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實 作品

第九十七章

流連換了衣服出來,只覺得頭重腳輕,伏在桌上。保才叫夥計趕緊衝一碗紅糖水來。流連趁熱喝下去,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保才跟夥計商量住宿的事。夥計面色為難,“客官,不瞞您說,我們這兒不是旅店,店裡只接來上貨的商客,不留外客,”

 趕車的幫腔,“你幫幫忙,那兒不是做好事兒呢?這兒離驛站還有十幾裡地,你看這位小娘子,這種天氣,再往前走,這不要命嗎?這位客官又不白住。”

 “瞧你說的!我不是不肯幫忙,實在是天氣不好,上貨的人都捂在店裡了,沒有空房間了。這幾天東家在呢,不好……算了,我去替你問問掌櫃的。”

 掌櫃的很快過來,覷了保才一眼,拱手問道:“客官是從哪裡來的?”

 保才抱拳回禮,“高某從京裡來,一向在軍中謀生,前往放州軍中赴任。我家娘子偶染風寒,想借寶地休養一天,決不白白攪擾。”

 掌櫃的滿臉堆笑,“好說,都好說,我們東家一向急公好義,扶危濟困,只是客房都滿了,只有樓上給東家的隨從預備的下房還空著一間,如果客官不嫌棄……”

 “掌櫃的言重了!高某不勝感激!”

 匆匆用過飯,夥計引著二人上樓。一個個子高高的婦人迎上來寒暄。夥計說:“這位郄氏,是俺們店裡的女夥計,最是乾淨利索,有漿洗的營生只管找她就是!”

 保才放下東西,打量著屋子,屋子是西廂,靠牆東西兩個鋪,乾乾淨淨的。流連身上潮碌碌的,坐在椅子上。郄氏送過來一個火盆,很熱心勸她洗一下頭髮,換一換乾淨衣裳,見保才沒有疑議,便送進來熱水澡桶。保才這會兒也不好改口說自己與流連不是夫妻了,也實在不放心流連一個人,便要了幾根竿子,紮了個架子,搭上衣裳擋了一下。

 流連換了衣裳,來不及擦乾頭髮,包著頭昏昏睡去。保才換了水將自己洗了一番,擦乾頭髮,叫?氏拿了一瓶烈酒,用布沾了擦流連的手臂額頭。後半夜流連的燒退了一些,保才才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