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炫榴蓮餅 作品

第302章 誆人

次日一早,折枝才睜眼就已經見著自家女郎穿戴整齊坐在迴廊臺上了。

她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問道:“女郎,怎麼起的這麼早。”

謝風月腦中想著事,頭也沒抬的回答道:“今日得挨家挨戶拜訪一下永寧的大家族,你也收拾收拾隨我一同去吧。”

謝風月想的很簡單,折枝雖說人不太靠譜,但若是在世家見禮的禮儀上,絕對是挑不出錯處來的。

若是帶花蕊前去,她估計會被那些繁瑣的禮節搞暈頭。

折枝點了點頭:“那我先把老爺帶去春寒處,免得一不留神老爺就跑沒影了。”

謝風月拜訪的第一家自然是永寧第一“豪”門蘭氏。

她被人帶著去了正廳,等了將近大半個時辰才見著蘭存仁帶著顯而易見的哀怨進門。

他捏了捏眉心,直言道:“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是為何事啊。”

謝風月笑著回應,把客套話翻來覆去的說了一套又一套,就是對這次來的真實目的避而不談。

蘭存仁聽得瞌睡都醒了,越聽越不對勁,緩了口氣問道:“郡主,恕小人愚鈍,您今日來就是為了敘舊的?”

蘭存仁腦子裡簡直有八百個疑惑。

謝風月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正是。”

蘭存仁:“...”

他真的服了,這大早上的,狗都才剛起呢,這永寧郡主發什麼顛。

謝風月可沒錯過蘭存仁眼底複雜的情緒,她又拉了些世家常說的官話。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蘭存仁終究是熬不住想補覺的心了。

他抬了抬手,一臉正經的開口:“郡主,不妨有話直說,說是在下能辦法的,自然是鼎力支持。”

“蘭家主果真與外頭傳言一般,磊落又仗義,其實吧,這事若是換了個人必定就是大事,但若是在蘭家主出手的話,那就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謝風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哪裡聽過這個蘭氏家主的傳言啊,她每日三點一線的,在這永寧除了陸眉以外,她遇見的人,都是對她又懼又怕的,哪裡能給她拉家常聊八卦呢。

蘭存仁明顯就是被這胡說八道誇爽了,他眯了眯眼後乾咳兩聲:“郡主過譽了,在下不過就是秉持蘭氏族規行事罷了。”

欲揚先抑已經成了一半,謝風月趁熱打鐵話題往目的上引:“蘭家主這府邸修繕的簡直同我在京城見過的那些大族府邸相差無幾了。”

蘭存仁循著謝風月所指望去,臉上全是自豪:“這都是蘭氏幾代人的努力了,蘭某不過繼任家主十來年,都是添置的一些小物件。”

要不是謝風月見他嘴角就沒下去過,還真能被他這句冠冕堂皇的話唬住呢。

謝風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就是可惜永寧是個小縣,交通又閉塞,航線受阻的這幾十年更是讓永寧雪上加霜。”

蘭存仁聽得認真,一提到這兒,更是感同身受:“郡主所言極是,若不是航線出了問題,我蘭家豈能是這般光景!”

他提及家族往事長嘆了一口氣。

話題已經轉到該謝風月接了。

她一臉同仇敵愾:“蘭家主為何不與永寧幾大家族聯手修繕永寧呢,如今航線已通,曾搬離永寧的家族肯定會遣人回來看的,到時他們一看永寧沒了他們就直接敗落了,豈不是連累著蘭氏子弟都要平白遭人口舌?”

蘭存仁總覺得這句話哪裡有問題,但沒睡醒的腦子又混混沌沌的,實在理不清頭緒。

但有一點他十分認同,那就是搬離永寧的那些家族肯定會回來看的。

其中不乏那些與蘭氏有過節的家族,永寧城的確該修繕了,但若是隻是他一家出資,那豈不是冤大頭中的冤大頭?

蘭存仁眼睛滴溜溜轉,一下就把主意打在這個永寧郡主身上了。

他說:“在下覺得郡主說的十分在理,只有永寧好起來了,在永寧的家族才不會外人瞧不起,不如郡主聯合其餘家族將此事商議商議?”

這話正中謝風月下懷,但她面上表現出為難之色:“我只與蘭氏交好,其餘家族還真是不熟,我去了也無甚作用。”

蘭存仁聽得心裡熨帖極了,他擺了擺手:“無礙無礙,那些老傢伙與我還是有幾十年情分的,郡主代表官府同我一起去見見自然就熟了。”

於是乎,謝風月推拒,蘭存仁勸。

謝風月就勉為其難的同氣宇軒昂的蘭存仁走訪了永寧現存的“豪”門。

期間也不是沒人提出過質疑,均被蘭存仁用一句話堵了回去。

“你想讓人看笑話嗎?你想讓你家族子弟在外行走抬不起頭嗎?”

乾安士族的通病,家族面子看得比天還大,這些家主或許最開始還懷疑過,為何需要修繕永寧來彰顯家族底蘊,但到了最後通通都是隻有一個念頭。

“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

這一通事下來,謝風月回府已經接近申時了。

她牛飲一般將花蕊準備好的茶水喝完,問向花蕊:“可有見過陸大人?”

花蕊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謝風月只得又馬不停蹄的去找陸眉了。

現今她將永寧基建一事交出去了,她的後顧之憂沒了。

再加上之前帶回來的奴隸們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教,腦子明顯開化了許多,完全可以作為送上島的第一批開採者使用了。

至於餘下的事情得陸眉出手才行了,她對開礦一事一竅不通,身邊也沒有精通此術的人才。

陸眉卻不同,他寒門出身還能被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子們尊稱眉山先生,就能代表他不管是學識還是交際上都是有過人之處了。

指不定他對此略懂一二呢,再指不定他就認識這等會開礦的人才呢。

謝風月滿懷期待的推開陸眉的門,就見著他與遊珩跪坐於几案...下棋。

謝風月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下棋一事極費心神,遊珩他一個病秧子哪裡能經得住啊。

兩位都在全神貫注於眼前的戰局,並未在意謝風月的到來。

她默默挪步,行至兩人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