阻止得吾嗎？”
算算時間，青隨佛子應該已經藉著天佛原鄉的連接回到佛界，四禪天之一的渡者進入西煌佛界，然後因為擔心去深入查看封印。瞧瞧，多麼的順理成章？
“你想做什麼？”
八面鬼戎的笑聲令人不安，釋至伽藍死死定製對方的動作，只要對方一有動作，他就會立刻出手與之對上。
“你們該不會以為，要借道進入的只有吾吧？”
“什……遭了！”
他竟然還有同夥！
“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到了。哈哈哈哈……”
“哦，是嗎？”
平靜溫和的聲音突兀的插進來，讓八面鬼戎得逞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這個聲音同樣是他的熟人，是那個同樣難對付的俠菩提！
突然的聲音讓他心中頓時沒了底，八面鬼戎猛的一轉頭，看到俠菩提手持定光梭羅從竹林深處走來，他的身後跟著自己的弟弟赮畢缽羅，對方手裡貌似還提著什麼東西。
出於心中的不安，八面鬼戎試圖去看赮畢缽羅拿著什麼，但一來對方走在俠菩提後面，被前方人的影子罩住，二來對方的衣袖本就寬大，甚至還配著斗篷，手上物件被遮擋的看不真切。
“十佛？”
“俠菩提？”
看兩人來的方向，他們很明顯是從天佛原鄉內部走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八面鬼戎剛才不是說已經有人入侵成功了嗎？
這是在場除了新出現的雙胞胎以外，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八面鬼戎。”
走入戰局之後，俠菩提看向八面鬼戎，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話的語氣平穩，身上的氣質也極為平靜，好像他不是來面對的人，而是來參加一場志同道合的聚會。
這是俠菩提對外最經典、最常有的模樣，卻也是八面鬼戎最厭惡的表情，對方從來都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這會讓與之敵對人不由自主的開始驚慌，害怕自己早已被對方看穿。
他不知道對方從前是什麼樣，反正在他還是聖懷者的時候，見到的俠菩提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哈，俠菩提。”
如果他本身的性格便是如此，那八面鬼戎不得不承認，這人無愧於尊佛的誇讚，確實是個天生的修佛者。
“你想幹什麼？”
“你另外安排了人入侵佛界。”
“是啊，看來你已經聽到了。可惜，你們親手放走了……”
“在這裡了。”
赮畢缽羅打斷了八面鬼戎的話，只見他向前幾步，將手裡拎著的東西隨手扔在地上，此物隨著扔出的咕嚕嚕滾到戰場中央，到這裡，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麼。
“怎麼……”怎麼可能！
那是一顆人頭，滿天藍色舍利，面目童稚，那是青隨佛子的頭。
他雙目圓睜、滿臉驚異，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或者在被斬首的前一刻，青隨佛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