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七月流火——時間岔路口（二十一）
也許我要是死在了54歲，也許在歷史上是一個不輸給孔孟的聖賢了吧。
我老了，是個長壽者，西漢時期活到這個年紀的人著實不多。
我對女人沒了慾望，但還是悄悄養了一些身材相貌氣質絕佳的婢女，睡在她們香甜滑嫩的嬌軀上，伴著少女的幽香，枕在另一個少女的雙峰中睡著。
但在外人眼裡，我依舊是西漢王朝的道德標準。
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有時我就想在某天醒不來，也不知道歷史上的王莽到底活了多久，怎麼還不死？
還有，我該做些什麼，回到過去，回去後，我肯定還是要穿越過去再來一遭的，歷史會循環反覆地重演，那穿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就是為了體驗一場權力的巔峰和帶來的人生享受？
終於，在今年，我又覺醒了一段記憶，或者說不是今年，至少有了二十年，具體是哪一年我也忘了，因為我從來沒覺得那會是一段個體的記憶。
記憶裡，只有一成不變的畫面，一個守護在嬰兒身邊的漂亮女人，看嬰兒的眼神會有溫柔寵溺的神情，還會吃她的奶，他以第三視角看這些畫面時沒有半點淫穢的雜念，只有一種被人在意的溫暖。
期間還會有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每當這個時候女人都會破口大罵，不讓男人碰嬰兒，男人會給嬰兒買許多玩具，但好像嬰兒太小了，實在玩不了。
最後的畫面是嬰兒望向天花板，不知等了多久女人又來了，嬰兒伸出手要抱抱，但女人並未理會，而是去衝奶粉，牆上的鐘表時間停留在12:32分，在嬰兒的上方出現了一個黑點。
某個時候黑點放大了一些，但也就是指甲蓋大小，嬰兒化作一道流光忽然被吸入其中，就此消失不見。
這一幕幕，在過去二三十年的時間裡他至少夢過一千次了，也是他所有夢到的，突然想起的某段輪迴個體的死亡記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一個。
也許嬰兒不是死了，但他沒有一次會認為嬰兒是自己。
因為無論是李賀、小皇帝，又或者是其它相對來說平淡無奇的輪迴個體，他都是以第一視覺在經歷，都不能用感覺是自己的經歷，那分明都是，就連痛苦都是無比真實的。
但關於夢到嬰兒的畫面，都是以別的視角，沒有從嬰兒的角度面對世界的一切，他設想過，如果嬰兒是自己，那他應該是天真幼稚毫無情緒的，看待世界一片清淨，餓了就會吃，腦袋裡什麼都不會想，只會在見到父母時會生出一種格外的安全感。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而是以一個上帝的角度看這一切的發生。
只是，為什麼自己所有具備親身經歷體驗的個體生命終結過程畫面，為什麼會夾雜著一段似乎跟自己沒太大關係的嬰兒畫面？
來自於未來。
顏一鳴。
忽然他想到了這個名字，也想起在自己初次掌握這8號靈辰時，他給自己說過的，至少在當時叫他毛骨悚然的故事。
顏一鳴的二叔有個兒子，在嬰兒時期突然消失，監控畫面顯示的內容，不就跟顏一鳴說的，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樣麼？
如果他是在想起來顏一鳴跟自己說的這個故事之後，才在第一次夢到這畫面裡的情形，那麼尚且可以解釋成某種重複性的心理暗示。
但他一開始沒想到這些，只有如何勾心鬥角，如何打造人設，如何禍害這些古風美女，相比於未來那些還沒結婚就早已失身的女人，他更喜歡這個時代的大家閨秀，至少她們冰清玉潔，還是個黃花閨女，遇到自己也蠻幸運，吃飽穿暖，從不會虧待她們。
權力帶來的好處無比絕妙，別說沒第一時間想起顏一鳴的故事，他連蚩尤、班長還有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弟都給忘了。
至少他還曾幻想過，如果有跟眾人再次見面的一天，他會把自己的傳奇經歷分享，一定給表弟他們羨慕壞了。
罵名屬於王莽，享受屬於自己，簡直不要太爽。
終於，他開始對大漢江山下手，所有做過的好人好事不過是零存整取的政治投資罷了。
公元5年，漢平帝大病，他祈求上蒼把病痛轉移到自己身上，這一操作他已經知屢試不爽，不過事實上他真的生了一場大病。
這賊老天，老子就是逢場作戲罷了，你倒是認真了，我才發現過去我在24歲時會說享受到了權力帶來的好處，死在這個時候也無憾了，在38歲權傾朝野時第二次發出這樣的感嘆，可真的到了享受完大半生，已經是個老人時，還是怕死。
既然老天真的把漢平帝的病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那他只能跟宦官和御醫勾結，把漢平帝毒死。
也沒啥感到愧疚的，至少自己也為了他病了好幾天不是？
漢成帝死後，我立9歲的劉衎為帝，同時，我也終於可以卸下我的面具。
其實以前看讀三國時，大家都說劉備虛情假意，但劉備若真如此也裝了一輩子，沒翻過車，我在想我也不是不可以繼續維持，但……漢成帝的寵妃趙飛燕和趙合德兩姐妹是他魂牽夢繞的人。
說來也巧，趙飛燕跟我是在同一年，公元前45年出生，不過可惜的是她在公元前1年就死了，否則我也能享受姐妹二人的服侍。
這一年，趙合德也有四十幾歲了，沒有年輕時那麼漂亮，但卻對我極具誘惑力，也許是皇帝的女人吧，又或者說我也想噹噹皇帝的滋味，只是當我真正成為了新朝皇帝后，我反而又看不上對我百般順從的趙合德了。
她，真的太老了，哪怕再如何精心打扮，依舊不如年輕時的模樣，也許我喜歡的從來不是那種得到皇帝女人，與打造人設截然不同的反差感、給皇帝戴綠帽子的層次感，而是在年少時，對於趙飛燕趙合德這對姐妹望而不得的嫉妒和憋得慌。
我有更好的選擇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