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頁)

 衛含章:“……”

 “冉冉何故如此作態?”曹心柔見她不語,疑惑道:“若是其他外男我也不敢麻煩你,但六郎是顧昀然族弟,此事與你應當不算為難。”

 為難當然不為難,但…

 她的六郎哪裡會被耽誤,早在去年曹家出事的第二個月,顧昀單家裡就唯恐被曹家牽連,火急火燎的給兒子迎了新婦入門。

 回京之前她還聽說,顧昀單成婚後沒多久便帶了妻子赴京參加春闈,如今人怕是就在京城。

 此時看著曹心柔滿眼痴痴愛意,由天之驕女落入人人可踐踏的官妓,和顧昀單之間的情誼恐怕是她僅有的精神支柱,衛含章哪裡敢跟她說實話。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這方帕子我一定送到顧昀單手裡,你的話我也給你帶到。”

 曹心柔鬆了口氣,盈盈一拜道:“冉冉快回去吧,若讓人看見你同我走在一起於你名聲有礙。”

 即便跌落雲端,她還是這樣善解人意。

 衛含章不顧她的推拒,伸手抱住她:“柔娘,你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等我想辦法,我看看有沒有法子救你出來。”

 話是真心話,但本朝開國起,對打入教坊司的犯官家眷便極為嚴苛,普通的賤籍女子尚且能贖身,教坊司的官妓,是官府記檔管理入冊,不允許自贖、他贖。

 她想把曹心柔撈出教坊司,靠銀錢是不行的,真可謂難如登天。

 一入教坊司,終身為妓,哪怕你貴為公侯之女,只要家裡父兄犯了事,該入教坊司也一樣得入。

 京城又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皇權至上的古代,天家一言定生死,雷霆雨露皆受著便是。

 即便如此,若有機會,她也得試試看看能不能把柔娘救出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帕交,做妓。

 …………

 男人是靠不住的,還不如姐妹靠的住。

 夕陽的餘暉下,衛含章辭別曹心柔,拿著她給的素帕跟衛含霜駕馬回府,想的就是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