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妖之道

瓦斯科夫老師死了。就在那一天的夜晚。那天他教給了我天鵝，晚上就服毒自盡了。

 聽他約好的搬家公司的人說，他死的時候穿著白色芭蕾舞裙，像個美麗優雅的天鵝一樣。

 他的遺書裡，寫了他捐贈了他幾乎所有的積蓄給鎮子裡的孤兒院，只留下了一些錢。請搬家公司的人轉交給鎮子上的神父。

 第二天，他被暫時放進了教堂，第三天他下葬的時候，很多人都來了。

 而我，也犯下了第二個錯誤。

 ……

 這一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萬里無雲，時不時還有微風送來花香。

 毫無疑問，這是個適合散步或者出門踏青的日子。

 然而，鎮子上很多人今天都沒有了平日裡的歡聲笑語——

 他們來送瓦斯科夫最後一程。

 說起來很可笑，在這的前幾天，他還被鎮上的人們唾棄，然而今天，他就被人們懷念。

 但是，也沒那麼可笑。

 在前幾天，人們以為他收那麼多女學生是心懷不軌，然而他在兩天前用生命證明了他的清白。

 也是在這個時候，人們才紛紛記起他的好。砸過他教室的那些人，每人都給福利院捐了很多錢。

 看著兒子面無表情的樣子，母親擔憂的伸出手想安慰他，然而，這隻手還沒有觸碰到自己的孩子就被他厭惡的甩向一邊。

 從這天起，接連幾天都是這樣，小馮總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母子二人變得宛如陌生人一樣，直到……

 “小馮，你父親死了……”

 “他遇上了海賊，被殺了。雖然好運遇到了海軍，但船上只有幾個人活下來了……”

 “小馮！你能不能說幾句話！這可是你的父親！”

 小馮抬起頭，一雙平靜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波動，宛如機器人一樣——

 “哦。”

 “這就是你的態度！馮·克雷！那是你的父親！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父親！”

 母親的暴怒依舊沒有改變小馮，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語氣也沒有一絲波動:

 “我知道了。”

 “他是你的父親！你就不愛他嗎！”

 “從他洩露出去老師的秘密，逼死老師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愛他了。”

 出奇的，媽媽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平靜”了下來，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你的父親……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

 “那天晚上，有人要來拜訪你父親，正好聽到了你的話，這就是瓦斯科夫老師的事情被散發出去的原因。

 而且，第二天他出門後是想勸那些人不要去找你老師的麻煩。

 失敗了之後，他那天下午就帶著藥去拜訪你的老師了。而目的很簡單——

 他想知道人妖王國在哪。

 你的老師告訴了他，還給了他一個永久指針，所以，他那天晚上就直接出發了。而目的，就是去拜訪你口中那位奇蹟之人伊萬科夫——

 他想讓你和瓦斯科夫先生一樣，能有一個新生。”

 話音未落，小馮的身體就已經顫抖起來，他的母親心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猶豫了一下，遞過去了一封信——

 “這是他們的船隻被海賊船追上前寫的——留給你的。”

 小馮雙手顫抖著接過信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猶豫了幾秒以後，他咬緊牙關，猛的撕開了信封～

 小馮，對不起，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真正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

 你說的沒錯，學習芭蕾舞是你的興趣，這一點我不應該阻止。

 我一直在想著作為一個男孩子，如果你要保持現在的狀態，你以後會遇到多大的困擾會遭受多少惡意。

 所以，我想改變你，讓你以後能夠過得輕鬆一些，少受一些傷害。

 可是我卻忘記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已經做的很好了。

 你認真，善良，有禮貌，樂於助人，你是個很好的孩子，作為你的父親，我為你感到驕傲，同時，我也為能夠成為你的父親而感到驕傲。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有錯的，是這個畸形的世界，有錯的，是那些傷害你的人。